农大附近的洋咖啡厅里，顾晚拿着糖勺往陆擎咖啡杯里洒进去，白色的砂糖很快沉底，顾晚用另外的小勺子搅拌均匀:“我喜欢甜的，你尝尝。”
旁人就看到那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捏住小小的咖啡杯，白色的杯身靠近嘴唇，轻抿，姿态儒雅眉宇慢慢绽开，加点糖果然没那么苦了。
咖啡馆是后世形容的怀旧风格，红木窗户框绿色的墙壁，桌子上铺着白色蕾丝花边的桌布，墙上贴着剪纸和黑白照片。
付九生和许小七的回信比想象的快，她们强调要来农大附近找他们，许小七不想受伤的陆擎来回跑，她们俩刚好有空，就坐公交车过来了。
“晚晚咱们好久没见了，上次见还是军训后呢，一晃大半年都要过去，咱们都要买票回家过春节了。”许小七热情的抓住顾晚的手，她手软软的，捏着顾晚。
付九生手边放着几张纸，在顾晚和许小七说话的时候，他将纸递给陆擎:“你看看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东西。”
顾晚凑过去看眼，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配图，总之她看不懂。
看不懂就继续和许小七聊家常，小七看着比以前胖些，穿着格子棉袄瞧着更娇嫩许多:“你们啥时候放假，可以约着一起回去。”
顾晚说话的时候，腰肢轻动，长发从桌子上扫过，陆擎飞快看眼，继续和付九生讨论。
“以前用的电报码繁琐，前几年国家标准局发布《信息交换用汉字编码自负基本集》，是五笔和汉子拼音的开端。”付九生将前几张纸拿下去，指着倒数第二张几个字符又道:“现在输入法编码还不够完善，我想做出一套完整的输入法。”
在这个年代输入法是收费软件，做好能赚不少钱。
陆擎将自己准备本子打开，和付九生讨论起来，两个人的想法很大地方都是不谋而合。
顾晚和许小七从学校说道回家，也是热闹。
咖啡见底，咖啡馆门打开，君云意进来就看到顾晚她们，走过来拉开陆擎旁边的椅子，连介绍都没有就和付九生热火的说起这边的事。
“这个想法真是妙啊，厉害厉害，我自己是什么都想不到，这个专业知识我也不太懂啊。”君云意揉着自己的下巴，凝重的瞧向陆擎:“我记得你学习比我好点以外，和我入伍时间差不多，为什么你什么都懂？”
陆擎屈指敲敲桌面，慢条斯理的说:“你给我那本书。”
那本书他看了，什么都没看懂，好多都是表面意义，没什么大用处。
君云意的表情说明一切。
“那这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没事，以后有你忙的时候。”
付九生附和陆擎的话:“会技术的并不一定会做生意。”
那就没心理负担，君云意摘掉围脖:“那需要我的时候，绝对鞠躬尽瘁。”
事情商量好，中午君云意做东，请大家吃涮锅子:“擎子，北京的涮锅比三阳镇正宗多。”
陆擎凉凉的笑出声:“你在叫一声。”
君云意转身凑到顾晚身边:“看看你男人多凶，回家让他跪搓衣板。”
雪地路滑，顾晚搂着陆擎的胳膊，笑盈盈的拒绝:“我舍不得。”
五个人人家两两一对，就君云意自己一个人，忽品尝出孤家寡人的心酸感来。
“君大哥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太孤单，赶快找个女朋友吧。”
顾晚提醒道。
前面有个雪坑，陆擎手收紧，示意顾晚和他绕路走。
许小七羡慕的看着顾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和顾晚和陆擎一样，没有任何负担的出现在别人眼前。
偏后方的付九生走上前拉住许小七的手，关心问:“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许小七想把手抽出来，付九生不让:“怕什么，我们是男女朋友。”
“人多看着不好。”她坚持不牵手，付九生怕给她造成心理负担，只好松开手又跟在后面。
吃完饭，顾晚送她们去公交站，挥手告别上车，许小七侧头看向窗外:“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付九生强硬拉住她的手，不顾旁人的目光。
她们在一起没多久，许小七还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和他牵手像被蜜蜂遮了似的。
“乖，别怕。”
付九生从学校那弄到一台二手的计算机，花了三千多块钱，陆擎和君云意在农大和北京大学中间租了个小房间，就十平米，作为他们三个的工作室。
找到房子后，陆擎早出晚归，刚开始的开销三人平摊，顾晚从银行里取出五百块，加上手里的钱给陆擎。
陆擎从部队拿到的补贴，顾晚存到信封里，打算等过年交给李桂芝，让她把家里的外债还上。
她拿钱还债陆擎肯定不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帮爹娘。
眼瞅着要放假，要忙学校考试，周六日要去刘大爷接二手货，要过年不少家庭换新家电，淘汰下来的旧家电不少，顾晚更有的忙，有时候程宝然会过来帮忙。
顾晚没告诉陆擎，怕他分心。
晚上做完作业顾晚还得给江哥弄民谣，她打算写两首一起送过去。
最近学校挺忙的，顾晚四点多下课和聂艳雯一起把写的农业报告送到老师那，拿着包急匆匆往外面走。
刚出楼门口，就看到纠缠的一男一女。
“季长风我不准你走，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不管别人说我不要脸还是什么，我就喜欢你，我就要追你。”
苏美英伸直双臂拦在季长风面前，季长风不耐烦地绕过她，苏美英又追上来。
顾晚打算换个方向离开，这种事少掺和。
“顾晚。”
季长风回头看到顾晚，笑着叫住她。
顾晚被惊到，脚下打滑坐在台阶上，屁股被敦成八瓣，为啥要叫她，苏美英肯定要作的，她不想和他在被人误会诶。
季长风看她皱眉，下意识跑过来把她扶起来。
顾晚心领他的好意，当着苏美英面她要避嫌，脚下倒腾两步退后:“我没事了，谢谢。”
“季长风你还敢说你和顾晚没关系。”
苏美英生气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