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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连漪的事情有消息了,云楚忱脚步一顿,紧接着压住自己面上的急色,道:“回去再说。”
主仆一行回了院子,云楚忱吩咐人在外面看着,叫了几个大丫头进屋子说话。
蘅兰说道:“昨个儿小皇子病了,皇上下了朝就去了皇后宫里陪了半日,连六姑娘因此今天早上才进宫谢恩。”
一屋子的人紧盯着蘅兰,都想知道连六进宫见了皇上之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蘅兰被云楚忱和春芜、潋月、照影八双眼睛盯着也不敢再卖关子,倒豆子似的说的利利索索,“连六姑娘进宫见到皇上之后突然就能开口说话了,皇上大感惊奇,因为周道人之前说的明白,连六姑娘见到有缘人才会开口。”
春芜惊异不已:“所以皇上就是连六姑娘的有缘人!”
潋月和照影对视一眼看向云楚忱,云楚忱深吸一口气,问:“然后呢?皇上怎么说?”
“周道人啧啧称奇,说连六姑娘与皇上是天定的有缘人,将来必定能为大安带来福运,皇上听着了话龙颜大悦,连六姑娘现今已是僖妃了!”
“僖妃……”
云楚忱没有见过连漪,但听说是一副惊世容貌,这样的女子有着传奇的身世,有着天定的缘分,六宫之中还能有谁与其争锋?
如果连六够聪明,恐怕皇后娘娘也要避其锋芒。
“‘僖’取喜乐、吉祥之意,看来皇上对她很是满意。”
几个丫头听了这话一阵无言,半晌照影才说道:“才刚入宫就直接封妃,是从前没有的先例,皇上竟为了连六姑娘破例,必定是极喜欢的。”
这话说的很隐晦,但几人都听懂了。
皇上再信周道人,也不至于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什么。
之所以连六能一举封妃,还是因为她足够美,足够吸引皇上。
若连六是个丑女,再是福星也不过封个贵人罢了。
云楚忱在心里骂了一句昏君,紧接着想到自己之前的梦。
自己这是这么了?
难道她是因为早就对这些事情有所预感和推断,才做了那样的梦?可魏轻轻那只鹩哥又是怎么回事?
云楚忱想不通,自己是受什么刺激了。活了十几年好无征兆,突然就成了先知?
潋月最先想到的是府里的事,说道:“僖妃是连姨娘的亲侄女,连姨娘母女今日的委屈怕是不会白受了。”
云楚忱垂眸,“有宠妃做靠山,又有父亲的宠爱,她是傻了才会老老实实。”
春芜迟疑道:“连姨娘今日才被送进闻心榭,难保明日就被放出来,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来找姑娘的麻烦,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云楚忱哼笑一声:“就算早知道我也不会任由云挽心搓圆捏扁。”
几个丫头不由沉默。
云挽心可不会因为她们的退缩而收手、
春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姑娘,您今日是怎么知道二姑娘在晨露里放了东西的?奴婢怎么也想不到二姑娘敢在老夫人那里做手脚!”
云楚忱闻言恍惚了一下,她也想不到,但她梦到了。
但这种事情传出去她怕是要被绑在火架上烧死吧。
倒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丫头们,只是这种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又要怎么才能说得清楚?
“只是下意识防备,多想了一些罢了。”云楚忱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个,今日约了轻轻,她定然伸长脖子等着我呢。”
答应魏轻轻的灰狐皮,本来吩咐下人去英国公府送一趟就是,但云楚忱打着多走动的心思,便亲自去送。
几个在屋子里说话的功夫,连姨娘已经被送到了闻心榭,但她半点也不惊慌,若不是腰背上疼的厉害,她恐怕能笑出声来。
今日她所受的委屈,过不了几天就能讨回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
晋亭自从那日在街上碰见魏子修,就想着下次见到云楚忱之后提醒一句顺便嘲讽一下她的眼光,谁知道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人。
这会他从悠山堂出来,突然看见云楚忱领着丫头往大门口走,顿时精神百倍。
他紧走了几步,直奔云楚忱。
南松一愣,一抻脖子看见前面的云楚忱顿时头就大了,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还次次都要去触霉头!“二爷,您干什么去!快回来!”
但晋亭腿长步子大,几步就到了大门口,在云楚忱上马车之前拦住了她。
云楚忱蹙眉看着眼前的人,“有事?”
