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有破绽,有了破绽就会被人利用,甚至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这位钟管事能摸清三房人的底细,甚至知道他们家人的情况,的确是位能人,也难怪蔡氏会将他视作心腹,什么事都交给他去办了。
胡冠仁道,“那你来说一说,你偷走的是件什么样的小衣。”
百丽道,“当时匆匆忙忙,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没有瞧得特别仔细,只记得是一件紫色绣了莲花的样式。”
胡冠仁看向闵老夫人,“老夫人,您帮着瞧一瞧吧。”
闵老夫人这才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胡冠仁又道,“则大太太,也请您帮着看看。”
小胡管事将匣子递到了则大太太的面前。
则大太太打开看了看,叹着气道,“真没想到,三太太居然是被身边的人给算计进去的。枉她平日里和善和亲,待你们都如此的亲厚了。”
百丽不住地磕头,“奴婢知道对不住三太太,事后也非常地后悔。当初三太太被冤枉的时候,我就觉得事大,想要站出来为三太太正身。但钟管事却将我绑了起来,还要灭我的口,要不是胡管事来得及时,我怕是早就死了。这些年我负罪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三太太出面作证,好还她一个清白。”guhu.org 完美小说网
胡冠仁缓缓地道,“事情到这里也就水落石出了,三太太的确是被人冤枉的,至于始作俑者,想必大家也都心中有数。”
蔡氏闻声立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话里有话挤对我吗?钟管事虽然是我的身边人,可他做的这些我完全不知,更不晓得他为什么要陷害三太太,说不定他和三房之间有什么过节也说不定。”
如今钟管事已死,所有的罪名也只能往他的身上推了。
胡冠仁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将死人救活,让他张口说话吧?单凭那几张亲笔自白,蔡氏有一百个借口可以将其推翻,总之死活不认就对了。
胡冠仁听后笑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原也不用辩得太过明白。何况今日之事,主要是为了证实三太太的清白,如今目的达到,也就可以就此打住了。”
蔡氏闻声稍稍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胡冠仁咬死了不放,谁知道这老东西后面还要什么怪招?
闵庭柯突然开口道,“治哥,你可有什么话说?”
这本是她母亲的事情,也只有她才最有发言权。
白蓉萱一怔,犹豫了半晌才道,“当年父亲突逝,母亲在伤心之际蒙受不白之冤,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如今真相揭开,总算能还她一个清白,只是她所受的委屈也不能白受,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闵庭柯暗暗点头,直赞她的机灵。
胡冠仁则顺着她的话道,“治少爷想要什么说法?”
白蓉萱整理了一下思绪,徐徐说道,“白家宗族长辈出面为我母亲正身,二房则要赔偿我母亲的损失。”
蔡氏立刻不悦地道,“你母亲有多大的脸面,还要宗族长辈出面?再说了,这件事与二房并无关系,我们为何要赔偿她?”
白蓉萱看也不看她一眼,直面白元德道,“不论二太太有没有参与这件事,钟管事却是二房的人。二房治下不严,让我母亲承受多年冤屈,难道连赔偿也不肯给吗?”
治下不严,已经算是给二房一个台阶下了。
否则真要清算下来,蔡氏这个始作俑者难辞其咎,就连二房的名声也会彻底地崩塌。
白元德略一思索,立刻就答应下来,“你想要什么补偿?”
白蓉萱一脸平静地道,“蔡氏去寺庙清修三个月,为我母亲祈福。二房则要拿出去年三成的利润,算是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三成的净利,已是一笔相当丰厚的数额。
蔡氏没想到她居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脸色发白地道,“你可真敢说呀,你怎么不把全年的利润都拿走?”
白蓉萱却不理她,静静地等待白元德的回应。
白元德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低声答应下来,“这两条要求不难,我都可答应。只有一件事,此后不许有人再提及此事,你能做到吗?”
白蓉萱也不傻,淡定地道,“我只能向您保证三房不会再旧事重提,至于其他人,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在座的有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到时候真传出什么闲话去,也不是白蓉萱能控制得了的。
白元德的目光落在了闵庭柯的身上。
让他最为忌惮的,就是此人。
闵庭柯好整以暇地喝着茶,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根本就不关心众人在说些什么。
白元德开口道,“闵六爷怎么说?”
闵庭柯被点了名,只好道,“这是你们白家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做见证,其余的事一概不管,二老爷也别来找我。”
白元德无奈,只能道,“既然如此,一切就依着治哥的意思来。回头弟妹回到家里来,我再亲自向她致歉。”
他身为白家家主,说话自有分量,既然答应下来,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白蓉萱的眼泪差点儿掉落下来。
重活一世,她总算完成了一个羁绊自己许久的念头,为母亲证明了清白。
蔡氏却很不服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元德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冷冷地道,“背主弃义,这样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让他们苟活了这些年已算仁慈,这就拖出去乱棍打死,也给其他人打个样,让他们知道背叛主人是什么下场。”
宋孚和百丽一听都是脸色大变。
百丽虽然绝望,却又透露出一丝解脱,倒是宋孚,大声道,“我受人指使,你们不去责怪背后指使的二太太,只在我这样一个马前卒身上动手算什么本事?”
蔡氏已经气的不行,“来人!快来人!把这狗东西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白蓉萱忽然出面道,“胡管事,这两个人从前是在三房服侍的,如何处置,也理应由三房来做主决定,您说呢?”
胡冠仁道,“治少爷的话有道理,他们两个的卖身契还在三房手里捏着呢。”
白蓉萱点了点头,“那就将人先监管起来,等我问过母亲后再作决定。”
蔡氏见白蓉萱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不悦地道,“治哥,如今我掌管着整个白家内宅的事,三房的下人也得听我调令,只要你不脱族出宗,就得按我的意思办。否则就是大不敬,咱们可以开了宗祠,好好的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