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包扎一下,被那么多人看着,也挺不好意思的,”
他抬了抬手中的枪,明显耀武扬威地恐吓了一下:
“两位就不必跟进来了吧?特别是那位拿着刀的先生,这么荒郊野外您拿着把弯刀……怪吓人的,我怕一会儿您忽然做了什么,把我吓到了,手一抖可就……”
“你这人说话怪难听的,而且我确实需要阿里帮忙,”
白无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对于罗伯那娴熟的威胁毫无惧意,对方不可能轻易开枪……至少不会轻易杀掉所有人,这一点已经被分析出来了:
“我帮你包扎,布总得有吧,这边唯一的布就是衣服了,你看我这胳膊,之前为了逃命直接吊那吊得都快断了,你总不能指望我给你当场给你表演个徒手撕衣服还撕得整整齐齐的吧。”
“……”
罗伯在分析现在的局势。
这个看起来黑头发黑眼睛的龙国人实在是不怎么聪明,他从最开始,就一直在企图让那个中东人接近自己,以此抵消他手中火器距离上的优势。
但他怎么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呢?
而且,对方似乎还在企图自己接近自己,可能实际上也藏匿着武器。
但拿出藏匿的武器是需要速度的,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对面想要一击解决问题,他又何尝不是想要就近劫持一名人质?
罗伯带来的是猎枪,这是为了绕过禁枪令的方便选择,威力较大,却也带来了无法连发的苦恼,若是让这三人都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纷纷逃跑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活捉其中任何一个。
所以对方自己提出走山洞的时候,他是有一点喜出望外的,山洞可是死路,对方往这个方向逃的话,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而当后面白无一主动走到他前面的时候,他便更加开心了,并彻底锁定了用来劫持的对象。
等对方进入山洞的时候,一切就胜负已分了,他会先打这人一枪……用枪拖,把他跟羊一样赶进山洞里封死,随后杀死那个该死的中东人,最后那个家伙看起来很没骨气,暂时不用理他,随后这龙国人就是他的人质和向导了,如果对面不听话,那罗伯有的是法子慢慢折磨这家伙……
“这是切一块衣服而已,干嘛靠那么近,”
完全拟定好计划以后,罗伯感觉自己的嘴角似乎正微微抽搐,露出一个扭曲的笑,他强行压抑住这种兴奋,故意好像依然想要甩掉阿里一样推脱:
“你把衣服先切了再来,不是一样的效果?”
“也是。”
白无一的反应又一次有些出乎罗伯的预料。
他似乎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朝阿里大声喊:
“把衣服割一块给我!我拿来当绷带!这人讨厌人看着,那你就先带着马克在外面等着好了!”
“什么……”
阿里也有点懵,他之前一直企图在罗伯没发觉的前提下往对方背后凑,现在白无一这指令却和他的企图完全相反。
但是……
“……好,我明白了。”
但是阿里相信白无一的判断。
波斯人弯刀,切下一片自己的衣服,扔到白无一手中,随后便沉默不言地走开了,他选的路线是尽量避开罗伯的射程的,只要对方不追,就不太可能先发制人对他射击……而至于马克,他早就退得快没影了。
他自己说实话,并不一定害怕子弹,只是有一部分概率受创,但对于选手来说,一次受伤就代表着无尽的风险。
所以,能不受伤或者冒险就不去尝试,阿里相信白无一能让他在不去涉险的情况下解决这次危机。
看着对面两人一点点走远,罗伯也是有些郁闷的,怎么,这龙国人是真傻到相信他是个伤员,还是说是发现了什么却打算自己独自面对?无论是哪种情况,他的行为在罗伯眼里都是傻到不能再傻……也罢,这一枚双发子弹就拿来抵在这傻子头上吧,也没差。
“好了。”
白无一用戴着手套的手不紧不慢地捋着那已经浸满雨水的布条,伴随着他的抚摸,那透明的天仙子毒液也便一点点被涂抹到了那布条上,和雨水混为一体。
花朵是血,那碾碎的花浆呢?在这些npc眼中会是什么?白无一倒是颇为好奇。
虽然行的是谋害之事,不过白无一的急救技术可是国家队调教出来的,因此看着架势,也就像模像样:
“把袖子扯开吧,本来是想给你剪开的,不过你呢,看起来也不大会乐意我拿着那弯刀靠近是吧,那只能你自己扯开了。”
“……”
“咋了,死盯着我。”
“呵呵……没什么,只是,金利斯家的人可真都是一等一好心啊,那边的主人也是……你们也是……”
眼看着对方居然真像是要给自己急救包扎,罗伯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一句自然不是字面看上去那样的感恩,而是一句无法压抑的嘲讽,随后他便撩起了袖口,依然拿着枪对准了那个龙国人……
刷、刷。
白无一的动作很快,也的确是一套标准的环形包扎法,即便用的不是什么专业绷带也依然好好地包住了还在不断滋生花朵的手臂。
让罗伯有些啧啧称奇的是,在他被包扎之后不过片刻,本来剧痛的手臂便立刻轻松了下来,只是还有些沉重。
“嗯……你还真是医生啊,直播酒……”
但很快,罗伯就感到了一种新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混乱、眩晕感,像是一瞬喝下了数斤烈酒一样将他的意识和视线都冲刷得模糊,以至于全身都变得有些瘫软。
他企图扣下扳机,可已经浑噩的身体却不听他的号令,他企图说话,然而流着涎水的大舌头却只能吐出些许含糊不清的呼噜声,他感到自己的肋骨在竭力顶着胸膛起伏,可很快,窒息的痛苦便席卷了他的全身。
最终,罗伯模糊的意识只看见白无一那在他视线中已经变形的脸,指着他摇头晃脑地说:
“倒也!倒也!”
罗伯的视线彻底步入漆黑。
……
啊,是这样的。
天仙子这玩意儿的提取物还有一个比较响亮的名头:
蒙汗药。
这东西止痛是真的能止痛,那人都麻了能不止痛吗,所以白无一理论上给罗伯涂这么一层也情有可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