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封妃的消息一出,整条宁荣街都沸腾起来了,奈何库里空空,剩下的那些御赐之物无法变现,贾母死活不肯开口想办法换钱,只让王夫人这个当亲娘的想办法,王夫人被逼无奈,只好将手里握着的金陵老家的祖产卖了又卖,最后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老家的族人拼死抗争才勉强保了下来。
薛姨妈孝敬了十万两,其他没有女儿入宫且交好的勋贵人家也三万五万的送孝敬,但跟贾家人心中的数额还是有很大的出入,贾琏最后按照贾母的要求来请林如海过府,想要让林家出剩下的。
只是有林老太太在,都是老人精,谁不知道谁啊,林如海回来话说了一半就被林老太太给骂了出去。
最后只能将他自己私库中的两万两银票都给了贾琏送过去,算是自己作为姑父的一番心意。
晚上恋爱脑发作,对着贾敏的画像表达自己的思念,王夫人对此完全不满意,她的女儿可是正月初一生的,是有大造化的,怎么能这么寒酸,她省亲就应该所有的人把最好的东西奉到她面前。
但是如今手里的银钱,完全不足以完成她的设想,底下的奴才和外面的亲友还以为贾家一改往日喜好奢靡的做派,打算走一走简朴的方向呢。
但是王夫人早就将荣国府的一切都视为自己这一房的所有物,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当下就让周瑞出去将所有的印子钱利钱提了几成,并且还要提前几日收回。
周瑞应下自去忙活,却正好遇上了微服外出办事的忠顺亲王,想着大侄子忠勇亲王世子前些日子跟他提到的那件事,悄悄的跟了上去。
“哟,周大爷,您今儿怎么有空贵脚踏贱地来我们这臭地方啊?”
“少来这一套,倪二,前儿放出去的那批钱的利钱涨到九成,这个月的月中就得收回来,不许再耽搁。”
“什么?九成?
周大爷,这几年天灾人祸,老百姓都快过不下去了,七分利已经是要命了,要是涨到九分,只怕就真的没有人还的上了。”
倪二虽然浑,但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否则等到人死了以后,名声坏了,买卖可就做不长久了。
周瑞才不管呢,王夫人要求涨到八分,可他也得给自己谋一份,否则白跑腿不成,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再说了,荣国府如今又出了一个主子,日后的日子只会蒸蒸日上,他才不会怕这些泥腿子呢,对着倪二痛骂了几句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忠顺亲王躲在暗处听了个大概,转头就让人盯着这个倪二。
他自己则是回去派人查这个周瑞究竟是谁的亲信。
“宿主,我怎么感觉林如海的状态好像不是那么恋爱脑啊?”
“他这是找借口装疯卖傻,不想跟贾家有太多的亲近,毕竟皇帝因为他是贾家的姻亲,不想给他升官,想来他自己看的很清楚了。
老皇帝就是再有本事,还能活几年呢?
一旦老东西蹬了腿,这些人都会被清算,他只是没有摸清皇帝的脾性,将来对这些人的处置结果能不能承受;
毕竟他的官职是太上皇升的,一个处理不当,就会被划为太上皇一党,届时清算恐怕整个林家都会不复存在了;
但是林黛玉的名声又已经被贾宝玉祸祸得不轻,外面的清流之家因着名声也不敢娶她,这一点从原着里贾府三春都快二十岁都没有嫁出去就可以看出来了,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谁会是傻子呢。
他现在正进退两难呢。”
“那倒是无解了。”
“办法早就在故事的开始就告诉我们了,哼。
对了,你跟局里联系上了吗?”
“没有,不过给001发的消息得到回答了,前辈在局里正在打算任务组走走路子,把咱们的这个小世界给变成任务;
上次私自开通道的事好像让稽查组给察觉了,如今局里正在严查呢。”
“告诉001,我手里还有一块通灵玉,它的底牌很充足。”
“好嘞~”
很快,王夫人放印子钱的事就被忠顺亲王派出去的人嚷嚷的满城都知道了,尤其是九分利钱的事,更是被所有提升了利钱的可怜户知晓了个一干二净,有几家年迈的老人为了给孙子治病借了钱,一听说是荣国府放的九分利钱,当天就直接吊死在了家里,只是可怜的孩子在梦中就已经家破人亡了。
林沛知道后,一边让青狼将孩子救下,一边趁着还无人发现,让墨鹰将几个老人的尸体当晚就吊在了荣国府的正门口,门上还贴着王夫人给他们放印子钱的证据。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一下荣国府的门房守夜的时候不认真,愣是让墨鹰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的人都没有惊醒他们。
一大早门房醒的时候,看着门口齐刷刷吊在正门外的尸体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还是来接班的下人发现了他的异常,这才跌跌撞撞的跑进去禀报给贾政。
彼时,门口的人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了,尤其是有几个认字的,正给大伙读着贴在石狮子上、门外的柱子上和台阶上的各种利钱文书。
王家女私放利钱的事在京城里不胫而走,有些跟王家结亲的人家多多少少的都回去查了自家的账,有些人家还真的发现了异常,一时间反而让满京城的人家都查起了家里的账,可别跟荣国府二房似的,把人逼得直接吊死在自家门口。
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贾母很快就知道了,王夫人更是一样,看着荣庆堂里幸灾乐祸的邢夫人,一脸怒容恨不能生吞了她的贾赦和贾政,王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王氏,外面的那些文书可都是你做的?”
“老太太,媳妇好歹也是大家出身,怎么会做那些眼皮子浅的事呢,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边说边把眼睛瞥向大房的夫妻俩,贾母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奈何如今事情闹得着实有些大,早上元春才从宫里求了人递了话出来,说是她的省亲之事只怕要泡汤了,让家里赶紧解释清楚;
贾赦看着王氏的样子登时就来了气,上去就是一脚。
“王氏,我和老二的印信、帖子都在你手里,结果你就这么祸祸我们哥俩,要不是周瑞办事着急用了你自己的印鉴,恐怕眼下我们哥俩就要入天牢了;
为官者私放印子钱,获利达一百两者,剥去官职爵位,抄没家产,若是闹出人命,便要赔命。
你还有脸委屈,我和老二可是被你坑惨了,麻溜地把我们的印鉴找出来,以后还是不劳你管了。
母亲,若是再让王氏管下去,只怕下一次,我们就不用再想睁开眼睛看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