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瞟了一眼安氏,讨亲事便讨亲事,趁机介绍自己家的姑娘是什么意思,当她不清楚么?!
二房惦记着武定侯的爵位,如今又眼馋起祁野的爵位来了,胃口真是够大的!
武定侯还未张口,李氏便说:“这事还是不劳弟妹操心了,等我闲下来再给大爷寻觅。”
“大嫂寻觅?大爷肯么?”安氏笑说。
李氏正要怼回去,武定侯打断了二人,“这事儿过后再说,先吃饭。”
经安氏这么一提,李氏还真就上了心,她是害怕祁野,可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祁野身上还有官职,最重一个孝字,不怕他不从,绝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先。
祁野回京这日,纪舒正在前院中庭盯下人布置宴席,忽闻身后李氏的笑声,一转头,见她牵着个姑娘从廊下走来。
“舒儿!叫人去泡壶茶来,娇娇坐了几天马车赶路得好好休息。”
“见过二表嫂。”
许娇娇略一欠身,打量纪舒的眼底晃过一抹惊艳,有些嫉妒的抵了抵牙床。
纪舒微笑:“姑娘是?”
李氏:“这是我姐姐家的女儿,许娇娇,她爹是潍州布政司参议。多年不见我请人接她来坐坐。”
纪舒当然知道许娇娇是谁,前世李氏要给祁野牵线的夫人,正是这位她姐姐家的外甥女,只是前世许娇娇并未进京,她得知祁野毁容断手,直接叫人拒绝了这门亲事,还火速成婚,撇得干干净净。
“许姑娘随我来吧。”
几人来到抱厦内,下人奉了茶水上来,李氏看着厅外,没多久武定侯便来了。
他迈进门便道:“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来做什么?”
“侯爷来了!娇娇,快拜见你姨夫!”
许娇娇上前见礼,她模样端正声音婉转,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秀丽之态,武定侯点点头应了声。
“侯爷生辰,姐姐姐夫她们不能来庆贺,就想着托娇娇来以表祝贺,让娇娇在府上住些日子。”
武定侯以为李氏这话大有深意,只是这里还有纪舒和许娇娇在,不便他多问。
武定侯:“舒儿,你带娇娇在府上转转,看看她喜欢哪个院子,拨给她住。”
纪舒和许娇娇前脚走,后脚武定侯便问:“你找她来又要作什么妖?”
“侯爷说的哪里话!妾身是因为那日听二弟妹说,觉得甚是有道理!大爷过了今年生辰可就二十八了,再不娶妻外头不得议论妾身,说妾身这个续弦继母不够称职,保不齐还要说我拖着大爷的婚事!当年越过大爷先给序儿娶亲,京内就流言纷纷了,妾身不得赶紧着?”
李氏凑上前给武定侯捏肩,殷勤道:“妾身这个外甥女懂事的很!样貌端正,也读过书写过字,管理庶务办的也很好!和大爷最是相配了,而且她家中情况侯爷也清楚,不比随便寻觅其他贵女更好么?”
武定侯:“只怕他不肯。”
“大爷任性,可他这年岁难不成还要容他任性下去么?侯爷是大爷的父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大爷心里也是有数的。”
武定侯不听她忽悠,摆摆手说:“今日长嬴回府,叫你那外甥女去他跟前转转,看看他有没有意再说。”
李氏不悦的努了努嘴。
二人浑然不知,另一头纪舒和许娇娇正巧撞上了回府的祁野。
许娇娇出了抱厦便往东边走,纪舒追在她身后,笑说:“许姑娘,东边没什么园子,西边的园林这几日花开的正好,你不如跟着我来?”
“不必了,我就想去东边。”
许娇娇来之前经过了冠军侯府,只在窗户那儿看一眼匾额,便觉得那府邸巍峨霸气,心生向往。
“二嫂,隔壁冠军侯府就是大表哥的府邸了吧?你可去过么?府里有武定侯府漂亮么?”
“我没去过,不过冠军侯府的确比武定侯府大一些,之前没有人住,修的可能差一些。”
“那倒无妨,以后可以按我的喜好慢慢改。”
纪舒笑瞥了她一眼,许娇娇也下意识捂了捂嘴,不过看看她便放下了,笑嘻嘻说:
“我和二嫂差不多大,其实在维州我爹娘也给我看过人家了,只是我眼光高。左右咱们大秦女子不少晚嫁的,嫁的早不如嫁得好对不对?”
“其实我也挺佩服二嫂的,能等二表哥这么多年,换做我是绝受不住的,二表哥没甚的上进心,二嫂挺愁苦吧?”
“说来姨母想要我和大表哥结亲,若真成了,日后我和二嫂还是妯娌呢。能帮衬二嫂的我一定帮衬。”
喜桃扶着纪舒的胳膊,担忧的看她,生怕纪舒听了生气。
但纪舒只是哂笑了一声,温柔的说:“你先嫁了再说吧。”
纪舒心里也有些疑惑,她记得前世许娇娇火速嫁的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她爹手下一个清客,后来还中了进士下派到哪个州府做了小官,二人似乎挺恩爱的,她既有这样青梅竹马的爱人,还惦记着要做祁野的夫人?
二人沿着墙下檐廊走了没多久,前边角门外头传来马蹄声,听着像是往冠军侯府前门去的。
许娇娇眼睛一亮,提步跑了过去,纪舒紧随其后。
窄小的巷子里几匹骏马踏过,扬起一阵尘土,几个将士皆是甲胄着身,手持兵器,像话本里描绘的阎罗。
为首的祁野下马回身同他们讲话,冷肃的面孔和凛冽的杀伐气息叫人心生畏惧,或许是这身气质过于骇人,许娇娇完全领会不到他的俊朗,只看一眼就白了脸,退了好几步。
纪舒绕过她在角门口探出身子,祁野系缰绳的动作一顿,周身气息迅速收敛,灿然一笑。
几个将士被他吓了一跳,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将军……你、你怎么了?脸抽筋了么!”
纪舒暗笑一声,退了回去,将角门关了起来。
祁野瞪了眼说话的将士,翻身上马,厉声道:“滚去办事,少说废话!”
几个将士长吁一口气,将军还是将军,抱拳应:“是!”
纪舒转身一看,檐廊下空无一人,“许娇娇呢?”
“刚才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