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的这一番叮嘱,盛宝龄听在耳边,倍感暖心。
她笑了笑,“嗯,今日让你担心了。”
旁侧,正在受罚的离生微微抬起眼,余光看向眼前的两人,只是目光有些明显,一下子便被裴辞察觉了。
看着裴辞上身不着一物,离生心头困惑。
太后娘娘在此,大人如此自然?
裴辞微微颔首,目光投向了离生,正巧与离生偷看的视线撞上。
前者还未有什么反应,后者便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垂在地上。
裴辞眉头蹙了蹙,到底是没说什么。
倒是盛宝龄发现了这两人的举止,嘴角勾了勾,有些像笑,却又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这会儿正对着裴辞,而裴辞因为方才在包扎伤口,此时上身不着一物,她看了两眼,顿时觉得有些耳热。
没好意思多看,可又有些控制不住的投去目光,却又恐被裴辞发现,最后心虚,只能说道,“今日你受伤了,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说着,抬步便往外头走。
就怕再多留一会儿,就控制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而裴辞完全没有发觉此时的情况,对自己上身不着一物之事,似乎根本不在意。
见盛宝龄要走,他还想说些什么,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可又顾忌到离生在此,脑子又清明了些许,终究是没有动手。
只看着盛宝龄推开屋门往外头走去,直到屋门从外头关上了,他才走了回来,在桌边坐下。
而此时,离生却还在跪着。
裴辞沉声,“还不起来?”
离生犹豫了片刻,才撑着地面,站起了身子。
裴辞目光投向离生,手里拿着茶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离生当即回话,“属下知错。”
若是平日里,裴辞便也就到这里,不再问下去,可这会儿,却又说了一句,“说说错在哪了。”
离生怔了怔,显然没有料到裴辞会这般问。
他薄唇紧抿,半晌没有回话,像是在思考,自己究竟错了几处。
到最后,在裴辞目光彻底冷沉下来之际,有些许不安,“属下擅离职守,未能一直守在太后娘娘身边,让太后娘娘独自一人离开了驿馆。”
他想了今日的所有事情,到最后,也只能想到,自己错在了此处。
是他当时没有思虑周全,这驿馆虽有官兵把手,是安全,可这些官兵的职责,是护佑大人的安全,而此处没有人知晓太后娘娘的身份,只当是个随从,书童,安危不算重要之事。
若是真遇上暴民,驿馆之内,并无人会护佑在太后娘娘的身边。
而这会儿,他想明白了,一阵后怕。
若是今日,太后娘娘当真出了事,自己这会儿只怕早就掉了脑袋,又岂会站在这里,站在大人面前认错领罚。
裴辞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离生却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行事了。
接下来的几日,裴辞外出,始终都带着盛宝龄,开仓放粮,医馆行医,诸多事堆在一起,一边还在查,造成这般严重灾情的主要原因。
而无论从哪方面查起,谣言,证据,最终都指向了平乐侯府。
收到暗卫送来的消息,盛宝龄欲再去平乐侯府打探,可让她为难的是,自从上一回受了罚,离生就形影不离的跟着她。
寸步不离。
盛宝龄皱了皱眉头,“你也不用总是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这该去茅房,也总是得去的不是?
这一天下来,她都没见离生去过茅房,都生怕他会憋出毛病了。
然而这种担忧,多少是有些说不出口的。
离生却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沉声应,“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您,您去哪里,属下便去哪里。”
寸步不离。
盛宝龄无奈,这孩子,多半是被裴辞那日给吓坏了。
不过,他既然想跟着,便跟着罢。
“我要出去一趟,你若想跟着,就把这衣裳换上。”盛宝龄说着,将原先准备好的衣裳,递给了离生。
离生接过看了一眼,衣裳有些破旧,还有点小了,虽心中好有疑惑,可这些都是主子的事,他又岂能过问,便没问下去,只是抱着衣服,沉默寡言的走去暗处换。
不一会,他便换好了衣裳,反观盛宝龄,过了好一会才算换好衣裳,将一张白净的脸,弄得乌漆嘛黑,这会儿,可是真看不出来真实面容了。
离生显然一愣,没有料到盛宝龄会这么糟蹋自己的脸。
若非这屋子里只会有她一人,这会儿只怕是不能够认出来的。
然而很快,他便平复了情绪,反应如常,不再见怪。
见离生的这一系列反应,盛宝龄嘴角勾了勾,“走吧。”
连离生都险些人认出来,旁人自然也认不出来,如此,也算安全了。
上回没有见到那平乐侯,这次,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接近,探听一二,再看看这平乐侯为人。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心里猜的,可眼睛真实看到的,实在不同,总是要看一看,才算了然。
要治平乐侯的罪,若是背后真有小皇帝,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既然如此,证据一类难以留存,倒不如留一个自己这样的人证。
盛宝龄心里打着这样的算盘。
当她带着离生来到平乐侯府后门时,离生明显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可也认出了这里是哪里,他皱了皱眉头,“您要进去?”
盛宝龄理所当然的点头,“混进去即可,你若不想进去,在外头等我也行。”
这平乐侯府看似人多,守卫森严,其实都在擅离职守,喝酒猜拳作乐,想要混进去,实在是太容易了。
也是这平乐侯安逸了太久了,干这么些伤天害理之事,却没有加强府中管事,这便是有几个身手极好贼人闯进去,取他狗命,只怕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离生又怎么可能放任盛宝龄一人进去这平乐侯府。
他猜到,盛宝龄是想要混进去,可混进这平乐侯府又谈何容易,毕竟昨夜他还听见大人和县令在商讨着今日去平乐侯府要如何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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