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气氛都变得微妙,之后没多久,太后娘娘便安排了许多,包括将她们送离了宫中,再过没多久,便听小道消息说,慈宁殿被封了。
之后,过了半个月,与娘娘交好一道的裴相,持刀硬闯皇宫,乱剑而亡。
而同日,太后娘娘也病逝了。
而有人在猜测,此事与小皇帝有关,可也只是揣测。
纵使有证据,也无人能做些什么。
盛朗暗中调查,从各种蛛丝马迹,一点点往深了查。
查到盛宝龄与裴辞之间的关系,查到小皇帝的问题,查到裴辞的事情,查到许多从前他都不会关心,也不会在意,而当下后悔莫及的事......
二人各怀心思,像是在互相试探,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气氛很是微妙。
裴婉进来之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两人对视,可目光却没有半点缠绵悱恻,全然没了先前她能见到的那种深情款款。
她不由狐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眼前这人确实是盛朗啊,如假包换,怎得兄长就南下了一趟,这心境就变得如此快?
这两人没了那种情愫,虽说是该高兴的才是,可不知怎么的,裴婉的这心里头却莫名的有些失落。
这男人的感情,怎么说变就变的,半点征兆都没有的?
“兄长,盛二公子。”裴婉抬步走了进去。
裴辞依旧喝着茶,显然对眼前的这个盛朗并不上心,尽管脸上依旧是那副相同的表情,可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态度上的天差地别。
兄长先前都不会在盛朗还在的时候,这般一个人自顾自的喝茶,话也不说多两句。
可让裴婉讶异的是,不仅是裴辞变了,就连这会儿眼前的盛朗,也好似变了个样子,从前看着,虽然与人并不亲近,可却是笑着的,让人觉得和煦。
可现在眼前的盛朗,却很是疏离,完完全全像是同所有人疏远开来了。
裴婉顿时狐疑,这是盛朗?
亦或者说,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盛朗吗?
此时,盛朗根本不知道,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裴家大姑娘已经发现了端倪,对人的样子,也始终秉持着自己的样子。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盛宝龄同裴家的大姑娘有所交集。
裴碗这心里一旦存了疑惑,便势必要弄个清楚明白。
这会儿怀疑了,就干脆试探性的搭话去问,想要从盛朗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印证自己的那一丝想起来有些荒唐的怀疑。
“上回二公子说,觉得婉儿头上的珠钗别致,想回头寻了铺子买了回府送宝黛妹妹,不知可寻着了?”
裴碗一边说着,一边故作无意的看向盛朗。
裴辞闻言,眉头紧蹙。
盛宝龄每次到裴府,大部分时候都有自己随侍身旁,裴碗何时有过机会同她说上这么一些事。
若只是珠钗,要送给盛宝黛,汴京城最别致的样式可都在往宫里头送,何需她去寻?
可这些裴辞知道,但盛朗不知道。
盛朗犹豫片刻,道,“宫中类似的珠钗极多,倒也不必在外头寻。”
本该是没有什么差错的回答,可问题却在于,裴碗从未与之前的盛朗,也就是盛宝龄说过这些,盛宝龄更不曾同裴碗主动搭话过。
更别提问裴碗首饰了。
盛朗这么一说,裴碗霎时间一愣,诧异,随后是震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若眼前的这个盛朗不是她先前所见到的那个盛朗,那么,先前的那个盛朗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在眼前了。
只是,裴婉却不敢相信了。
盛宝龄在宫中,当朝太后,怎么会同兄长搅合到一块,又怎么会频繁出宫?
裴婉的心里有太多的困惑,可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敢想,甚至还赶紧逃离这里。
她这会儿看见盛朗的这张脸,就不受控制的想到盛宝龄。
想到她以为盛宝龄是男子,同兄长的那些个事,她这心里头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隐隐的虚。
裴辞目光落在裴婉身上,见她这般反应,便知她在心里想了些什么,这会儿她该知道先前的那个盛朗,是盛宝龄假扮的了。
裴辞薄唇抿着,没再说话,
盛朗好像察觉到了裴碗的眼神不太对,却也没去深想。
今日他来,是想看一看,阿姐喜欢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值不值得阿姐将最后一道或许能保命的圣旨用在裴府一家人身上。
但裴辞此人看起来深沉,心思估摸不出来,看着像是有几百种样子,又简单到只有眼前的这一种模样,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盛朗眉头少见的蹙了蹙。
而当日傍晚,在宫中的盛宝龄便得知,盛朗去了裴府。
本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弟弟这次回来心中有事的盛宝龄,这会儿,直接吃不下饭了。
她以为,能感知到阿郎情绪的自己,至少能是个称职的阿姐,可这会儿,她却是连弟弟的心事都看不透。
何其的没用。
“娘娘在想什么?”
盛宝玲微微一叹气,“阿朗长大了,有心事了,都开始瞒着我这个阿姐了。”
蒹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二公子同娘娘分明是相同年纪,怎得在娘娘眼里,倒成孩童了,好似差了几岁似的。”
盛宝龄塞了颗冰镇的果子,半晌后道,“阿朗瞧着,年纪是要小一些啊。”
她见到阿朗,都是忍不住端着大姐的模样,总觉得盛朗还是个孩子,长不大的孩子。
可突然的,性子就变了,一下子就长大了。
盛宝龄一想到这,便微微的叹了叹气。
“现在,连从前一心都想着事情,也都不做数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今心里头,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留在这汴京城,有什么好的?
有个荒唐的小皇帝,没点人情味的盛府,还不如那寺庙来得清净,修身。
盛宝玲心想,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自小到寺庙清修去,当个姑子算了。
蒹葭笑了笑,心知盛宝龄这是在担心二公子,毕竟这公子多年未归家,这次回来,竟然突然说不走了,怎么瞧着,都好似碰上了什么事,突然做的决定。
可实在是奇怪,让人不得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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