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来看,马殿英是孝顺的,但孝顺也不代表他能控制,收敛住内心的恶,很多时候,恶是原始的,是与生俱来的,有人作恶单纯只为钱财,有人为了名利,更多时候,是看着他人受苦和哀嚎,哪怕是单纯的陷入窘迫,这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满足。
一个人骑车摔倒了,摔的膝盖满是血,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洋洋得意地吃瓜看戏,有人要跳楼,底下立刻围上来五百个闲汉,热烈激昂地齐声呐喊:你跳啊?你赶紧跳啊?我们都等着看呢!
亿万这样的桥段,每天都在全国各地反复上演着。
我让胡盼弟和千津子在原地等待,我独自一人走到窑火前,双手前伸出去。
灼烧的疼痛来的相当真实,甚至比人间相同的场景来的还要惨烈,但我作为实际道行已经达到天神通初段的修行人,这点小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相比极乐地狱的岩浆湖,这点小火苗子竟让我感到有一点点冷,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控制好火候,别把双手烧成玻璃水了。
在恐怖高温的作用下,我八根手指之间的瓷釉快速融化,脱落,每一根手指都恢复自由后,我快速后退,让破庙中阴冷的夜风来冷却燥热,并一点点摘除指缝中蜡样的瓷垢。
我轻轻捏动着双手,指节爆发出细密又清脆的爆炸声,我手掌轻轻一抬,掌心立刻出现了一大团白色的佛光。
很好,火焰轮止,狮子奋迅和降魔咒,以及一切幻术都可正常启动了!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杀死马殿英。”青丘在我耳边叹息着:“你这么小小一点,身高还不到火柴棍大,你发动的术,很难撼动百米高的巨物。”
“更何况,巨物本身也是个修行人,你的术打出去,这中间要遭受到多少轮的折扣啊?”
是有难度,但不是不可能,我这人是这样,遇到事,我第一时间寻思解决方案,哪怕所有可能都被封死了,彻底没辙了,我也不会停止思考,依旧尝试着从死局中寻找生机。
如果不具备这种钻牛角尖的品质,我不可能达到今天的高度。
我转过身,看向远处虚掩的庙门,神色变得阴森起来。
“快往脸上抹灰!把自己搞的越脏越好!”
我边抓起地上一大团灰尘,死命地往脸上,身上抹着,边不忘叮嘱二女。
千津子和胡盼弟也不多问,老实照做,我们仨把全身抹的灰不溜秋,脏不拉几的,这才各自找地方躲藏。
接下来,马殿英必会带领众食客来庙中寻找我们,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借助海量瓷偶的掩护,在暗中对他发动幻术攻击。
为了不拖累二女,我让她俩尽可能的远离我。
我们对着神龛摆出跪拜的姿势后不久,庙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先是高个男和连衣裙,两人经历过同胞之血的沐浴后,双眼都透着猩红的光,神态兴奋而谄媚。
“你确定?那三人躲在庙中?”
马殿英随后进入,低头质问高个男。
“一定在庙中!”高个男
跪倒在马殿英面前?,
赌咒发誓道:“我拿性命担保?,
他们一定躲在这里?,
不是这?_[(.)]*?*???,
他们还能去哪?”
连衣裙也道:“之前在货架上,我老公介绍破庙时,我看到那个白毛男眼珠在动,我就知道他在打破庙的主意!”
“主子,我敢说他们三人一定是想借助这些死去瓷偶的掩护,躲藏在其中,试图装死来蒙混过关!”
马殿英老脸阴霾,显得有些不置可否,这时,他身后走来一个肥胖如猪的,财主模样的男人。
财主身穿红色铜钱图案的丝绸马甲,手持一串宝珠,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他拍了拍马殿英的肩膀,语气倨傲道:
“把这三只瓷娃娃找出来,一人五百个袁大头,我全要了!”
马殿英脸上怪肉疯狂蠕动着,他无法抵挡钱财的诱惑,纵观整个时间长河,在民国的这个段落中,马殿英正是靠卖瓷娃娃发财的。
“周老财。”马殿英看向身后的肥胖财主:“庙里这么多只瓷娃娃,一个个找的话,找到天亮也找不完!”
“这三只,我看就算了,不如让它们待在庙里,自生自灭去吧,我明个再给你烧一批出来,保证个个都有灵性……”
周老财冷冰冰地摆了摆手:“不要!我只要这三只!”
“他们和其余的瓷娃娃都不同,他们很聪明,很有主见,懂得尽可能地利用一切资源和地形来求生,他们身上的灵气,可比其余瓷娃娃要浓郁的多!”
“这三只,我愿出一千五百个袁大头,其余那些烂货,我可不会给这么高的价了。”
马殿英心动了,他卖它们的价格,是每只五十个袁大头,到了我们时,价格直接被周老财上提了十倍,他本来对此充满着顾虑,他惧怕马老太太的余威,从来不敢进入破庙半步,现在为了钱,他改主意了。
特么的,庙里这些个小瓷娃娃,哪个不是从他手中逃生,来庙中寻求马老太太庇护,最后活活老死在这里的。
“你们,给我进去细细找寻!”马殿英冲脚下这对男女下令道。
周老财惨白色的双眼看向他俩,嘿嘿一笑:“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就买你俩好了,你们这对小情侣,出卖起同胞来,是真的心狠手辣,卑鄙到不择手段啊。”
“不过你俩的价格,我只能给到一百个袁大头,你们只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