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记那鸡肋一样的糖水铺面总算是不用再被笑话成粥铺了!
一时间,原本就挤的卢记食铺又开始爆满。
这次不止平民人家来挤,连有钱人家都派人一大早过来排队,没办法,谁让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呢!
也不是没人学,怎么做也有人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怎么做出来都不如卢记的松软。
有人问卢栩也只笑不答,用低筋粉,做打蛋器打蛋液,这种技巧他会说吗?
那些一大早起床排队的人又爱又恨,明明早上做不出来,可不来排队还偏偏买不上。
他们边等边调侃,这回卢栩学聪明了,在家里做好才运来了。
没多久,临近县的酒楼们闻风而动,跑到观阳堵卢栩,问蛋糕是不是今年的新菜。
卢栩一脸无辜,“啊?蛋糕是我妹妹的买卖,我就借她个地方卖卖,你们想学啊?这东西新鲜,换百分之五的股份吧!”
别人一听就哈哈一笑。
百分之五,笑话!他们又不是糕点店!做梦去吧!!
他们深切怀疑卢栩是知道了他们生意有多好,想骗钱。
卢栩替他们可惜啊,要是有牛奶,甜点可是大生意呢!
不过没牛奶,光研究糖、水、蛋、面粉,已经够寒露和小夏忙了。
贪多嚼不烂,等她们熟悉掌握了,他们家的牛差不多也该产仔有奶了。
往后,观阳牛会越来越多的。
卢栩乐观地由寒露和小夏折腾,他们商量好了,他出本钱和技术指导,寒露、小夏管其他的,从做蛋糕到经营,全要她们来管,如果能经营下去,赚钱他们兄妹分账,他占两份,她们俩一人占一份,给家里交一份儿。
卢栩教了一阵儿,见她们做得有模有样也不再管了。
天天往码头溜达起来。
距离二叔他们出发已经一个多月,帮他从州府带东西的船商却没把东西带回来,这次船商又出发了,卢栩还要托他帮忙带。
卢栩天天往码头跑,经常领着想出来玩的卢锐四处逛,如今卢锐对码头比他还熟,不足两岁的娃娃已经学着别人扔绳子钓鱼,可船来船往的码头哪能钓到鱼?
鱼钓不到,卢锐却捉到了两个田螺,献宝似的跑来给他瞧,“哥哥看!”
卢栩一怔,他都忘了,又到了吃田螺的季节了!
卢栩:“拿回家吐沙,明天就给它们炒了!”
卢锐学舌:“炒了!”
于是,卢记铺子又多了时令小菜:炒田螺。
吃着炒田螺,卢栩忆苦思甜,回想他背着筐推着车到处卖田螺的日子,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还记得吗,咱们俩到饮马镇卖田螺?”卢栩问颜君齐,“我背着田螺,你背着席,肩膀都磨破了。”
颜君齐熟练地挑开田螺盖,“记得,你还给我买了包子。”
如今回想,那时候是他们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父亲新丧,家中拮据,看不到希望,又要强撑着。
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是卢栩要他不要放弃,他们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撑下去。
颜君齐含笑,如今回想,已经恍如隔世。
便宜的炒田螺流行起来,码头鱼摊上又多了田螺,卢栩不再藏着,如今观阳家家都知道田螺要怎么做,不愿意去食铺吃的,就买了回家做,更多人则愿意到食铺喝点小酒,点一盘炒田螺。
要不是有宵禁,卢栩都想摆夜摊了。
不过他食铺搞得如此有烟火气,蛋糕越来越不适合在这儿卖了。
天天软软的蛋糕咬上一口,一股子炒田螺麻辣烫味儿能像话吗?
不像话啊!
这事卢栩也不想拖下去。
眼看在寒露、小夏努力下,已经经营到一群女客来买蛋糕,卢栩也不大想让她们穿街走巷,在一群喝酒吃田螺的客人注视下排队。
这年头男女还不像现代那么随意,越是有钱人家越要讲究男女大防,而寒露、小夏的蛋糕越做越精致,主要客户还就是有钱人家,这么一来,大家都尴尬。
人家来,尴尬。
食铺客人们吃吃喝喝正畅快,看到坐轿子的小姑娘,被丫鬟护着下来,也尴尬。
大家别别扭扭的,吃也吃不愉快。
卢栩开始给寒露她们找新铺面。
甜品店两个人够了,不过卢栩总不放心让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去开店。
卢轩:“我从杂货铺给你们腾块地方……”
寒露果断拒绝:“我才不要去杂货铺!”
