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有见过倪秋月了,伊人风采依旧,就在酒店的会客室,张青云光明之大的接见了江南故人倪秋月小姐。
自始至终,倪秋月显得有些紧张,当然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张青云心中其实也不平静,但是他基本能够控制住情绪,场面太正规,他即使有其他的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找倪秋月他还真有事情需要确认,不聊不知道,一聊之下张青云大吃一惊,才知道原来高系竟然打上了华东主意,而倪秋月便是最先偰进来的一颗钉子。
“你……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将一直在华东呆着?不回江南了?”张青云吃惊的道。
倪秋月斜睨着眼睛瞅着他,道:“江南是我的家吗?我不能呆在华东吗?你能呆着华东我就不能呆?”
张青云遭她一顿抢白哑然无语,用手指头指了指她,道:“你言重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来华东我欢迎,以后我淮阳还真希望你这样的财神爷能过去多投资呢!”
倪秋月嘴角抽动了一下,一双眼睛盯着张青云似乎要滴出水来,张青云一看不对劲,回头对做记录的刘鹏道:“鹏子,你去黄海东集茶市场给我买一公斤“佛手”和一公斤“大红袍”,这是地址,你按照这个地址过去只付钱拿货就行了,不需要你去辨认茶叶。”
“是!”刘鹏道,将记录本收起来,脸上神色很平淡。张青云不动声色,道:“今天我和倪小姐的谈话是绝密,谈话记录不能保留,明白吗?”
“明白!”刘鹏脸色一白,连忙退了出去。他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他想到的只是高层派系斗争,张青云说是绝密的东西,自然他的理解是指这里面的东西危险,他出来以后,连忙将记录撕碎扔进了垃圾桶。他这一出去,会客室就剩倪秋月和张青云两人。
目送刘鹏出去,张青云心中松了一口气,才知道以这种方式见倪秋月有多累多担心,这个女人呐……
他一惊,只闻到一股馨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脸离自己的面孔仅仅十几厘米。
“你这个杀千刀的,整整两年……呼……”倪秋月长长吐了一口气,正要再说话,猛然觉得腰部一紧,身子不由自主的贴上了张青云,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了张青云的怀里眼泪泉涌而出。
张青云使劲的抱着她,心中亦感觉到了曾今的熟悉。他心中清楚,怀中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可是这现实如此的残酷,这个女人的真正身份却是别人的老婆。
曾今一度,理智让张青云做出了一刀两断的决定,可是倪秋月扑过来的这一刻,那些决定全化为了虚无。
这就是在玩火!
张青云心中非常清楚这一点,他相信倪秋月也是清楚的,但是两人却都有些执迷不悟,就像现在这样搂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太多的不快都可以忘记了,天地之间仅仅就剩下两个人……
“秋月,好了!这个地方不对……”张青云好心劝慰道,倪秋月根本不理他,脑袋使劲的往张青云的怀里埋,似乎要将自己和张青云合二为一似的。
张青云心一横,捧起她的脸,猛然吻了下去,“嘤咛!”一声,倪秋月身子因兴奋而抽搐,两年的相思在这一刻完全被释放,两人都显得非常的贪婪,一对舌头早就搅成了一团,完全进入了忘我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云猛然警觉,脑袋一清明,连忙将怀中的人儿推开,大骂自己简直是疯了,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万一被人撞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青云……”倪秋月拉长了声调,她当然明白张青云此时的心思,但她却似乎要故意戏谑对方一番,眨了眨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我……还……要!”
张青云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女人的千种风情,一时只觉得脑子短路,一股热流竟然从丹田被撩拨了起来。
“这个女人太危险!”张青云深吸了一口气,不太敢看她的容颜,强自稳定住心神,道:“今天我本来安排了和你共进午餐,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很紧急,吃饭只能免了。
我需要马上回淮阳,你既然在华东,我们以后就会有见面的机会……”
说到这里,张青云顿了一下,平视着倪秋月,道:“下次再见面,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这下轮到倪秋月愣住了,紧接着便是一个大红脸,眉宇间瞬间就是春色满脸。张青云达到了以牙还牙的目的,哈哈一笑先推门龙行虎步出去了。
倪秋月一个人咬咬牙却不敢跟着出去,她必须整理好仪表和衣衫,不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可一想到张青云最后的那句话,她就觉得心中痒痒,难以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终究斗不过张青云,就是打情骂俏的事自己都要落下风。
……
回到淮阳,张青云紧急召集萧寒、钟家华两人碰头,地点就在他家里。张青云的车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萧寒和钟家华两人就在车中等着他的到来。
车挺稳,张青云从车上下来,萧寒和钟家华两人早就迎过来了,张青云朝他们点点头,道:“看来这次动静不小,你们两人能够提前到,想来盼我回来也是望眼欲穿了。”
萧寒和钟家华对望一眼,钟家华道:“书记在黄海的讲话一天之内就让整个淮阳震动,拍手叫好的人终究占了大多数,只是与之相对应的,来自省里的反对之声也是铺天盖地,这两天我和萧书记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萧寒笑了一下,道:“是老钟吃力,我还好!书记您去黄海前有交代,让我千方百计的疏通内部关系,从内部把事情看严实,管好,我铭记于心,所以淮阳的大形势是稳定的。”
