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去过什么地方,轮胎,鞋底是最容易留下痕迹的。
上官晏在曲刚的鞋柜里,发现其中一对登山鞋底中夹杂很多泥土和木屑,她直觉认为有必要查一下,就让荣子默一并当做证物带回。
韩奕回市局后,第一次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办公室里,而不是占用公共茶水间。
他把荣子默交给他锋狼车队所有信息,包括合同文件,新闻稿一并翻查,并用红笔在上面圈上标记。
门口叩叩两声,他刚抬头,哗啦一阵门风,把桌上的两页资料吹落在地。
“韩奕,你看看这个!”
上官晏推门而入,带着几份报告劈手伸向他面前。
韩奕入目全是数字和他不熟的名称,求助道:“你能把文字转语音吗?”
上官晏解释:“我检测了曲刚那双登山鞋上的土壤物质,发现里面有大量的橡树花粉;而且从土壤PH值,含水性和其微量元素氮、磷、钾的测定,土壤成分符合丘陵环境的森林特点。”
“除此之外,鞋底上还检测出了锯屑,树脂成分和聚醚合成油。我查了一下,油漆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树脂,而聚醚合成油一般用作工业润滑油……”
不等上官晏说完,三种物质一结合,韩奕已经反应过来:“伐木工厂!”
以前为防止木材变形的老办法就是在截面两端涂上油漆控制含水量,然后再阴干;而工业润滑油应该是为伐木和运输机器准备的;至于锯末就更不用说了。
上官晏点点头:“璟洲很多年前就停掉了所有的伐木项目,如果有空置的工厂还没拆,要藏个人很容易。”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帘的缝隙投射进房间里,灰白空间镀上了暖色调。
上官晏如水墨画般的素雅风姿与光影柔和地交织一体;她脸庞细致如雪,眉尖上扬,一双媚眼闪烁着聪慧和坚毅,容貌动人。
韩奕竟挪不动视线。
“子默!”他大喊一声,掩盖自己微不可见的失神。
“诶——”荣子默简直是随叫随到,数秒疾奔于门口。
但跑过了一个急刹不成,“嘭”一声撞到门框上。
他捂了一下额头,但瞬间直立起身子,努力但白费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进来。
“韩哥,咋了?”一本正经。
“冒冒失失的。”韩奕对培养新人是认真的,所以不会像对田芯那些老队员那样放松:“去查一下璟洲以前有哪个伐木工厂是以橡树林为主,而且废址还没被拆除的。”
“是!”最后的拖音都在还在回荡,人已经瞬间秒没。
上官晏捡起地上刚被吹落的两页纸,看到了上面韩奕用红笔圈出的地方。
“你是在查他?”她极为惊讶。
韩奕没有否认:“只是有些怀疑,还是等蓝励那边的结果吧。”
“对了,”他起身,拿起车钥匙,“我得去给那家伙买周记家的水蟹粥,刚才他忙了几个小时才从实验室出来,我又把他送进去了,得犒劳犒劳。”
哪里是犒劳,明明就是自己心虚,怕回头这事被蓝医生记小本本上,念叨他“费人”,所以想好的对策,用美食补偿他,顺便堵他抱怨的嘴。
“要是结果出来了立马给我电话。”
上官晏刚点头答应,门口进来一名警员。
“韩副队,陈局让您去一趟办公室。”
“什么事?”
“据说上头的人现在在线上,等着您汇报案件进展呢。”
公众人物的案件因为其社会影响力,上面肯定很重视,这次怕不是来施加破案压力的。
韩奕肯定得去。
上官晏说:“我去帮你买粥吧。”反正她手上能做的已经完成了,现在就是在等DNA结果,出门走走也好。
“蓝励那个挑剔鬼只喝周记的,那家可有点远。”
“没关系,我打个车就过去了。”
……
周记水蟹粥,璟洲有名的百年名店,只要店一开门,几乎没有门可罗雀的情形。
打包窗口这边的人也不比得堂食的少,上官晏边排队,边拿着一张菜单浏览打发时间。
旁边忽而一阵骚动。
“哎呀!你把我撞倒了你还想跑!我可有骨质疏松症,你不能走!”
上官晏随周围的人扭头,见不远处一个阿姨坐在地上死死拽着个男人的裤腿。
他戴着棒球帽,杵着拐杖,虽然从她的视线角度只看到背影,但还是能分辨身形是个年轻人。
男人没说话,只是想甩开女人的拉扯。
“不行!你得给我个说法,这要是把我撞坏了,你得负责!我要去看医生!”阿姨坐在地上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男子摸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红票子丢地上。
阿姨跟本没放在眼里,捡都不捡,从拽裤子变成了直接抱小腿,好似气焰更旺。
“两百快钱就想打发我!我这要是骨头被撞坏撞碎了,做手术还不得八千一万的!你个小伙子得有责任心呀!要么你带我上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要么你得赔我五千伤害费!”
排队周围的吃瓜人群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女的是碰瓷吧?一张口就要人几千。”
“有可能,你看她身材这么敦实,声如洪钟,力气还大,哪里像一碰就倒的人。”
“不是可能,她就是碰瓷的。刚才我看见那小伙子从旁边药店里出来,只是肩膀擦了一下那女的,她就一屁股坐下去了。”
“这男的也太倒霉了,应该报警。”
……
可能是周围人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地上的阿姨想“速战速决”,拿出“撒泼”的一键三连——一哭二闹三上吊。
“哎呀!我腰好疼呀!!肯定是撞坏了!我一个老年人,小孩不在身边,出门就这样被人欺负呀!呜呜呜……大伙儿都来看看!评评理!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