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钟的闹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沈婵按死的,等她打个盹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糟了!”沈婵一个猛子坐起来,翻身就要下床。“啊!”下身忽然传来钻心的痛,沈婵一只脚站在地板上,另一只还没落地就一屁股摔倒了。
看着自己赤身坐在地上,下面锲而不舍地传来疼痛警告。沈婵才回忆从起昨晚到今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疯狂X事。
脑子里像放电影,她像一个坐在小舟上的人,被陆晏璋带着从疼痛的浪尖冲到快乐的浪尖,之后再次俯冲,直到天旋地转直到失去呼吸和知觉。
看看手机,还有半小时就要上班了。
沈婵作为打工人,刚刚请假一周,今天如果再请假,想想领导的脸色她都忍不住要抽自己一巴掌。
男色误人!
只能向师兄求救。拿出手机,编了个理由告诉师兄自己上午不能去学校,麻烦他帮她代课。师兄书画俱佳,带一节书法课不在话下。
师兄很快就答应了。
沈婵放心下来,慢慢蹭上床,拿手机点着下巴。这种事情只能问大欢儿,但是大欢儿几天前就跟随乐团去欧洲巡回演出了。
问过度娘,沈婵初步判断自己是撕裂伤,需要涂药,她只好起床,简单洗漱后准备去医院。
餐桌上居然放着保温箱。陆晏璋还算是个合格的床伴。沈婵想着,拿出了早餐。
排队挂号,年长的医生给沈婵开了药膏,还从眼镜底下盯着沈婵的脸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悠着点。”
沈婵脸上发热,谢过医生就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门诊。远远的,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敏。
沈婵不想跟她搭话,但两人照了面,自然要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两人吵架之后没几天李敏就神秘地离开了学校。
“沈婵,喝杯咖啡?”李敏全套爱马仕加身,用链条包微微遮住小腹。
“没必要。我下午还要上班。”沈婵自问不恨李敏,她只是不想跟她产生交集。
“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还想吃糍饭和豆浆油条。”李敏身上发生了一些让沈婵感觉很奇异的变化。具体什么原因,沈婵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反正时间还早,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先去拿药。
从停车场开出车子,沈婵才看见一辆宾利停在路口,后座上车窗按下,李敏的头露了出来。
“咱们去吃学校门口的糍饭团吧。”
苍蝇小馆里,一身贵气的李敏坐在油腻的桌子前,大口吃着糍饭团。
“你慢点吃。”沈婵拿出纸巾递给李敏。
“我跟了秦骁的朋友。说好听点叫外室,难听点叫小三。”李敏说完,把剩下的饭团一口吞进嘴里。
“你不工作了?”沈婵咬着豆浆吸管问。
“跟你吵架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不让我上班,说如果肚子里是男孩子就给我上位。我留了个心眼,只办理了停薪留职。”李敏起身还想再买一个,沈婵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按下她的肩膀,自己代劳。
“怪不得感觉你不一样了。”沈婵递给李敏糍饭团,接着说:“身上有了母性的温柔。”
“我以为你说我身上有了爱马仕的加持。”李敏自嘲着,“我知道它们入不了你的眼。”李敏又开始大口吃饭团。
“奢侈品是纸老虎,不会让你变得真正强大。”豆浆喝完,沈婵把吸管捏扁又撮圆。“怀了宝宝都这么能吃吗?”
“不是,他不让我吃路边摊。说对宝宝不好。可我偷偷吃,我就是吃着饭团长大的。”第二个饭团吃完了。
“还要吗?阿姨身体好了吗?”沈婵话变得多起来。她和李敏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后来她父母离异、母亲改嫁,李敏的父亲去世、母亲又病重,她们才懵懵懂懂地走上了命运的岔路口。
“你再请我吃一个吧。我母亲上个月走了。”李敏低头,吸吸鼻子,声音里没有波澜。
沈婵递过第三个糍饭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昔日同事。
“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沈婵,我没想害你。”
“我后来被人救了。”沈婵不愿意多谈。开始转移话题:“你这次去医院是?”
“拿保胎药。司机是我的表弟,否则我也不敢带着他。大房那里知道我肚子怀上了,我得保证他活着生下来。”李敏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饭团。
“男孩?”
“嗯。我男人三代单传,家里盼男孩盼的眼都红了。”
“你别呆在C市了。毕竟身份尴尬,而且也不安全。”沈婵说。
“那祝你们母子平安。”沈婵起身,要做告别。
“沈婵,你不能太善良,太心软。会被欺负。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我没有朋友,除了你。”李敏抬起头,目光里突然闪过一些孤独的影子。
“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但是如果需要帮助,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你可以联系我。”沈婵盯着李敏的肚子,总不忍心说过分的话。
冬日的光带着滤镜照在人迹稀少的马路上。卖糍饭的,卖烤红薯的,卖糖炒栗子的,各色小摊鳞次栉比。沈婵喜欢这种烟火气,让她感觉踏实。
她顺手买了个烤红薯,准备当午饭。
打开电梯,601的门开着,装修的声音早已停止。沈婵没多想,正要往602走,身后却突然传出熟悉的声音:“新邻居,请沈老师多关照。”
资本家不用上班?
沈婵回头,一束玫瑰花出现在眼前。
“你挺爱给女人送花的。”沈婵面无表情,下身的疼痛还在纠缠,她不能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
“你是唯一一个收到我的花面不改色的女人。”陆晏璋往日的手段失效了。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用外伤药的男人。”看着陆晏璋神采奕奕的脸,沈婵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床上运动受伤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