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听得一愣,“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可靠吗?”
唐崧舟道,“是李毅告诉我的。他的消息向来灵通,应该是可信的。”
听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婿也非常地满意。
白蓉萱忍不住回头看了李毅一眼,只见他正和张自力、唐学荛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一路来到立雪堂,三房的下人早就守在门口,一见面便迎了上来,态度极是殷勤。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白蓉萱在白家过得很好。
唐崧舟见状十分高兴,由白蓉萱陪着走进了立雪堂。眼见着庭院内收拾得立立正正,花草树木也都规规整整的,唐宋中更是暗暗点头。白蓉萱便向他介绍起立雪堂的规格和布置,若是有哪里遗忘的,同行的周科也会补充。
看到周科,唐崧舟问道,“对了,怎么不见王管事?”
白蓉萱道,“长沙那边要对年中账目,王管事特意赶过去了。”
唐崧舟也是一家之主,知道账目上的事情,闻言便不再多问,而是提醒道,“王管事年纪渐渐大了,以后有这种出远门的活,你就安排给年轻些的。这些年多亏了有王管事这些忠心耿耿的人守着三房,才能等到你回来接手。一定要善待老人,不可你寒了这些人的心啊。”
白蓉萱痛快地答应下来。
一路来到安排好的客房,只见屋舍崭新,院内种着三四棵苹果树,如今枝头挂绿,结满了青苹果。屋檐下摆着花盆,种着月季和茶花。
唐崧舟一眼便喜欢上了,连连称赞点头,显得极是满意。
白蓉萱笑着看了周科一眼。
几人重新入座,丫鬟送上茶来,唐崧舟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笑着道,“这是我第二次来立雪堂,上一次来时还是送你母亲出嫁呢。”
想到当时的场景,唐崧舟笑容变得落寞起来。
物是人非,当真让人心怀惆怅。
张自力急忙打岔道,“既然立雪堂已经收拾好了,你怎么还住在栖子堂?”
白蓉萱解释道,“老夫人一个人独居久了,难免孤单,我正好和她做个伴,相互也有个照应。老夫人待我也是极好,我没事儿的时候还能陪她说说话。”
张自力‘哦’了一声,“没想到你和闵老夫人的关系这么好。”
唐学荛喝了两口茶,“咦?这是咱们家的茶叶吧?你还没有喝完吗?”
白蓉萱道,“一次喝一点儿,一块茶砖能喝好久呢,哪有这么快。”
唐学荛笑道,“要是靠你捧场做生意,那肯定做不下去。”
白蓉萱担心舅舅太过辛苦劳累,便道,“舅舅,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您休息一会儿吧。”
唐崧舟的确浑身乏累得很,因此并没有推辞,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白蓉萱便领着唐学荛、张自力和李毅三人去了一旁的厅堂。这间花厅很小,却修饰得十分用心。屋内的圆桌上还立着窑瓶,中间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没了长辈在场,唐学荛说起话来便没什么顾忌了。他立刻道,“这是从哪摘来的,白不白粉不粉的,可没有西湖里长得好看。”
白蓉萱懒得理他,招呼着张自力和李毅入座。
唐学荛见她举手投足间,还真有几分少年人果敢热情的劲儿,忍不住道,“你还别说,这么看起来,你倒真有几分男人的样儿。”
白蓉萱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张自力也道,“慎言!这里是白家,到处都是人,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心给人听到了。要是岳父大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教训你。”
唐学荛闻声果然闭上了嘴。
丫鬟重新上了茶点果盘,唐学荛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话?
白蓉萱很是疑惑地问道,“什么话?”
唐学荛道,“此刻父亲不在,你要是有什么心里话只管说出来,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白蓉萱只觉得莫名其妙,摇着头道,“没有。”
唐学荛向李毅望去。
李毅问道,“你的身份……闵六爷可已知晓?”
一针见血。
白蓉萱顿时怔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李毅的眼中,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李毅继续问道,“闵六爷知道后,可有说什么?”
白蓉萱道,“没有……六叔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他还是很照顾我的。”
李毅道,“他有没有问起你为何会回到白家?”
既然隐瞒不住,白蓉萱索性将闵庭柯知晓自己身份的始末都说了出来,末了还特意道,“六叔已经答应帮我寻找凶手了。”
李毅和张自力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自力问道,“治哥,你是不是很相信闵六爷?”
白蓉萱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当然了!六叔特别的聪明,有他出手相助,一定很快就能抓到真凶的。”
闵庭柯聪慧近妖,外头早就传得神乎其神。
张自力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帮你?”
为什么?
白蓉萱一脸茫然。
这她还真的没有问。
看到白蓉萱的样子,张自力又道,“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出有进,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闵六爷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你,又会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吗?”
回报……
白蓉萱被问得蒙住。
张自力叹了口气,“他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吧?”
白蓉萱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张自力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毅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闵六爷别有用心,也担心你会上当受骗。”
白蓉萱才不怕呢!
她想也不想地道,“不会的,你们根本不了解六叔的为人。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没有?我又能给他什么?就三房这么点儿家业,他才看不上呢。”
张自力和李毅都没有想到她会对闵庭柯如此的信任。
李毅还要再说,却被张自力用眼神制止了。
此刻不论说什么,只怕白蓉萱都听不进去。
张自力笑着道,“我们的确没有和闵六爷来往过,对他的品性人格不大了解,既然你说没问题,那想必是没问题的。”
白蓉萱不想再提这些,抓着唐学荛的手问起杭州唐家的事情。
唐学荛无奈地道,“不是都写信告诉你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白蓉萱道,“信里才能说几句话!君卓姐和保康都好吧?”
唐学荛道,“我就知道你会问他们!放心吧,都很好。这次你受伤的事儿,大家都瞒着姑姑和君卓,没敢让她们知道,就怕她们跟着乱担心。保康更是好的不得了,长得白白胖胖,那眉眼……我倒觉得和你有几分相像。”
白蓉萱翻了个白眼,“胡说!怎么会和我像呢?”
唐学荛道,“真的!不信你问姐夫!”
张自力在一旁点头道,“的确是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