“辛苦了,我就知道你们二位是能担当大事的人。”张青云道,上前伸出手来和萧寒两人一一握手,然后招呼他们进屋到客厅奉茶。
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几张报纸递给萧寒,道:“这是最近淮阳日报上的新闻,我都看过了,报道得不错。把握住了大方向,紧紧扣住了现在的热点。
我们党委政府是干什么?常委会议室的墙壁上写得清清楚楚:‘为人民服务’。我们一直说我们共产党人做事情不图虚名,一切替老百姓着想,这句话都说烂了。
可是实际情况呢?我在黄海讲话,华东就有人闹翻了天,我讲的什么?黄海和淮阳能够携手合作不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吗?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为了这件大事把自己的位置放低一点呢?……”
张青云洋洋洒洒,一说就是半小时。现在他所做的事情就是马上统一淮阳班子内部思想。这本来是颠倒次序的做法,他应该在去黄海前就给萧、钟几人通气。
但当时他没那样做,考虑的就是去黄海的变数很多,他无法判断事情究竟会往那一方面走,他不好贸然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张青云的话讲得很透彻,萧寒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舞动着双手,激动异常的年轻人,心情极其复杂。张青云的胆量和魄力,他再一次见识到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着背骂名的危险公然对黄海做出一系列的承诺,这种勇气在华东系官员身上绝对是难见到的。
现在在这样一个时候,张青云的黄海之行在整个华东已经为这事吵翻了天,站在萧寒的立场上,这绝对也是个机会。他完全可以振臂一呼,浑水摸鱼,目标就是让张青云在淮阳建立起来的威信渐渐的消融。
可是他丝毫不怀疑一点,那就是凭张青云的手段,他即使这样干了,可能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张青云同时约见他和钟家华两个人,阐述观点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方面可能就是要摸清两人的思想动态。
对张青云来说,在淮阳这个地方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左右两条手臂要运转自如,只要萧寒和钟家华两人没有问题,其余的人有点什么问题都是纤芥之疾,不值一提。
晚上张青云设家宴款待两人,吃饭就三个人,张青云拿了三瓶茅台,一人一瓶。钟家华和萧寒两人也不推辞,吃饭的时候气氛非常的活跃。
趁吃饭聊天的机会,萧寒将市委近几天的工作向张青云做了汇报,最后他道:“书记,政法委熊书记……”
他刚开口,张青云摆摆手将他打断,道:“你分内的事,我就只想知道结果,今天我们不谈这个。”
萧寒一愣,连忙住口,他本想给他汇报一下政法系统的问题,没想到张青云竟然如此说话,他瞅了一眼钟家华。心想张书记难不成不想让钟家华知道这里面的种种?
一念及此,他连忙把话题扯开,心中有多了一份认同感。他和钟家华两人在淮阳斗了这么多年,现在两人都居于人之下,而现在的局势似乎对萧寒又有了一点利了。
只要张青云信任他,让他出成绩,萧寒完全就可能在市长之争中胜出,如果那样,他就会压过钟家华一头。一个地方的党政一把手跟副职比相差太大了。
萧寒清楚,如果自己能够上到市长的位子上,那自己的仕途可能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后面的空间有多大,还真说不准。很多人一辈子就卡在了副职上冒不了头,萧寒在副职上就卡了六年了……
宴席散去,客人走了,张青云只觉得浑身酸痛,人似乎要散架了一般。刘鹏没有回去,他伺候张青云坐在沙发上,又帮他倒上解酒茶,然后恭敬的站在张青云的身后。
和张青云接触越久,刘鹏对他就越是佩服。张青云这一天起早贪黑,从早忙到晚,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在替淮阳的前途和未来考虑。
可是,他如此努力,竟然还有那么多人颠倒黑白,对其污蔑攻击,这中间甚至有省部级实权高官。他们难道不清楚张青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淮阳的前途和未来考虑的吗?
刘鹏都能看明白的问题,省委省级领导不可能不懂。他们针对张书记无非就是为了利,张书记的这种做法伤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没有照顾到某些人的颜面,这才让他们如此竭斯底里。
看着累得精疲力尽的张青云,刘鹏第一次体会到了为官之难。和张青云相比,自己当初遭遇的那点不顺简直是太小儿科了。张书记现在才真是一步走错就要万劫不复。
“明天去陵水的行程安排好了吗?明天去陵水不住上次那个地方了,换一家酒店。”张青云轻声道。
“是!”刘鹏道,“可是……书记,我刚才和市委办莫秘书长联系过,委办没有接到省委省政府任何要求你进省城通知。就是省领导打电话过来,也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再说也没有谁说让你马上去省城。”
“啥?”张青云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没有通知?你回来的路上不还说陵水现在因为这事吵翻了天吗?我这个肇事者竟然没被要求去省里解释情况?”
刘鹏神色一窘,他也很奇怪,但是确实没有通知,他也只能摇摇头。
张青云吃吃一笑,心中只觉得太荒谬,都说自己捅破了天,自己也认为是捅破了天。可是闹腾得欢不假,但除了第一天有重量级领导施永乐打电话过来外,到现在为止,省里还真没有领导就这件事情表什么态。
现在听刘鹏这样一说,竟然连让自己去省城的通知都没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冷静了片刻,张青云仔细斟酌陵水发生的事情,可是怎么想都毫无头绪。在黄海之行以后,他没有主动和任何领导联系汇报过,对他们的思想动态还真是一无所知,现在看来,这事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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