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辛抱着白夏滚了一圈,扎扎实实把白夏搂在怀里,一丁点也没让脏兮兮的泥土和杂草碰着,怀里留着大空隙,既没压着他也挡住那狗男人的刀剑。
阿光的眼睛在黑暗里看得清清楚楚,瞧见窦辛把白夏捂得严严实实,只看见几缕头发丝。
他的双眼在夜里几乎是暗红色,浑身的杀气让附近的鸟兽全部四散逃离。
他要窦辛死!
白夏让他离得远远的,不一会儿就被李朝颜不知道带到了哪里,再见到李朝颜的时候白夏已经被弄丢了。
据说是野马发狂,瞬间把陛下驮去了不知名的山林,连个踪影也没看见。
阿光在山林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从小就在丛林里与野兽厮杀,一瞧周围虫鸟野兽就知道不简单。
不是野马发狂,而是有人故意设计,把陛下偷走了!
第一个怀疑的当然是李朝颜。
最近宋国动作频频,一拨人在京都盘踞许久,看样子不像江湖客,像训练有素的精兵或是死士,今日猎场外已经抓获两名鬼鬼祟祟的贼子,只是当场自尽,没问出幕后指使。
衣服和配试看起来是塞外的武国人,可是样貌却是宋人的样貌。
再有李朝颜把陛下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是可疑至极。
但是那包藏祸心的李朝颜慌张却不像作假,连忙召集人手去找陛下,甚至把藏在京都的一些手下暴露了,脚好像是受了伤,却也是赶紧赶忙的骑马四处奔走、疯了般的找人。
而现在并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陛下找到!
阿光眼睛是生了瞎病,但是耳朵极为灵敏,从虫鸟的动向和声色能判断一些东西,再有陛下身上的香味十分特殊,不多久能隐约闻到一些。
从上午找到了天黑,猎场活动早已作罢,上场的男宠和侍卫都急得不行,都是自发的去找陛下。
他们的陛下这么漂亮,要是被什么人搂到什么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里,一定会浑身不成样子被欺负哭。
阿光的速度快极了,几乎把所有可疑的路线都找遍了。
很快就是天黑,而他的眼睛在黑暗里能够看到更清晰。
取下眼罩,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一清二楚。
前方隐约有闪烁的火光,食物的气味和柴烟还未消退,他的脚步更快了。
然后,在火光阑珊在,在半明半昧烟色摇曳的黑暗里,他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窦辛那个狗男人,竟然搂着漂亮的陛下在亲吻!
将他按在地上,仿佛把人揉进怀里一般的、进食般的狂热的亲吻。
隐约可以听见陛下小声的呜咽,那么细细的瓮声瓮气,就像被堵住嘴发不出声音,鼻腔发出的可怜的呜咽声。
透明的眼泪一定在往下流,满脸的水痕,脸颊和鼻头哭成了粉色。
美丽又好亲。
只会哭。
软乎乎的躺在垫着那男人外套的地上,不知道反抗,只能仍由男人欺负。
在宫里视为珍宝,众星捧月的美丽陛下——竟是被一名野狗般的低贱奴隶掳在深山里,肆意欺辱!
这么久了、被这男人带过来这么久!现在有没有完好,身上的衣服是否还在,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把白夏抢过来,将那狗男人碎尸万段!
...........
窦辛也不是那么容易碎尸万段的。
他的勇猛无人能敌,既然能徒手杀死一头暴戾的狮子,身上的功夫和体格是一般人无法比拟。
将白夏好好安置在一旁,拿着几根粗重的柴火棍子已经迎了上去。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却将阿光的所有攻击全部卸下,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从前奴隶营也非常喜欢用他,因为他在战场上十分勇猛又能安然生还,如今护着白夏,比守着城池都要上头。
窦辛想尽快把这个烦人的家伙杀掉,他带着白夏远离魏国皇宫的一切,这个烦人的阿光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就是因为他的存在,白夏每次和他亲热都要偷偷摸摸,就好像是背着正妻偷香一样。
白夏还不罚他,只是挠痒痒般略施惩罚,这些都能忽略不计。
现在阿光看见了他带着白夏,如果不把人杀了,后患无穷。
两个人都想把对方弄死,几回合交手,两人难分胜负,窦辛的脸上被刀的罡气割破了皮,阿光的胸口被棍子重重打了一棒,已经受了内伤。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白夏细细的呜咽一声。
窦辛瞬间跳出好几步,已经无法分神和人打斗,连忙去看白夏。
白夏脸红红的,两鬓的细发粘着冷汗,山里的夜风更冷,他穿着薄薄两件衣服,一离开窦辛这个大热源就冷得哆嗦,身上又是发着病特别难受,阿光和窦辛还在不听话的打架!
