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死囚犯一案审理得当,小皇帝纵使心里再不愿,也只得面上说上几句好。
经由此事,静王的名声人气在汴京中更是高涨。
而近日,便是太后的寿辰。
静王府谋士在备礼一事上,陷入了两难。
若是先太后,在此事上自然不需要为难,可如今,明面上,静王与太后并不算亲睦,若是送得过于张扬,只怕会招来小皇帝的忌惮。
可暗地里,太后却是一直在相助静王,若是送得敷衍寒酸了,不得心,只怕会影响静王和太后之间的关系。
这究竟要备什么生辰礼,实在是个难题。
而这位静王府谋士不知道的是,静王其实早已私下备好了一份生辰礼,只是这一份生辰礼,他却是不准备在明面上送出,而是准备私下见到时,交到盛宝龄手上。
书房里,谋士同静王提及太后寿辰一事,静王态度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随意备一份即可,太后一向不喜那些个铺张浪费的东西。”
谋士点头,这话,倒确实是真的。
与先太后相比,这位小太后,可实在算是低调朴素,往年皇后寿诞,这收的礼,也都寻常了些,听闻在宫中,这吃穿用度,也都是极其朴素的。
这若是送的过于的奢华了,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裴府
管家将按照裴辞吩咐备好的几份生辰礼送到了书房。
东西放在案桌上,有上好的砚台,有上好的狼毫,有上好的玉如意,也有重金难求的玉石。
裴辞目光在几样东西上打量,最后捡起那块玉石,在手中把玩,心里头,已经有了打算。
管家悄悄打量着裴辞的表情,发现,他家大人虽然还似往常那般板着一张脸,可拿着那玉石时,却显然眼神温和了许多,想来是想用这块玉石做些什么。
难道,大人是准备用这块玉石打些什么物件,做太后娘娘的生辰礼?
“就这樽玉如意。”裴辞声音冷淡,嘴上说着话,目光却是半点面没有落在那樽玉如意上,反而是一直在端详着手里的玉石。
显然,对这块玉石,比对着玉如意要满意得多。
管家愣了一下,命人将其余的东西都带了下去,要走之际,又回头看了眼裴辞,大人莫不是要自己打这块玉石?
管家走后,裴辞将玉石放在桌上,拿了笔,在纸上画样式,不一会,一枚玉佩的样式,跃然纸上。
在画这样式时,他眼前浮现的,都是那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他唇角勾了勾,笑意从眼里溢出,却无人能看见。
盛宝龄在生辰的前两日,回了盛府。
排场不算很多,马车也刻意低调了些。
盛巩不在府中,外出了,见到盛宝黛时,隐隐能察觉盛宝龄的情绪不是很高。
盛宝龄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必然是因为静王与齐家姑娘的婚事。
盛宝黛以为自己已经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情绪,殊不知,她的所有情绪,却都被盛宝龄看在眼里。
可静王于盛宝黛而言,却绝非良配,这一点,就连盛宝黛自己,心里头也都是清楚的。
可心里头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盛宝黛心里有静王,这么些年了,不是没有得一桩好婚事的机会,可她都没瞧上,一心便一只惦记着当年鲜衣怒马的那位少年郎。
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了那少年郎回到了汴京,等到了他婚娶的年纪,可他要去的之人,却不是自己。
心里头的低落,也不是一时半会,十天半月便能消散的。
“知道姐姐在宫里头什么也不缺,妹妹也没有什么能送的,就绣了个香囊,姐姐可带在身边。”
说着,盛宝黛将前几日绣好,装了安神的香料的香囊,递给了盛宝龄。
盛宝龄接过来后,却没有将香囊给旁边的蒹葭,而是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两下,嘴角微微弯起,“好闻。”
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绣工也见长了。”
看得出来,盛宝龄备这一份生辰礼,也是极为用心。
她确实是将盛宝龄这位长姐放在心里头,很用心的对待。
见盛宝龄的举止,盛宝黛心里头的低落倒是散去不少,不由弯了弯嘴角,笑意发自内心,“姐姐喜欢便好。”
盛宝龄笑了笑,将香囊收好,带着盛宝黛往厅子里头去。
盛大人等人早已在厅中等候许久,也只有盛宝黛,独自一人跑出来寻盛宝龄。
蒹葭瞧着这番情景,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
不用说,这定然是因为娘娘未将宝黛姑娘收进宫里头此事,惹了这些盛家人心里头不快,今日这盛家人的态度,与去年来盛府时的态度,可实在是截然不同,变化太大,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盛家。
娘娘为盛家殚精竭虑,好些时候吃不好睡不好,如今不过便是未遂他们愿,便如此相待。
往外了想,娘娘是当朝太后,如今亲近盛家,也是因为心里头惦记着家人,好些个事,娘娘都不与之计较。
说多了,这盛家如今有这般光景,也都是用娘娘的自由换来的。
可如今,这盛家的人,却丝毫不知感恩,更因为宝黛姑娘之事,如此相待。
若不是实在不妥,蒹葭实在是想骂上一句:白眼狼!
这盛府里头,只怕真正真心相待她家娘娘的,也只有宝黛姑娘,大公子和小公子了。
盛宝龄心里头说是半点没有波澜是假的,多少都有些失落,只是心里头早已有了准备,看到这番情景,倒也能接受。
从她进宫那时起,便已然清楚,于盛家而言,自己究竟是什么。
见了这个女儿,盛大人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他从前并非不是不心疼这个女儿,只是如今她虽贵为太后,却还是盛家人,却不懂得为盛家着想,将这份殊荣延续下去,多一个人在宫里头,不是更好互相照应?
怎的却不懂提拔提拔自家的姐妹。
他这心里,实在是失望。
若没有盛家,又岂有她盛宝龄的今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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