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我儿已经两日米水未进了,呜——”
...
倘若鹿溪村尚且还能糊口,此刻路上早已快饿殍满地了。
大家哪里见过这等场景?
一个个全都傻了眼,更是不知所措起来。
有的人忍受不住,好心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干粮,结果那位母亲见此一把抢了过去,一个劲的道谢完,转身就跑了,可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蜂拥而至。
“住手!”
夏小乔此刻也不坐马车了,直接骑着马,手中的马鞭甩出一个大大的响,吓的那群人赶忙放开了人。
而那小伙子获救之后,吓的直接崩溃大哭。
其他人也都好到哪里去,一个个紧张的抓着手里的棍子,围在车周围。
夏小乔看着身边围着的难民,嗓子干涩。
随后迅速跳下了马,跑进了路边的林地,弯下腰摘了一把野菜道:
“看到了吗?这只开着黄花的野草学名,金簪草,洗净了可以当野菜吃,不仅可以清热解毒,还可以利尿散结。”
“还要这株,名为五方草,野外甚多,清热利湿不说,还可以解毒消肿,都可以吃。”
说完这些后,又跑到了一颗大树下,此刻正值夏季,蝉鸣阵阵。
没有费什么事儿,夏小乔便抓到了一颗拇指大的蝉。
众人见此,一脸莫名。
“姑娘,你,你抓这知了作甚?莫非也能吃?”
夏小乔点了点头。
“自然能吃,你们只要生火,将其烤熟便可吃了,这东西不仅蛋白质氨基酸丰富,还,反正十分补身体,不仅如此,还可治疗外感风热,咳嗽音哑,咽喉肿痛...”
...
夏小乔一口气说了十多种可以吃的野草野菜,还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捕猎陷阱之后,这才从新上路。
而身后的人半信半疑,可是饥饿时根本顾不得其他。
他们只想活下去。
因此,很快那些人都开始行动了。
这别的还好说,野草都一样,难吃很正常,可知了这东西吃起来就很考验心理素质了。
众人生了火,将抓来的知了烧熟了。
可万没想到,那么难看的东西,吃起来竟那么香。
这让多日没有吃到一口肉的灾民都疯了。
所过之处,知了一片哀嚎,盛夏的夜,竟听不到半丝蝉鸣。
而更让众人更意外的是,找着找着,竟然找到了粮食。
“看,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粮食,是粮食——”
“老天开眼那——”
......
其他也就罢了,可粮食,那是生存之本。
这下好多人都激动的哭了起来。
见到粮食的,全都跪地磕头。
歌颂老天有好生之德,天无绝人之路。
可实际上,这些粮食,全都是夏小乔偷偷放的。
因为怕哄抢造成伤亡,她还细心的将那粮食分成没袋子只有一两斤的模样,这样大家捡到的概率会多不少。
有了粮食还有野菜,也就不至于饿死在路上。
可哪怕这样,这一路行来的灾民还是越来越多。
“夏娘子,这可怎么办啊?”
村里来的小伙子们从一开始的兴奋,到见到灾民的紧张,在到越来越恐惧——
在经历了几次被打劫的经历之后,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怎么办?能怎么办?快些走吧!”
相比于这些没见过多少人间疾苦的人,夏小乔倒是冷静的多。
上辈子,她去过非洲,去过战场,什么惨状,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她没见过?
按理说她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才是。
可她偏不是!
她总想为这些人做些什么,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救不了多少人,所以,她尽自己最大努力的教别人自救。
前路难行,哪怕一路走的都是官道。
三日后,才终是到了陵州府城。
相比于灵州城,府城的城墙更是巍峨。
检查也甚是森严。
不过想象中进不了城门之事没有发生,因为城外早就置上了施粥的凉棚,不少衙役正在架火煮粥,灾民们有序的捧着碗在排队。
而夏小乔一行人,因为都开具了正式的路引,所以很快就放行了。
“啊,这就是陵州府城吗?”
“真繁华。”
“可不是,你看那家绸缎庄,可真气派。”
“看,快看,那边的酒楼好大,好香!”
“这城里人穿的也好,光鲜亮丽的,城里的小娘子可真好看。”
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流出了口水,要多没出息有多没出息。
大家就跟土包子进城一般,东看西看,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被这里的街道,建筑,美食和美女迷花了眼。
结果就在这时,鹿四郎开口了。
“长嫂,这府城果然不一般,守城的官兵可真威武,比咱们曲泉镇可大多了,也不知我大哥的书院在哪里?”
嗯?
夏小乔被问的一愣,“你看了半天,关注的就这些?”
“那该关注什么?”
鹿四郎一脸不解,随后摸了摸已经能在头顶扎起来的头道,“哦,差点忘了,这府城好是好,怎这一路行来,连个棺材铺都没看到?”
得——
夏小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我不该问。
她都不知道该说些啥好了。
这憨厚劲,都不知道随了谁。
想他鹿家,鹿景渊那家伙精的跟什么似的,结果谁能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个憨货弟弟?
对,还有一个那么愚蠢的妹妹?
诶——
反而那对龙飞胎的七郎和七妹算是个正常人。
“客官里面请。”
一到客栈,店小二十分热情的迎了过来。
夏小乔一跳下马,对方就殷勤的牵住了缰绳。
“福顺大客栈!”
陵州府城不说数一数二,也是前十的大客栈了。
单上房,一晚上就要整整五钱银子。
赶上普通百姓,辛苦工作一个月的月钱了。
好在,客栈不仅管住宿,还有存放货物的仓房。
马儿的草料,简单的饭菜供应,热水倒是一一俱全。
就是,什么都得花银子。
他们这么一行二十来个人,哪怕只有夏小乔一人住上等房,这一日的开销少说也得小三两银子了。
那叫夏小乔好一阵心疼。
可有什么办法,她们要是卖别的也会罢了,然而卖的却是最为雅致的茶。
住的太差,不利于她谈生意啊!
诶,这都是门面!
可万没想到,她刚一入住就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诶,听说了吗?过两日罗家要摆寿宴呢?”
“哪个罗家?”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咱们罗大人府上了,听说是他母亲大人千秋。”
“啊?这,这灾情如此严重,竟还有心思摆寿宴?”
“嘘,你不要命了?”
那人吓的赶忙打手势,随后道:“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谁管这天灾人祸,还不是该行乐行乐?”
“不过,我还听说,这才寿诞还请了咱们整个陵州府排的上好的所有郎君和小娘子们。”
“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听闻罗大人家有一子一女,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
“诶,这个我知道,听闻那位罗公子有个特殊癖好,专喜欢那力大无穷的小娘子...”
结果说着说着就歪楼了。
而刚交了银钱准备上楼的夏小乔刚好将这一段听进了耳朵里。
“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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