晋亭想说的话已经憋了好几天,听见问话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余光忽然瞥见丫头小厮们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脸奇怪,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扬起下巴朝云楚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事!”
云楚忱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上马车,晋亭上前一伸长手臂挡住她的去路。“等等。”
云楚忱奇怪的盯着这位晋家二少,“你吃错药了?”
晋亭一门心思都在即将要出口的话上,并没像平常那般回嘴,他上下打量一遍云楚忱,见她今日换成了一身淡紫,依旧花枝招展,嘴角便撇了撇,“你又穿成这样!”
云楚忱对任何人都有无限的耐心,唯独对晋亭瞬间就能炸毛,“什么叫穿成这样?我穿成哪样了?我穿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哪凉快哪呆着去!”
“嘁,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被我戳破心事了?”晋亭自以为说道点子上,闻言非但不生气,脸色还越发得意,微微放低声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穿成这样是给谁看的……”
云楚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晋亭“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上前半步,凑到云楚忱近处,“是为了那个伪君子,是也不是?”
云楚忱的面色又黑了几分,咬牙瞪晋亭。
晋亭退回原位,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旁人提起,事关你的清誉,我没那么卑鄙,不过,我是要提醒你,有些人,可不像你看到的那么一本正经。”
云楚忱露出一丝冷笑:“我知道,晋二公子实际上比看上去的还不正经!”
晋亭一瞪眼,“我是好心提醒你!”
云楚忱气极反笑,“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口中的某些人是怎么不正经了?晋二公子眼中的不正经是怎么个不正经法?”
晋亭嘴唇翕动了一下,心想他总不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说那些龌龊事,“我跟你数不清楚!”
云楚忱狠狠瞪他一眼,“所以晋二公子还是闭上嘴的好!”说罢,转身就上了马车。
晋亭站在马车下边气的鼓鼓的,但他又不能隔着马车帘子大声把这种事情喊出来,最后一巴掌打在南松的后脑勺上,“回府!”
南松摸着脑袋哭丧着脸:“二爷,您刚才跟云大姑娘说什么了?”
晋亭瞪他一眼:“多管闲事!”
他骂完这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才是多管闲事呢!
反正他说也说了,云楚忱不信是她的事!
到时候被那龟儿子欺负了,惨兮兮的时候,他在去泼凉水!哼!
这厢云楚忱上了马车,脸色已经很黑很难看,春芜好奇道:“姑娘,晋二公子刚才说什么了?您平日里云淡风轻雷打不动的,怎么今日被气成这样?”
云楚忱今日是真的生气了,怒气中还夹着一丝慌乱,她是真的怕晋亭那个二傻子会到处嚷嚷。
长安城中看上魏子修的多了,但没有哪个闺秀明目张胆的声张自己要嫁给对方的,大家都是心里暗搓搓的较劲。
谁要是张扬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他好像知道我的打算。”
“打算?”春芜愣了一下,没明白。
云楚忱咬牙道:“他刚才说我穿这身衣服是给魏公子看的。”
春芜跟蘅兰对视一眼都是一惊,春芜道:“这从何说起?”
这件事几个丫头冰雪聪明都懂,但谁都没有拿到明面上讨论过,晋亭是怎么知道的?
蘅兰紧紧捏着帕子一脸紧张,“晋二公子不会跟人乱说吧?”
在她们眼里,晋亭不靠谱,非常的不靠谱!
就说今日他突然跑来找云楚忱说这件事,就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行为!
万一他露出些许风声,云楚忱的闺誉就完了。
这么多年积累的好名声会毁于一旦!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云楚忱思虑片刻吩咐道:“叫马车掉头,往晋府那边去,看看能不能截住他,今天必须得把话说清楚!”
蘅兰闻言立即吩咐车夫掉头。
主仆几人都有些紧张,正怕晋亭刚才被气的狠了想找人发泄倾诉没有回府。
一直到了晋府附近,蘅兰才惊呼一声:“姑娘,那是晋二公子的马车!”
云楚忱探头过来,一看是晋亭,赶紧催促蘅兰:“你去截住他,让他到对面巷子里说几句话。”
蘅兰不敢耽搁,赶紧下了马车去拦。
云楚忱四处看看,拉着春芜一头钻进巷子里,虽说她与晋亭自幼相识,关系也不怎么好,但被人看见私下见面也要传出闲话。“他过来了没有?”
春芜探头看了一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