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亦悲 (.)”!
“叮!叮!叮!”
数不清的雪翅蜂冲刺而下,却没能在将军甲上留下一丝痕迹。
“嗖!嗖!嗖!”
三支被花朵缠绕的石箭在空气中划出凄厉的箭鸣,向着那几近癫狂的寒山牛袭去。
“噗!噗!噗!”
石箭没入寒山牛的身体中,箭身所携带着的巨大能量,硬是将那庞大的身体向着一旁拽去。
然而,事与愿违,寒山牛虽然趔趄了几步,但冲势的方向却没什么变化。
在秦轻鸢目眦欲裂的眼神中,即使夏凤都拼尽全力地翻身扭动,却依旧没能够躲过寒山牛蓄势已久地强力冲击。
“轰!”
“噗!”
他的嘴中喷出一道鲜红的血液,整个人便如同一块软塌塌的破布,被狠狠地抛飞了出去。
“嗡嗡!”
祸不单行,被撞得意识模糊的夏凤都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半空中窥视已久的蜂后便朝着他喷出了几道毒液。
“哗哗!”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轻轻一个翻身,下意识地蜷缩住了身体。
几道本该洒在胸口的毒液尽皆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远处。
看着血洒长空,生死不知的夏凤都,秦轻鸢浑身冰凉,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捆带刺的铰链给勒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痛得无法呼吸。
“讲歪理的!给我活着!老娘来救你了!”
颤抖着呢喃了两声,秦轻鸢好看的杏眼陡然变得一片血红,她身上的将军甲像是得到了回应一般,发出锵锵锵的金铁交鸣之声。
一道道浓郁的血红色源气源源不断地从空气中聚现而出,如同海洋中的涡流一般钻入了将军甲中。
感受着体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气量,秦轻鸢轻声喝道:“百变褐岩桩!”
“嘭!嘭!嘭!”
密密麻麻的带着符文的褐色岩桩强行破开坚硬的冰层,为秦轻鸢铺出了一条前往夏凤都身旁的路。
脚掌朝着岩桩一踏,秦轻鸢的身形几乎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恐怖的速度带起连片的血色残影。
“敢动他!给我死!”
鬼魅一样的窈窕身影转瞬间便出现在还想对夏凤都发起进攻的寒山牛身前。
“器法!飞花饮血!”
白剑舞清影,碧血映飞花。
寒山牛被吓了一大跳,身上的花纹爆发出浓郁的紫色,一道道气浪不断拍向秦轻鸢。
“噗噗噗。”
鲜红欲滴的将军甲微微一振,翻涌的气浪化作一道道无序的气流四散而去。
一直无往不利的气浪在此刻全然无用,甚至连接触秦轻鸢都做不到。
在寒山牛惊骇的双眼中,凌厉的剑光瞬间将它笼罩住。
细密的伤口霎时布满了它的整个身体,剑锋带起的鲜血在源气的引导下环绕在秦轻鸢的手腕处,变作了一片片妖异的花瓣。
“轰!”
寒山牛的身体猛地跪伏在地上,不知何时,它四条腿上的筋已是被发狠的秦轻鸢给砍得稀碎。
“哞!哞!”
一声声凄厉的鸣叫响彻在树林中,听得人心头发寒。
手腕上,最后一片花瓣悄然绽放,秦轻鸢脸色冷漠地迈开长腿,缓缓的地走到牛背上。
看着那还露了一小截在外边的黑剑剑柄,秦轻鸢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白剑。
“噗呲!”
她的动作和夏凤都一般无二,至于力气,则是更胜一筹,白剑整个都没入了牛身中。
手腕上的妖异花朵隐进了牛身之中,下一刻,牛身上的一个伤口旁,皆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花朵纹路。
“哞!”
一道带着颤音的惨叫从牛嘴中吐出,感受着突然间不再自愈的伤口,寒山牛猛地扭过脑袋。
它双眼中的血色逐渐消失,终于露出了名叫畏惧和哀求的东西。
秦轻鸢视若无睹,一脚将它的脑袋给踹了回去,随后凭空虚握,伴石弓出现在她的手中。
“在撞到他的那一刻起,你就死不足惜!”