漂亮的陛下想教训他们两句,没想到一开口先是细细的呜咽。
窦辛一过来,就挨了一个软绵绵的巴掌。
“我都冷死了,你们还在打架!”
窦辛连忙将他抱在怀里,但还没抱上,一个手臂一拦,已经把白夏搂到了另一旁。
窦辛冷冰冰的看过去,一只手抓住白夏的胳膊,一边把阿光挤开。
阿光看见白夏身上穿得还是整齐,总算松了口气,但是被这男人独自带走了这么久,虽是现在穿戴整齐,可不知道被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白夏又没有正常的认知,说不定被欺负了自己不知道,那男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哄骗过去。
白夏被推推搡搡挤挤扯扯,身上更不舒服,夏日穿得轻薄,男人肌肉的沟壑来去磨蹭,白夏发了病身子更软了。
刚刚还是被窦辛的粗暴的亲吻间吓得没有回过神,现在左边右边都是良医,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治病!
白夏大声的责骂:“你们为什么不听话!”
喊起来是气势汹汹,但声音一出来,又沙又软,带着哭腔的气音,可爱得不像话。
窦辛的心好似被揉了一大圈,心猿意马,“陛下要奴才做什么?”
白夏说:“就像之前那样贴贴治病。”
“治病?”
“治病!”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此时此刻阿光浑身的杀意几乎是实质!
治什么病?
美丽的陛下身上唯一的的疑难杂症、从少年萌芽期到现在,一直是他在治!
贵妃洗脑式的教育,把陛下教得看鹿是马,贵妃纤纤玉指轻轻一指,把阿光定做了良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给他“治病”!
他太知道这是什么了!
现在白夏让这个低贱的奴隶治病——
“陛下要他治病?!什么时候开始的!陛下竟然让别的男人——”
白夏轻轻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愿意吗?别嚣张了阿光,我的威猛将军也可以,比你治起来舒服多了。”
窦辛冷冰冰的盯着阿光。
漂亮的陛下又在说什么可爱的胡言乱语。
但是从他说的“贴贴治病”,应该可以推测出来,那所谓的治病肯定不是一般的治病!
多少次从内务府领出巾布给白夏备着用,每每把湿哒哒的巾布拿出了白夏都非常满意,会说一下他听不懂的话。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治病”吧?
现在白夏说阿光不愿意!
那就是说,在他之前都是阿光来做这件事!
这个贴身的侍卫,现在那么近的贴着白夏,眼神和姿态满满的占有欲,听见他给白夏“治病”的时候满眼的震惊,浑身的杀意——就好像白夏是他的一样!
年少的漂亮陛下应该更好骗吧?
这个下贱的侍卫在没有人知道的夜里,不知道抱过漂亮的小陛下多少回!
还骗着白夏“治病”,肯定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
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侍卫给宰了!
现在立刻马上!
左边的阿光已经拿出了刀,恐怖的气氛一触即发,正在这时,娇滴滴的小陛下突然“嘶”了一声。
发出了吃疼的声音。
马背上被磨到的大腿已经上了药,之前都被好好的呵护没有碰疼。
现在阿光来了,他不知道娇气的小陛下哪里伤着了,他想把小陛下抱在自己这边,手劲儿没轻没重,一用力就碰着了伤。
瞧他脸上,疼得又要哭了。
“怎么了?”
“怎么了?”
