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封书信

不多大会儿过后,除了外面哗哗的雨声,关帝庙里静悄悄的。

“娘亲啊!你怎么了一一,怎么了呢?你可别一一别吓唬明月啊!明月可是一一真的一一真的一一受不了呀!”

李明月泪如泉涌,撕心裂肺地呼喊道:

“娘啊娘,你这是怎么了呢?对不起一一,对不起一一,可如茵一想起过去,如茵控制不住恨你的情绪啊!娘啊!你给我醒醒,你再起来看一看如茵,好吗?”

钟如茵扑通一声跪倒在胭脂面前,泪水涮涮地飞泻,她哽咽着叫道:

可是胭脂依然不曾有反应,她脸色苍白,眼眶浸着泪水静静地静静地躺在了李明月的怀中,她们周围的地面染着微热的血液,在烛光、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既无奈又内疚。

“钟如茵一一,是你一一,是你一一害死了我的娘亲一一。你还我娘亲一一还我娘亲一一。”

李明月忽然一反常态,缓缓地把胭脂放在地面,迅速扑向钟如茵,一边狠狠地用手抽向钟如茵的脸面,一边揪心地吼骂着姐姐。

而钟如茵却呆板地跪在地上,麻木地接受着妹妹的扇打,一下、两下、三下……。她的眼泪飞泻,嘴角淌血……。

“明月一一,你给我住手一一住手一一,姨母已经走了一一,难道你还想失去姐姐吗?”

蒋蒋见状,一边急忙扑向李明月,狠劲地抱开了她,一边难受地说道:

“哇哇哇一一,尘雪姐,我没娘了一一没娘了一一,老天爷、关老爷,这究竟是为什么一一为什么呢?”

李明月在蒋蒋怀中哇哇大哭道:

“明月一一,不哭了一一,不哭了一一,好吗?姨母(阿姨)在天之灵不希望看到你姐妹俩这样,我们还是让亡灵趁早安息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姨母的亡灵走在黄泉路上揪心吧!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姨母整整齐齐地上路。”

“尘雪一一,可我难受啊!我本来已经救活了娘亲一一,可一一可一一钟如茵一一她一一她一一。”

“明月一一,你就别再埋怨如茵了,她心里比你难受地多。我们还是替姨母收拾一下。”

“嗯哪!”

“如茵一一,如茵一一,你跑哪里去了呢?你在哪里呢?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

蒋蒋回过头发现不见了钟如茵,急忙喊叫道:

可是除了外面哗哗的雨声和庙宇里她的回声,根本听不到如茵的声音。

“明月一一,我俩赶快去找如茵,她很有可能会想不开。”

蒋蒋一边慌慌张张地说着,一边很快向门外跑去跑去……。

“钟如茵一一,你这个懦夫一一,你给我出来一一出来一一。当年蒋家被官府灭门,我伤心欲绝,也想过死,但是被陈武哥骂醒了。如茵一一,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解不开的心结,你千万一一千万别想不开呀!你不是喜欢陈武哥吗?只要你出来,我退出,我撮合你俩。”

蒋蒋一边在大雨中跑着四处张望着,一边大喊大叫着。

哗哗的雨下着,山道泥泞不堪,山坡间洪水四处疯狂的奔泻,蒋蒋、明月跑着喊着,绊倒了又爬了起来,不断地反复着反复着难以隔舍的姐妹情。

“姐姐一一,对不起一一,对不起一一,是明月不懂你心思,向你乱发脾气。明月现在已经没了娘亲,不希望你做傻事,失去你。姐姐一一,你出来呀!明月求你了一一求你了一一。”

李明月扑嗵一声跪倒在雨泊中,不断地哭喊道:

山坡上梭梭树、红柳树点滴生长,钟如茵躲在粗壮的梭梭树下哭得泣不成声,她的泪水混着初夏的大雨用天下最酸瑟、揪心的痛苦浇灌着黄土、草丛。她内心深处无边无际的愧疚再次击撞她的心扉,让她感到无法去面对她眼前的一切,特别是她这位善良的被命运敲击得伤痕累累的妹妹。明月、蒋蒋的呼唤声让她放弃了轻生溺水的念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有许多姐妹、朋友的关心、体贴、照顾值得她牵挂,还有她那可怜兮兮的亲妹妹一一李明月。可是她终究还是不能迈出打破她内心疼痛的步伐,她没那个勇气出来面对明月和死去的母亲,最终她选择了离开。

李明月、蒋蒋在山坡、草原、洧水南岸找了几里路,难受地、心惊胆战地翻动了许多具尸体,没能找到钟如茵。最后她俩伤心、失望地向关帝庙走去走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雨也停了下来。李明月、蒋蒋回到关帝庙后,准备给胭脂整理一下,却发现胭脂的尸体离奇地消失了。

“尘雪姐,我们出门时,我娘就在这里躺着,周围的火还亮着,怎么不见人呢?”

李明月着急地问道:

“妹妹,我们走时姨娘(阿姨)就躺在这里,咋不见人影呢?这破庙肯定有问题。”

蒋蒋也感到很奇怪,于是疑惑地说道:

“哇哇哇一一,娘亲啊!你咋这么命苦呢?活着遭尽了罪,死了也不得安心。老天爷啊!关老爷呀!你们咋对我们母女这么残忍呢?为什么一一,为什么呢?”

李明月又哇哇大哭了起来,她泪流满面地冲着神像哭嚎道:

“咕咕一一,咕咕一一。”

“明月一一,你听一一,破庙里好像有声音。”

蒋蒋听到响动,一边朝着声音方向走去,一边慌忙喊道:

李明月听到喊声,停下了哭声,急忙跟了过去。可她发现躲在神像背后的两只大雕时,她顿时火冒三丈地轮起拳头冲它们打去打去……。

大雕受到惊动,迅速飞了起来。李明月一边恼火地追打着雕哥,一边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可恶的死家伙,你们把我娘能哪里去了呢?我要杀了你们一一,杀了你们一一。”

大雕很快向外面飞了去,李明月气急败坏地轮着拳头向门口追了过去……。

“嗵一一。”

“哎呦!我的腿脚。哇哇哇一一,妈的一一,连这个破门槛也欺负我。你们不就是想要我娘俩的命吗?妈的一一,我成全你们,反正我娘死了,我活下去也是痛苦,倒不如去找她。”

忽然李明月被门槛绊倒,她迅速倒爬在了外面的泥水地面上,眼泪汪汪地哭道:

“明月一一,我在地面上捡到了一封书信,姨母很有可能没死。”

蒋蒋怕李明月想不开,急忙大喊大叫道:

她说那话时就连她自己在心里也说服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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