眼看他们俩又要拌嘴,元蔓娘忽然道:“要不交给我吧。”
饭桌上所有人齐齐看她。
元蔓娘:“我们对面有个小铺子要往外租呢。”
于是,杂粮铺子和新食铺还没着落,寒露就先到成衣铺对面开甜品铺子。
卢栩万万没想到,寒露就这么如愿以偿,当上了女掌柜。
原本三婶已经准备回家帮三叔和卢辉了,一看小夏和寒露铁了心想做点心去,只得继续在食铺当主力。
食铺倒是有不少大厨,隔三差五总有来找卢栩学做菜的,有些附近县城的酒楼,还会把想培养的学徒送来,不知是怕在酒楼学不好,还是怕卢栩藏私。
免费的劳动力卢栩自然愿意用,不过他们毕竟不能长期留在这儿。
卢栩想了想,询问起陆勇和狗子,他记得陆勇的阿娘,狗子的媳妇,做菜都挺好的。
一个模仿他包粽子,一个模仿他炒田螺,狗子媳妇还差点把油条做出来。
他一提,俩人还一阵不好意思,一个个闷头不语。
卢栩:“你们是怕工资不如她们不好听吗?大厨本来就很赚钱的,要不,我给你们涨点工钱。”
两人呆了呆,又没跟上卢栩奇妙的思路,连忙道:“不是不是!”
卢栩:“那就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要是愿意明天就来!”
两人:“明天?”
卢栩:“明天有问题?那后天?”
于是,寒露和小夏的甜品铺子还没收拾好,两位新女工已经上岗了。
这两人不愧是尝一尝就能模仿做吃食的人,寒露和小夏总共教了没几天,她们已经能像模像样地上岗,每天来得早走得晚,比小夏、寒露还拼,搞得卢栩这个真老板阵阵心虚。
熟客们见他这几天开始往食铺跑,纷纷调侃:“小卢,露一手?”
卢栩:“我露得还少吗,我天天来!”
他还得教学徒做菜呢,人家百分之三的股份呢!
熟客们才不买账,卢栩这带学徒能一样吗,他教一样,学徒做好几天,学会了再教下一道,又好几天,他们吃来吃去都要腻了。
“你什么时候做点新菜给我们尝尝鲜?”
卢栩:“新菜?好呀。”
炒菜的学徒嗖一下竖起耳朵。
卢栩笑得神神秘秘:“不过食材还在路上,顺利的话,就这几天吧!”
几日后,从州府而来的商船在观阳码头靠岸,从船上卸下来的,除了与往日相同的货品外,还牵下两只咩咩叫的羊。
两只惊慌的小羊轰动了码头。
早等候在此的卢栩迎上去,欢欣无比地付了一大笔钱,牵走了两只蔫哒哒的小羊。
码头上听说卢栩最近要做新菜的人纷纷猜测起来,难不成要用羊做菜?
别说吃羊了,他们观阳连见过羊的都不多!!
果然,没几日卢栩就给各家船商、熟客发邀请,请他们到驻云楼吃羊肉火锅。
众人拿着邀请函甚是茫然,火锅是啥?
有人问卢文,也很迷茫,别问,问就是他们也不知道!
还是有人从驻云楼打听到点消息——卢栩让铁匠铺往他们这儿送了二十架铜锅。
那些铜锅甚是奇妙,中间有个上窄下宽的圆筒,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要了宴请日,卢栩叫人送来许多优质木炭,客人入座,伙计们纷纷开始上菜。
迷茫的客人们看着一盘又一盘的生肉生菜,越来越茫然。
啥意思?
让他们生脍?
“我听说南方有地方生吃鱼贝,这肉也能生吃?”
同桌坐的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往四下看看,见邻桌和他们一样的茫然。
满桌子菜,没一个能吃啊!
“卢当家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瞧着像是他铺子里的麻辣烫,往热锅里烫熟了吃。”
“这也没热锅呀!”
“那不是嘛。”有人指指中间的铜锅。
他们默默往中间看,这怪模怪样的锅,连个汤都没有,就是个空锅嘛!
众人又茫然了。
片刻后,排盘精美的菜蔬到齐,伙计们端着大盘的肉片到来,巴掌大的红肉切得如纸薄,一片片平铺在大圆盘中,上下分了五层,摆成圆花形,压轴上了桌。
众人忍不住看,“这就是羊肉吧?”
“肯定不是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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