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脑回路,就连萧绝都摸不准,更别说是帝峥了。
他也活的有近十万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仙上神,但多是恭恭敬敬,极守规矩的,虽也有飞扬跋扈者,但面对他时,却也会有所收敛。
眼前这位小婶婶……
鲜活、娇蛮、灵动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如此一个人竟然是阴司那种死气沉沉之地中诞生的?
着实……出乎意料啊。
不过,传言中她手段残暴,睚眦必报且阴险恶毒,目前倒是没看出来。
“问你呢?是本座生的太美,让你看傻了吗?”青衣堂而皇之的问道。
帝峥笑容中有那么一点难为情。
嗯,似乎还要加上自恋这一点。
萧绝轻吸一口气,捂住青衣的脸,不顾她不忿的咕哝声,将她强行摁回床板上,用被子死死捂住,面无表情的看向帝峥,“你先出去吧。”
“好。”帝峥点了点头,看着那还在被子里负隅顽抗的小人儿,禁不住勾起了唇角,转身朝殿外走去。
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玩味起来。
还真是……有趣的紧。
……
“老白脸!”青衣总算把脑袋从被子里顶了出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飘了,你现在竟敢对我用强!”
她话才刚刚说完,整个人就被萧绝给紧紧拥抱在了怀中。
“以后不许再胡来了!”
萧绝厉声说道,他鲜少会这般严厉的与青衣说话。
青衣怔了一下,反手抱住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让萧绝担心了。
她闷闷的哦了下,小声为自己声辩道:“我只是想着不能让东王公那舔狗太嚣张嘛,没想到他那把碧水剑如此厉害……”
果然与他猜测的一样!这个小麻烦压根不晓得碧水剑是什么!
萧绝压根微痒,低头看着她,不容置喙道:“等你这次伤好,必须把《六界官学》给我从头到尾背下来!”
青衣瞪大眼,那句你发什么批疯差点脱口而出,对上萧绝那异常冷酷的眼神之后,她吞了口唾沫,把脏话咽回去。
一偏头,扶住额,“啊,晕了晕了晕了,本座这头怎么这么疼,定是伤势太重,不成……我要再睡上个三天三夜……”
一听到读书就装病,你可真行!
萧绝被她那小德行给气笑了,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硬下心肠道:“那《六界官学》虽读起来让人犯瞌睡,但里面不乏一些有用之物,你性子受不得激,又爱与人拼命,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好歹要知道对方的神通是什么,才能一击制胜不是?”
青衣撇着嘴,紧皱着眉头:“我咋觉得你读的书和我读的不是同一本,《六界官学》里还有那些玩意儿?”
萧绝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这大抵就是学渣和学霸的区别……
“总之这一次由不得你,不学也得学。”
听到这话,青衣就想装死。
“等我伤好了再说呗。”
她心虚的眼神左右摇摆,反正能拖一日是一日,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她就喜欢当一个没有文化靠武力打遍天下的死咸鱼。
萧绝还能不知道她的小九九?
不过想到她此刻的确还有伤在身,倒也狠不下心说那些苛责的话。
青衣耍了一会儿无赖,见他不再提这事儿,心里才松了口气,骤然想起什么,又从床上蹦了起来。
“黑水儿和淼淼呢!现在什么情况!”
“你先把鞋床上。”萧绝皱着眉又将她拉了回来,蹲下去帮她穿鞋,声音从容不迫,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抚平青衣内心的躁动不安。
“墨池那边有昆吾照看着,性命没有大问题,只是需要些时日恢复。至于淼淼……他的同生咒已暂时遏制住,短时间内还能支撑下去。”
青衣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淼淼和墨池出事,这一次的跟头是栽大发了!
“我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你快与我说说。”
萧绝倒也没准备隐瞒着她,将那之后的事简单与她说了一遍。
青衣听完之后愣了半天,怔愕不已的看着他。
血洗了三千碧海?
灭了东王公?
还在九重天上打了诸天神佛的脸面,差一点就把西王母那老太婆给杀了。
萧绝自不会自吹自擂的说的多么精彩,只是简单的两三句带过,但青衣已然能想象到那画面,想象到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阿绝。”青衣嘟着嘴,窝到他怀里。
萧绝轻揉着她的小脑袋,“怎么了?可是肩膀那儿又疼了。”
青衣摇了摇头,扬起脑袋,瘪着小嘴道:“我想哭。”
萧绝失笑不已,捏着她的脸蛋,“好端端的哭什么?”
“你对我这般好,我感动不行啊!”青衣白了他一眼。
“我对你好不是理所当然,居然还没习惯,你真是该罚了。”这回换萧绝摇起头,很是不悦的样子,“这么一点小事情你都习惯不了,怎如此没用呢?!”
这话说的,青衣差点没能反驳。
似乎哪里不对,但又好像很有道理啊!
“外头你那侄儿又是怎么回事?”青衣问起帝峥,她摸着下巴咕哝道:“长这么好看,一般都是反派,那小子与西王母是一头的吧?”
“你不也长得挺好看的。”萧绝忍不住笑道,这小家伙那清奇的脑回路啊。
“两码事。”恶婆娘向来双标的明明白白,“说起来我今儿还真是第一次见这天帝小子,本以为是个白胡子老头,结果居然是这朗月清风的模样,这些天界鸟人一个个倒是爱惜自己皮囊的很,也就紫霄那老棒槌实诚一点。”
萧绝听着她的吐槽,乐不可支,之前她一直未醒,他心里像似被剜去了什么东西一般,起起落落,着不了地。
直到她醒过来,只要看着她,这心便有了着落,就像是干涸的泉眼忽然涌出了活泉一般。
“帝峥的真身乃是天地重开后所生的太焱玄凤,他浴火为神时,涅槃之地形成一汪大泽,化为了瑶池,瑶池中的一朵莲座生出西王母,这便是他二人的由来。
一为至阳一为至阴,倒是与你和烨颜有几分相似。神族大多不讲血亲,只追溯本源,故而他二人倒也算得上是兄妹。”
青衣听的频频皱眉,一开口就再度暴露了自己学渣的本质。
“我就说西王母那老太婆怎那么恶心人,敢情她还真是一朵绝世大白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