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白修睿继续道,“怎么?治少爷不打算替我引荐一番吗?还是说……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人,不值得一说?”
说自己可以,但这么说舅舅,白蓉萱可忍不了。
她冷冷地盯着白修睿道,“这是我亲戚,睿二爷不认得也没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与你无关,最好站得远远的,别管闲事。
白修睿一听顿时不悦,“什么亲戚啊?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你这才刚接手三房,这些有的没的穷亲戚就都找上门来了,以后还有个好?治少爷,我好心劝你一句,还是趁早和这些亲戚断了吧,免得将来被缠上,连你都要被带下水去。”
真是越说越过分。
白蓉萱气得脸都红了。
白元则去看得分明,这白修睿就是故意要激怒白蓉萱。既然如此,更不能趁他的心意了。白元则笑着道,“行了行了,别都挤在大门口说话了,一会儿太阳出来就更受不了。治哥,你赶紧领着我们回三房,也给睿二爷腾出路来,别耽误了人家的正事。”
白蓉萱点了点头,看也不想看白修睿一眼,请了舅舅和外长房的客人往立雪堂走。
白修睿还有不少话没说出口,眼看着白蓉萱竟然不搭理自己,他不禁气恼万分,开口便叫,“白修治,你给我站住!”guhu.org 完美小说网
这样直呼其名,又大呼小叫的,实在有失风范。
这下不止白蓉萱不高兴,唐崧舟和白元则等人也都一起停住了脚步,不满地向白修睿看来,都想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白修睿冷冷地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伤?”
白蓉萱根本不想搭理他,面无表情地道,“多谢睿二爷关心,如今已经好了。”
白修睿却不打算轻易放她离开,“我看你以后还是离闵家人远一点儿吧,别以为闵庭柯真的能护住你,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遭此劫难。”
这又是唱的哪出?
他该不会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自己和闵庭柯的关系吧?
相比起闵庭柯来,白蓉萱更厌恶的却是二房啊!
白蓉萱道,“难得睿二爷如此关心,倒叫我受之有愧。不过三房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白修睿‘哼’了一声,阴沉地道,“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那就等那一天来了再说吧。
白蓉萱不愿逗留,陪着唐崧舟等人回了立雪堂。
虽然唐崧舟对刚刚的人心有不满,但当着白元则的面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一直进了立雪堂的大门,白元则才找准时机低声道,“唐老爷,你不还不认得吧?那位便是二房的长子白修睿,从小被爹妈娇惯坏了,说起话来横冲直撞没个把门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虽然没有明说,但白蓉萱一直称对方为‘睿二爷’,唐崧舟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听白元则这样一说,心里更加透亮,冷笑着道,“谁家爹妈不把儿女当眼珠似的疼爱,你我也是为人父的,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是像白修睿那样嚣张跋扈的,的确不多见。
白元则道,“少年人没有吃过苦头,将来撞到南墙,自然就知道疼了。”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在了头里。
白修尧则凑到白蓉萱的跟前儿道,“白修睿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白蓉萱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八成是在别的地方受了气,故意和我为难吧?”
白修朗沉稳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摆明了是来找麻烦的。幸好治哥精明,没有上道,否则他后面肯定还有难听的话要说。”
白修尧‘呸’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就没见他说过什么好听的话。”
白蓉萱道,“算了,别为了那种人坏了好心情。我先前还怕你们不来呢,回头你们帮我待客,好好招待我的姐夫和哥哥。”
白修尧道,“那是自然,不为这个,我才不来呢。我跟你说,我最近在家里用功呢。”
“啊?”白蓉萱很是意外,“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咱们的尧少爷都知道用功了?”
“什么呀!”白修尧很是不好意思地道,“你小点声,别被我大伯父和父亲听到。”
白元宏就走在不远处,早就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闻声笑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又对白蓉萱道,“治哥别听他胡诌,他说的用功却不是读书写字,而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整日弄得灰头土脸,一屋子的灰。”
白蓉萱诧异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修尧得意地道,“我准备烧窑。”
烧窑?
白蓉萱的眉头打了个结,“你要做瓷器吗?”
“对啊。”白修尧点了点头,“我是从一本书上学来的,正在照着做呢,已经少了一窑,可惜没有成功,只有一两个还能看,但拿不出手。等我再找找敲门,回头做出来送你一套。”
白修朗‘嘿’地一声笑,“你能拿出一个像样的来就不错了,还想送一套?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白修尧道,“你别瞧不起人,我肯定能烧出来的。”
走在后面的张自力忽然道,“烧出来的都是怎么个不像样法?”
白修尧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基本都裂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火候掌握得不好。”
张自力道,“有可能是泥土太干了,你用的是什么土?”
白修尧眼睛一亮,“听姐夫的话似乎是个行家,难道你还懂烧窑?”
张自力谦逊地道,“学过一些皮毛,行家可是谈不上的。”
白修尧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凑过去道,“我用的是黄土和红土两种,因为担心水太多泥土不成型,所以就略干了一些。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我还一直琢磨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张自力对烧窑听过一些,再加上与张家交好的丁家又是做的这门生意,两家来往,他也曾去窑厂观摩过,因此的确略懂一些。
眼看着他和白修尧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络,白蓉萱便和白修朗交头接耳地道,“怎么不见小叔?”
白修朗道,“这还用问吗?前两天就翻墙跑出去了,为这事我爹发了火,把他的东西都丢到了马路上去了,还是我和尧哥偷偷捡回来的。”
“啊?”白蓉萱一时无语,“翻墙?”
白修朗道,“是啊!不翻墙他走得了吗?我爹看得多严啊!”
这个白元智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白修朗叹了口气,“你瞧着吧,等我小叔玩够了跑回来,家里还有得闹呢。”
白蓉萱道,“知道去哪里了吗?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白修朗道,“不用!身上的钱花光,他自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