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里没有淋浴这一说……他应该和北极星商量一下这个方面,起码搞出来个人和机器方面能洗澡和泼洒药水的机器,哎,这个时候就想念起奥斯特那家伙了。
“这样一看,拿来当诱饵的就只剩下那些毒虫还有猴子了?”
安娜瞥了外面的惨状一眼,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后开口:
“我不推荐用那两只猴子……不单是因为它们的毒液,它们的智力似乎也不低,要直接跟它们对上的话,会相当麻烦吧。”
“所以,毒虫?”
猴子有毒,虫子也有毒,但毒和毒之间亦有差距。
那些长有无数弯曲尖刺的毒虫虽然是剧毒,但其表现出来的特征却是严重的过敏以及浮肿症状,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看似稍微轻缓一些的机制,依然会导致重度喉头水肿压迫呼吸道导致死亡……这甚至是最好的一种结局了。
但那些皮囊是依靠上表皮气孔进行呼吸的,没有肺、没有呼吸道、虽然遇到那种毒液理所当然也会产生极为可怕的过敏反应,但显然不会如其他有这方面结构的生物般反应巨大。
而且更关键的是,就算一切失败了,就算毒虫从皮囊中挣脱,它们也不会对船体造成过于巨大的创伤。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让那些皮囊咬住毒虫呢?
“这些皮囊的智力也不算太低,”
安娜皱着眉,对着正在思索能不能把对方食谱上的生物细细切做臊子涂到那些毒虫身上去的白无一摇了摇头:
“它们不会被太简单的计划算计到的……至少别荒谬到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也是,刚刚的驱赶中,现在还存在的几方势力都必然是没有被骚乱影响、依然保持着阵型不动的,现在白无一要是想故技重施,怕是比登天还难。
之前白无一也尝试过让北极星拿着一些诱饵到处勾引那些已经明显开始饥饿的兽群,但它们也依然可谓是毫无反应,浅显计划的失败已经是必然的事实了。
“诱饵它们估计是不会吃了,”
这时,一身是血,看起来颇为骇人的安德烈突然开口了:
“但我觉得还有个东西可以试试。”
“……注意安全,不要冒险。”
“嗯。”
即便没有读心术,白无一也知道斯拉夫人指的是什么。
玻璃罩随着安德烈的行动缓缓打开,这次白无一没发话,北极星也便没有关灯,那名之前一度将整个生物实验室搅得天翻地覆的战士在苍白灯光照耀下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群兽面前……
于是,随着无数的敲打与咆哮,几乎所有屏障内外的野兽都发了疯般地对安德烈投来了仇恨——包括剩下的那四方势力。
“来。”
安德烈抖下手中刀,将其一横后抬起,蔑视地指向那一切必吃过他亏的生物样本:
“杀。”
刹那。
巨大的肉色皮囊如蝙蝠般张开躯体朝安德烈进行了一次剧烈的飞扑,安德烈朝左侧一滚,便险险与那滴落着消化液的肉翼擦身而过……接着纵身朝前一扑!以铁刀往身侧一擦便利落斩下数截灰白的珊瑚状结构,还未来得及落地便不得不将手中刀横起狠狠往下一砸,直接将一只毒虫爆成一股浓浆后才翻滚着落了地。
有一说一情况貌似不太妙,刚刚在机制作用下还颇为横行无阻的他在直接杀入兽群后,多少陷入来些腹背受敌的窘境。
但安德烈只是斜跨着,倚刀稳住身躯,他眯眼观察一瞬后,便忽然蹬腿,双足与金属地板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可怕的碰撞声,恐怖推力使他的身躯瞬间腾空而起,接着一下抓住了一只皮囊的一角……
不对口也,白无一是想让他引导着让那些皮囊攻击到毒虫身上被挂住啊!
啊。
安德烈的手,动了。
斯拉夫人那强壮的手臂在半空中狠狠往下一砸,只把那看似巨大的皮囊如一张破抹布一样狠狠摔在了那些躲闪不及的毒虫身上……
啪!
宛如雷劈般的一击。
面对这可怕的摔力,不少毒虫应声而爆,而那被充当抹布的皮囊也是抽搐了几下,随后便没了生息。
“……”
“……白先生,异能者是这样的,别在意。”
阿弥陀佛。
问题不大,不如说这不是完全没问题吗,白无一心态万分平和地看着安德烈搁外面大杀特杀,和他预想的最大区别大概就是从“驱虎吞狼”变成了“把老虎砸狼头上逼它吃下去”,效率反而蹭蹭蹭往上升了,是该值得庆祝的事就是了。
眼看着外面的怪异一点点变少,甚至于到最后都快成安德烈追着怪异嘎嘎乱杀了,白无一也便稍微放松了一点注意想要去折腾接下来该怎么进行大扫除还有……
“遭了,白先生!”
一瞬间,真的只在一瞬间。
就在白无一移开眼睛的两秒以内,一只绿色的小猴轻飘飘地从灰白的珊瑚中伸出了利爪,接着似乎极为懵懂无知地朝安德烈狠狠抓出了一爪。
这一抓的速度超乎了包括安德烈在内的所有人之意料,在它爪子的触碰下,安德烈防护服的一角就这样如奶油般融化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斯拉夫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擦边躲开了这一抓,没有被那恐怖的毒液渗透到血肉。
金属的色泽从防护服破开的口子处渗透而出,安德烈本想将那猴子一拳砸开,但那过于灵活的生物却如附骨之疽般抓住他的防护服便一路蹿了上来,那张乍看似乎颇为可爱、在越发逼近时便因两个不自然的比例的巨大眼眶与人造物一般违和微表情引成明显恐怖谷效应的面容在安德烈眼中迅速放大。
遭了……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始终记得这猴子毒液之恐怖的安德烈只来得及把它死死抓在手掌中,接着竭尽全力想要将其按倒在一处理论上不会受到腐蚀的隔离屏障内部。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抵达屏障内部,那猴子便如意识到什么一样不顾一切地爬到了他脸附近的区域,用沾着毒液的手疯狂抓挠着,让安德烈也不得不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而刚刚被喊回来的白无一心急如焚地快把脸都塞自己面前的玻璃里面了。
啊?怎么回事?怎么他刚想着没事了就出事了?咋这次还是安德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