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掀开那还有这血迹的白布条,再轻轻的捧着风隐禁书,手轻轻捏了一页,翻开。
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敖烈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惨笑道:“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再想起风月老人临死前,他不禁哑然失笑,那么一个临死前的老人,所托负的使命,居然只是一个谎言。
这么多天来,他不眠不休,冒着生命危险,到头来居然只是一个谎言。
敖烈突然一笑,举书而立,手中一施法,书已化为漫天飞屑,淋淋而下。
这是发泄,却更是了断。这一切都已像这本书一样,一切都结束了。
敖烈提起碧波飞剑,扛在肩上,忽然露出一个惨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君道:“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琴幽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禁止隐派,而我就是隐派的传人。”
敖烈一惊,道:“你是隐派传人,那花情呢?”
小君道:“他是冒充的。”
敖烈道:“就算我相信你隐派传人,那又能证明什么?”
琴幽道:“那风隐禁书,正是我们隐派的至宝,我这次就是专门为了它而来的。可是我找到风月大师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已经被花情盯上,就和我定下了一个计策,让我拿着风隐禁书先跑。”
小君道:“可是这样还不行,她还是有机会被花情他们追上。直到我看到了你,我就想起早几个月,仙道界流传的一句话‘昔年仙道界四大剑仙之一的剑上老仙,他的第二个徒弟也将入世修行’。”
敖烈道:“你当时就确定了,我就是家师的徒弟?”
小君笑笑:“是的。”
琴幽道:“然后小君告诉了风月大师,风月大师又定一计,先是留下暗语,引你去风月小居找他。而那个时候他正好约战花情三人,你一去,正好赶上他们决战。”
琴幽道:“你要知道,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派的风隐禁书,你如果想怪就怪我吧。”
敖烈还未出口,只听琴幽那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只要赶上他们的决战,我们的计划就会一步一步实施。”
敖烈越听越感兴趣,他决定一定要看看那本风隐禁书,淡淡道:“难道风月的死,也是你们安排的?”
小君黯然:“不是,他的死出乎我们的意料。”
琴幽道:“唉,其实风月大师早就已经准备牺牲自己,让我把风隐禁书带走了。其实你那天还未到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拖时间,先是小君在院外喊话,然后我发现你来了,就赶紧叫他撤走。”
小君道:“我们一走,就赶紧带着风隐禁书悄悄的藏了起来,一直在暗中悄悄观察你。”
琴幽道:“你果然不出我们的期望,竟然能够独自一人在花情他们的杀招下屡屡逃生。”
这虽是一句夸赞,可是此时听在敖烈的耳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刺耳和讽刺之意。
敖烈轻声道:“难道风月对我说的话風雨文学了什么?”
琴幽道:“无论他说了什么,你现在可能都已不相信,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想报复,我就在这,你动手。”
敖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才慢慢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都已过去。”
敖烈又想起那个垂死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说的话居然全是骗人的,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机?
只要有心机,那就会有阴谋,而阴谋也只是谋利益,而他们呢?
他们谋的是什么?利益?
风隐禁书本来就是他们的,他们又谋什么?
宽恕,没有什么比宽恕更难,也没有什么比宽恕更容易。
敖烈扛着剑,一下想开了,心情也更舒畅了,笑了笑道:“我不会怪你们的,你们无法选择。”
敖烈又道:“我现在只想问几个问题。”
琴幽道:“你说......哪怕是......”
本来下一句“哪怕一千,一万个问题,我也回答你”,可是却突然停了,琴幽素雅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露出一个如桃花般的笑容,仿佛这时她已高兴到极点。
敖烈道:“我想知道你们所有的计划。”
琴幽道:“这个......好,我说,你可不能生气。”
琴幽叹了口气,道:“风月大师原先是准备让我带着风隐禁书一个人跑,可是就那天小君突然去找风月大师,于是风月大师就叫我跟着小君一起跑。”
小君道:“可是一跑到后山,就被楚城郭带人追到了。”
琴幽道:“还好我会惑心曲,将他们尽数留在那里,就是最好楚城郭意外清醒,跑了出去。”
小君道:“可是他还是被我追上了。”
琴幽道:“那些人被我的惑心曲,迷惑后,心怀死意。我知道那条路就不通了,马上就逃回了风月大师的家里。”
小君看着敖烈,道:“我走到一半,回去清理尸体的时候,就看到了你。”
这一切仿佛都清晰了,又仿佛还是一个谜团。
敖烈的眼睛里也发出光。
他的心也在往下沉。
——什么人能够在一下之间,杀那么多的人?
只要惑心曲,那一曲能够击碎人的信心,让人身不由己。
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他的不愿,都有他的苦楚。这些又岂是他人所能理解的?
那风月小镇的后山雪林,那皎洁的月光,那一刻绝命的乐曲,那些身在迷茫中的人们,那一地嫣红的血,如今都已如风般飘远,消逝。
敖烈的心也是如石头一下往下沉,紧紧握着手,才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说:“惑心曲实在厉害,可是遇到了那些道心坚定的人却毫无用处,所以你们以为对花情他们也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