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之中,锦衣卫正在审谢任飞,他四肢大张被捆在柱子上,浑身都是鞭伤。
指挥使拿着祁郅言的自白书,厉声逼问道:“谢任飞,江州阿芙蓉案,是不是你最初勾结东瀛人引入阿芙蓉在江州售卖!”
谢任飞被打的半死不活,还是没有松口,他吐了口血沫,红着眼问道:
“这东西你们从哪里找到的?是谁陷害了我!是谁!”
“我问你是不是你勾结东瀛人贩卖阿芙蓉!之前江州查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是你的党羽!陷害纪御史的沈亦飞是不是也是你的手下!”
谢任飞一声不吭。
指挥使冷冰冰道:“你别以为咬死不认便能逃过一劫。实话告诉你,除了祁郅言的自白书,我们手里还有你与东瀛人买卖阿芙蓉签下的契书货单!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也难逃一死。可能还要祸及家人。”
“乾西王府从上自下都已经下狱了。”
谢任飞这才有了反应,他抬起头骂道:“你们没有确凿证据!凭什么抓我家人!我妹妹还怀着孕!我祖父可是王爷!”
“你若想你家里人平安无事,就别再浪费我们的时间,尽早认罪。”
指挥使带着人离开了刑房,不论谢任飞在身后如何嘶吼呐喊谩骂,都不回头,直接锁上了门。
“大人,祁瑶瑶控诉他杀妻,勾结表妹给祁承序下毒之事,可是要放在后面审?”
指挥使:“这种事等他画押时加上就好了,反正都是死罪,难道要浪费时间再审他杀妻?”
“属下是担心祁瑶瑶,她不是马上要死了吗?”
“死什么,我找御医给她看过了,她那不过是小病,死不了。”
指挥使警告的看了一眼下属,“嘴巴严一点,不要往外说。”
下属立即应声:“是!”
“祁承序的情况如何?”
“太医说已经在转好,至多还有三天,他就能下地简单走两步了。”
下属感慨:“林家出的太医真都是神医,前几天把他从王府带出来的时候,他还一动都不能动呢。”
指挥使:“等他好了,就把他关到谢溶月隔壁的那个牢房里。”
下属不解:“这是为何?”
“不该问的不要问。”指挥使讳莫如深,提步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任飞每日都要被上一次刑,接下来就会被关到连窗子都没有的牢房中。
他的心理在一日日的崩溃,起初还很强硬的辱骂锦衣卫,到了后面几天便开始哭着求饶,说自己是被人陷害,总之就是不肯认罪。
但他拖得越久对他自己反而更加不利,锦衣卫在太子的授意下迅速调查阿芙蓉事件,乾西王府连乾西王谢磐都下了狱,江州倚靠谢磐的人全都失去了保护伞,人人自危。
这些人多少都不干净,但因为和王府关系紧密,纪乘风查案的时候得到了庇护,罪名都是下线担着,他们毫发无伤。
锦衣卫拿着圣旨来到江州,势如破竹,短短半个月就抓到了好几个知情人,这些人软骨头,有的没受刑就认了。
接连拿到七八个供状,只是这些人供出的全都是谢任飞。
倒也不是他们还对谢磐抱有期待,只是阿芙蓉这件事的确全是谢磐搞出来的,是他最先与东瀛人交易,可乾西王不知道?当然不是,他默许了谢任飞搞出来的小动作,享受了那些不义之财。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即便不能把自己全都摘出去,也能摘个三五成,加上他先帝亲弟弟的身份,保条命绝对是够了。
那些人签下供状的第二天,乾西王谢磐终于松口了,碍于他特殊的身份,太子领着祁野亲自来听审。
刑房之中,谢磐老泪纵横,“我对不起陛下的信任。我包庇了谢任飞,我有错!”
祁野冷笑了声,“王爷的意思是,谢任飞在江州贩卖阿芙蓉的事你毫不知情?”
“最初的确不知情。”谢磐道:“我是在朝廷要清缴阿芙蓉时,才查到了贩卖之人是他!我气疯了,我想押着他进京认罪伏法!可他求我救救他,阿芙蓉一事可能要赔掉他的性命!”
“谢任飞不是我的儿子,但也是我外孙啊!我拿他当继承人培养,怎舍得眼睁睁看他去死……一念之差……一念之差!”
谢磐趴在桌上痛哭流涕,俨然一副好外公的做派,他说:“皇上若想问罪,就问我和任飞吧。我家中其他人对此都不知情,尤其是谢恒,他还小,能不能请太子高抬贵手,放他回家?”
太子站起身,“此事孤要请示过父皇才能裁定。来人,送王爷回牢里去吧。”
谢磐被带走后,太子问祁野:“他的话可信吗?”
祁野:“江州是谢磐的属地,阿芙蓉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最后才知道。就算谢任飞是王府的外孙,也不可能收买那么多本地商贾为他做事,唯有谢磐在他背后撑腰,这一切才成立。”
太子忧心忡忡:“谢磐想推谢任飞替他背锅,这可如何是好。”
“谢磐松了口,谢任飞的罪名就赖不掉了,先把此事透露给他,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太子:“也好。”
当太子拿着谢磐签字画押后的口供,交给谢任飞的时候,谢任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外公不可能出卖我!这是假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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