秦轻鸢的心中轻声念叨了一句,提起伴石弓对准了一个伤口。
“炸箭既费时又耗神,我一般不用,但今天,让你享受一次。”
话音落下,一支大上一号的石箭在她的指缝中缓缓成型,十几秒后。
“轰!”的一声,寒山牛的后背出现了一个骇人的圆锥状血肉坑洞。
“哞!”一道充满乞求的哀鸣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轰!”
“哞。”
“轰!”
“哞。”
爆炸声一道接着一道,哀鸣声一声接着一声。
爆炸声始终不变,哀鸣却越来越微弱。
……
“轰!”
冰层轻轻晃了晃,半昏迷的夏凤都轻轻晃了晃脑袋,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景物晃来晃去,模糊不清。
体温在逐渐流逝,背后却不断地传来痛入骨髓的灼烧感。
他想要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想想办法啊夏凤都。
鹿呦,听话!不准胡闹。
这毒液的致幻作用好强,真不是盖的!
感受到越来越混乱的精神状态,狠狠地咬了咬舌尖,他的眼中顿时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等等,那女人在干嘛!
夏凤都的脑中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空白,即使状态已经很差,他依旧忍不住瞪大了眼眶。
在他的视线中,一个身穿血红色战甲的英武女子正踏在一具挂满肉条的骨架上对着地上的一摊肉泥弯弓射箭。
“轰!”
肉屑炸开,斑斑点点地飞溅在他的脸上。
看着近乎疯魔的秦轻鸢,夏凤都心中焦急,嘶哑着火辣辣的嗓子出声道。
“疯女人,别炸啦,肉沫都飞我脸上啦。”
声音很轻很轻,在爆炸的轰鸣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踏在骨架上的秦轻鸢身形一颤,杏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眼角悄然划过一丝泪痕。
怔然地看了看眼前自己的杰作,秦轻鸢随即便将其抛之脑后。
几个纵身来到侧躺在地上的夏凤都身旁,看着这个面如金纸的青年,她的心中微微一颤。
“喏,你要的驱毒朱果,我拿到啦。”
夏凤都蜷缩着的身体缓缓伸展开,他的怀中,安然无恙地躺着两颗青色的朱果。
他的声音很小,苍白虚弱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骄傲笑容,像极了一个渴求得到夸奖的孩子。
然而夸奖没能等来,满含愠怒的责备倒是有一句。
“行动之前我是怎么说的?驱毒朱果可以不要,但是你的命不能不要!你是听不懂吗?”
秦轻鸢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通红着眼眶说道,语气中满是还没未散尽的担忧。
夏凤都浑浑噩噩地摇了摇脑袋,勉强地笑了笑道:“因为你想要嘛,你想要,我就帮你拿嘛。”
“你不要命吗?值得吗?不过两颗朱果而已。”秦轻鸢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懂。
这个一开始对自己态度十分恶劣的男子为何会这般舍命地帮助自己。
“我不知道,可我就是乐意这样帮你。”夏凤都轻声说道,眼皮子稍稍耷拉下去,似乎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对了,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我叫夏凤都啊,疯女人你呢?”
秦轻鸢本来听着前边儿还感动得不行,一听到这结尾这句疯女人,顿时脸就黑了。
“你这讲歪理的给我好好记住了,老娘叫秦轻鸢!”
“轻鸢,唔,好,好美的名字,风起轻鸢,呵呵。”
轻鸢,他是知道的,那是风筝的美称。那是一个需要风的陪伴,才能高高飞起的东西。
执着于天空的轻鸢需要夏风不问理由的帮助才能飞翔。
就像娇弱的花儿需要石头日日夜夜遮风挡雨才能成长。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轻,轻鸢,这回,这回我算是真的落在你手里面了,我有个妹妹,我要是死了,我求你……”
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小,秦轻鸢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合上了他的双眼。
“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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