白夏说:“疼。”
纤细漂亮的手指指了指伤口。
那伤口的位置十分接近腿根,手指的方向一放,阿光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怎么会这里疼?
是不是已经被..........
他说着,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被上了药的伤黏黏糊糊并不舒服,雪白纤细的漂亮右手已经探进去摸伤口。
裙摆轻轻拨开,被伺候惯了的娇滴滴的漂亮陛下拨弄腰带的时候动作那么的慢那么的生疏。
单薄的肩膀和纤瘦的背脊靠着两个人男人的胸膛,脸上的剔透的粉色,泪水未干,身上的香味甜得几乎想让人舔吻,那纤纤玉手仿佛是在撩拨人般。
窦辛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瞧见阿光在这里,连忙想挡住不让人看。
没想到那下贱的侍卫竟也学着他去挡,不仅如此,还想看白夏的伤口!
那个位置的伤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
窦辛把阿光的手狠狠的推过去,但又被力道推了过来,低头一瞧,傻乎乎的小陛下已经在脱裤子了!
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看到!
怎么可以别别的男人看到!
窦辛和阿光连忙去阻止他脱裤子,但是阻止娇滴滴的小陛下比对付狗男人需要更多的耐心,既怕扯疼了他,又怕不小心碰着了伤。
两个高大的男人漂亮的小陛下夹在中间,低着头在阻止小陛下脱裤子,在模糊的夜里看起来就好像被两个男人在欺负似的。
更何况小陛下脸上是剔透的粉色,在湿哒哒的小幅度的哭。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窦辛和阿光皱着眉头往那声音处一瞧。
只见李朝颜提着一盏灯,刚好走在火光与暗夜交界之处,他身后是大片的黑,琉璃般的眼睛在火色里映不出任何光亮,就像带着一身的霜雪,满身的冷意。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你、们、在、做、什、么?!”
...........
李朝颜找人都要找疯了!
今日狩猎,本来早就做好了计划,早就安排好了路线和接应的人手。
把美丽的陛下骗到狩猎场的边缘,骑着马带着他,离开魏国去宋国。
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私人庄园,严严实实藏起来。
这样就没有那些莺莺燕燕,也没有什么下贱的野男人。
把陛下娇养起来,以后只是他一个人的。
看他怎么朝三暮□□流成性。
如今魏国已成必分食的肥肉,朝中人早就与敌国暗通,如此一块大肥肉,富得流油,却无强有力的军队和猛将把守,地势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两国夹击,不到两日就能攻破。
魏人又如此安于享乐,贪生怕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们全部投降。
武国早就眼馋许久,如今已经联合宋国,必然要把魏国吃得一干二净。
早晚是要卸了皇帝的担子,不如现在就把人带回去,免得他担惊受怕,又免得夜长梦多。
万一破国那日,小皇帝想不开殉国了呢?
虽然小皇帝看起来贪图享乐,怕疼又爱哭。
可是万一呢?
万事已具备,什么都安排妥当,没想到半路出来大岔子!
惊了马,暴戾的马驮着小陛下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么凶猛的奔走,娇滴滴的陛下肯定吓疯了。
说不定在哪个崎岖的路途上把人甩下去,落进某个荒莽的杂草从里。
说不定他找到人时,一摸,是冷得刺骨。
一想到这样,他几乎灵魂都冷得发抖,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只是一想,难受得要疯了。
他什么也顾不了,把人全部搬到了明面上,在山里找人。
他的心脏几乎冷得不能跳动,从白天到晚上,□□几乎枯萎了。
终于是在某个山头看见一点亮光,慌忙的奔走。
不远处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走进一看,他的手几乎是抖。
之前已经预料到,可能是阿光先找到人,或是某个侍卫某个男宠。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漂亮的小陛下脸颊微红,长长的睫毛沾染的湿润的荧光,脸上是不明的湿痕,在夜色和火光里更为美艳,美丽得动人心魄。
哭起来又那么令人怜爱。
竟是被两个高大强健的男人搂在怀里。
那两个男人不知道在隐晦的暗处做什么动作,黑暗中看不清楚。
只知道他们把漂亮的小陛下欺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