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晏哗啦一下,从浴缸中起身,她头发松散地挽了个髻,碎发自然搭落在光洁的肩头。
她快速地抓起一件浴袍往身上一裹,踏着湿漉漉的赤脚下楼,因为在大雨的噼啪声中隐约听到有人在狂按她家门铃。
在确定来人是韩奕后,上官晏满腹狐疑地打开门。
还没等她张口,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一把推进屋,眼前一闪,身体被牢牢“钉”在了墙上。
她呼吸停滞,喉咙吃紧。
韩奕冰凉宽厚的手掌绰绰有余地捏住那颀长细颈,另一只手钳住她的右腕高举过头顶。
一股泰山压顶的逼迫感正面袭来!
上官晏用空出的手试图推开禁锢她的男人,但男人坚实的胸口如铜墙铁壁,背脊把衬衫绷得呼之欲出。
她来不及思考是什么让一个多小时前还跟她嬉皮笑脸的男人,转而冲进她家就化成了野兽。
因为缺氧,眼前开始发黑。
掐住上官晏的手克制住了进一步的收紧,松了松力,一丝空气灌入,才让她缓过来。
但韩奕并没有放松对她的强制,冷飒的立体五官,极具攻击性地凑近上官晏惊弓之鸟般的面庞,双方鼻尖几近厮磨。
他猩红的双眼,骤然聚起怒气,直勾勾地攫住她;如同含着碎冰的气息从他紧咬的齿尖挤出:
“你知道我是万言的哥哥吗?”
上官晏浑身一僵,原来如此。
她沉默了片刻,勉强点了点头,鼻息一酸,眼中涌出热流,模糊了韩奕的形象。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我发病…那天,听到你在讲…电电话才才猜到的。”上官晏微弱的声音从扼制中艰难地吐出来。
韩奕身体几乎贴上她,让她感到进一步加强威逼感。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退出特案组?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你当年是害死我弟弟和母亲的帮凶,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还是你以为那些被封存的过往我查不到,所以你不怕?”
上官晏眼泪婆娑,密扇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扑闪间跌落到她柔滑的肌肤上,表情迷离犹怜。
“我只是想帮忙把这桩案件了结。”
韩奕不信,他抓住她颈间的手抬起又往后推:“说实话!”
上官晏后背撞了一下墙壁,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胸口震颤;浴袍从左肩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
她难受地哼了一声,美睫一掀,直视韩奕嗜血双眸:“……是因为,鬼蓝那张卡片。”
两人鼻息交缠,淡淡的沐浴液香从裸露的肌肤中散发出来,白得发亮的美肩和锁骨甚为刺眼,那双微启的翘唇,让人欲拒还迎……
韩奕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以及掺杂的其他火苗,他陡然松开卡住上官晏细颈的手,捏成拳“嘭”一声捶向墙面!似乎是想让痛感驱除那不该产生的该死欲|望。
上官晏耳旁劲风,被他的动作吓得眨了一下眼。
韩奕不由分说,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餐桌边,重重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到了她对面。
上官晏的手放在桌上,被他掐住脉门。
“现在我问,你答!你有没有撒谎我会知道”
上官晏另一只手抓着随时可能松落的浴袍领口,脸色苍白羸弱:“你想知道什么?”
这是她欠他的。
韩奕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那天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
韩奕加重掐她脉门的力道,因为疼上官晏“啊”一声连喘息一并而出。
韩奕大腿肌肉一紧。
他放松了力量,姿势变成探测她脉动。
“说!”
“我…我只记得当时我在等小言,龚叔叔…龚一鸣给了我杯牛奶,喝完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上官晏眼神穿过空间,和17年前的自己目光对撞,看着那一片烈焰火海。
“……我是被浓烟呛醒的,醒来时是在他办公室的休息间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拉开门,办公区早已火光漫天……”
回忆侵袭,大颗珍珠般的泪珠从她凝滞的瞳眸中滚落。
“我感觉沙发上影影绰绰,像是有人,可,可是任我怎么呼喊,那人在火海中就是一动不动。”
韩奕眼中有东西闪烁,声音沙哑:“小言…和我妈妈呢?也在里面吗?”
“我看不清楚,火光太强了,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韩奕探到她脉搏正常,没有说谎。
“那天,小言根本不想出门,是你打来电话把他约过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龚一鸣?”这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
上官晏做了个吞咽动作,毫无反驳之力,事实就是这样,龚一鸣当时说买了怪味糖回来,要她约小言来家里玩。
那是她和小言最喜欢的,每次他们吃到奇奇怪怪的味道都会一边恶心一边又开心得不得了。
“说话!”韩奕直直瞪着面前的女人。
“你想听什么?事实就是如此,我当时只是想约我的好朋友来玩,所以打了那通电话,我完全没料到那会是龚一鸣的圈套。”
“你曾知道或者看到过龚一鸣,猥|亵|男童吗?”
“没有。”上官晏回答得很郑重干脆。
韩奕薄唇紧抿成线,他沉思了一刻,幽然开口:“他……碰过你吗?”
上官晏直视他,那张俊美冰冷的脸上线条僵硬。
“从来没有。”这句说得一字一顿。
那个在她记忆中的龚叔叔,彬彬有礼,斯文儒雅。虽然他们不见得很亲近,毕竟不是亲生的,但龚一鸣对她从未有过任何越轨举动。
她脉搏没有强烈变化,韩奕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沉气。
“你刚才说是为了鬼蓝那张卡片才留在特案组的,为什么?”
上官晏幽幽道:“我预感它能带我找到真正的鬼蓝,很可能就是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