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蹲在地上捡牌,他的长发像枯草一样搭在肩上,他的手指修长到让人咋舌,指甲修剪的也非常整齐,手长的这么美,发动起手势来一定很快吧?
老登身穿一件青蓝色的古代长袍,从款式来看,大约是汉代的,这是很古风的一个人,书卷气息非常浓烈。
我问这老登:“你就是坟落村?”
他捡起扑克,站起身打量着我,笑着冲我拱手:“正是鄙人。”
我眉头一挑:“你个下三滥的腌臜篮子,也敢排到第二十二?”
“我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你爹我才排三十,你哪来的胆子,你怎么就敢排你爹前面了?”
我这番话说的非常粗鄙无理,我就是来削这畜生的,我还跟他客气个啥?
坟落村走出凉亭,在池塘里慢条斯理的洗手:“你就是那个李三坡吧?让我猜猜,山波晃和不存在者都已经败给你了。”
我问他:“怕不怕?”
坟落村:“不怕,因为我有绝对的自信能战胜你。”
我笑了笑:“我欺负你,你先手,我让你三招。”
话音刚落,我直接发动抢攻,双手急速掐诀,对坟落村发动了阿鼻幻境。
高维能量发出的瞬间,竹林里顿时涌出白雾,我寻思这种小卡拉米,既没有思维触须,也不应该具有任何抵抗幻术的法门,一套阿鼻直接就能送他归西了吧?
结果白雾消散,坟落村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进入阿鼻幻境中,我挑了挑眉毛,轻咦一声,大感好奇地看着他。
就看一道黑烟,从坟落村的衣领里冒了出来,我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纸灰味。
“李先生真是卑鄙无耻到家了。”坟落村显得有些气愤,他解开上衣,只见他衣服的衬里上,挂着一只只造型怪异的小纸人,每只都有食指大小,其中一只纸人烧出了火苗子,黑烟正是这纸人冒出的。
这些小纸人能替他挡死?有点意思啊。
坟落村快速掐灭火苗,很是不满道:“说好的要让我三招,你却突然发动抢攻,真是一点脸都不要啊。”
我笑了,斗法关系生死,双方以命相搏,斗法要是能要脸,那我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不过这次秦岭之行,的确让我见到了些东西,在接触血雨前,我不知道人间居然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流派,这个坟落村相比山波晃,弱了好几个档次,此人对我没半点威胁,我就是很好奇,想看看所谓的阴法剪纸,具体是怎么个剪法。
坟落村不再说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抓起那副扑克,手指在牌面上来回滑动,扑克牌像刀片般朝我一张张飞来。
他这个扑克不一般,每张都蕴含着高维能量,边缘薄如蝉翼,锋利到见血封喉。
我主要是大动静见多了,这种不痛不痒的小场面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了,我站在原地不动,扑克来一张我弹一张,全部原样给他弹了回去。
我很失望地对他道:“你要是就会这点小把戏,你还是趁早别跟我玩了,直接伸出脖子让我砍一
刀完事了?,
免得一会受罪。”
坟落村咬了咬牙:“好?_[(.)]#?#???,
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毕生绝学!”
“阴法?,
纸葬!”
他纤细的手指疯狂变幻着姿势?,
不得不说,他掐诀的速度的确比我快,他的术发动后,竹林瞬间就暗了下来,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身处无边的黑暗中,我只看到挂着红纸灯笼的凉亭,到处都静悄悄的,温度冷到零下四十度,连哈出来的白气都结冰了。
我内心平静地朝着凉亭前行,我这一生见过太多恐怖的,非人的幻境,这种程度的小动静,已经不能在我心中荡起涟漪了。
坟落村已经坐在凉亭里等我了,我走进去,坐到他对面,我俩之间隔着张桌子。
“怎么个纸葬法?”我坐下来后问他。
坟落村那张还算好看的脸,在纸灯笼的照射下,透着阴惨惨的红,他半低着头,双眼自下而上地挑着看我,面无表情地冲我暴喝:
“李三坡!”
“看看你的身体!”
我低头一瞧,我成了纸人,全身从头到脚包括衣服,都变成了纸做的,但是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之前还是瓷娃娃呢。
和青瓷幻境不同的是,在这里,不光我是纸人,我对面的坟落村也是纸人,甚至就连这凉亭和这桌椅,也都成了纸做的。
坟落村快速洗着手中的扑克:“我的术法主要以剪纸构成,比如照你的样子剪出一个小纸人,通过伤害纸人来伤害你。”
“又比如剪各种好看的窗花,利用窗花的投影吸引来一些死物,但是这些术,完全对你无效啊,你太厉害了,我不得不舍弃性命,启动规则之力来杀你!”
坟落村将扑克放在桌上,阴沉的眸子看向我:“这个凉亭,是我利用剪纸规则创造出独立世界,它不是幻境,你也别想着用逃离幻境的方式来逃离它。”
“接下来的游戏非常简单。”坟落村从扑克里随机抽出一张牌,牌面朝下,谁也看不到这是张啥牌
“我们来猜大小,三局两胜,输了的会立刻死去,肉身变成纸灰消散,灵魂化作一只纸灯笼,来给这座凉亭提供照明。”
青丘在我耳边道:“牌面是随他心意变幻的,怎么猜都是他赢,就跟窦姐在秦子曼的赌场里出老千是一个道理。”
我一听就觉得很无聊,就不打算再陪坟落村玩了,开始暗暗调动诸法无我。
这方世界非常特别,诸法无我似乎没法破除,坟落村猜到我想走,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说了,这里不是幻境,而是我用剪纸规则创造出的独立世界,你想出去,只能服从游戏规则。”
我突然问他:“纸最怕什么?”
坟落村不假思索地答道:“怕火,可是这里没有火。”
我眨着眼:“有啊,我有一缕朱雀火。”
坟落村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李三坡,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忘了吗?你现在是只易燃的纸人!”
“你的任何火,只要放出来,先烧死的是你自己!”
“不,我是防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