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国北部边境的垄月关,青丘国大军浩浩荡荡,已兵至关外。
为首的一名骑兵对着关内大声喊道:“关内的人听着,大将军说了,若开关投降,不杀降卒,不扰百姓。”
回应他的只有漫天的箭矢还有一句,“我降你姥姥!”
大战一触即发,青丘步兵悍不畏死,蚁附攻城。
这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随着城头上那杆渊字大旆的倒下,这座大渊国抵御北部侵略最重要的关隘便被突破了,关内关外尸横遍野。
自从垄月关被破,这半个月以来青丘大军连战连捷,如今已经打到大渊国的腹地,就在此时皇帝下令迁都,大臣们都以为皇帝是要避祸,可当他们看到皇帝迁都的位置却惊掉了下巴,竟是那大渊腹地的金阳城,一时间上京城内人心惶惶。
御书房内,陈渔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眼泪如珠子断了线,滚滚而落。
那战报上赫然写着,“徐州城失陷,城内大小文武官员,悉数战死。”
李问心走到她身旁,缓缓将其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眼神异常坚定地看向北方。
皇帝迁都金阳,青丘大军正在打前面的锦州城,过了锦州,便是金阳。
“报!锦州城破,锦州将军粱猛,锦州牧张玉良,殉城了。”
李问心看着手上的战报,面无表情。
“传令下去,锦州城内官员百姓,悉数撤离,守城的将士沿途护送。”
次日清晨,青丘国大军已至金阳城下,只见城头大开,城头上并无守城将士,只有一人身穿龙袍,手持天子剑,站在城门口。而城楼上站着一凤袍女子,看着城下乌泱泱的青丘大军,眼中只有决然。
从青丘军内一辆龙撵缓缓驶出,上面坐了一位同样身穿衮服的年轻男子,正是青丘国的皇帝,廉贞。
“若你投诚,朕许你封藩就王。”廉贞看了李问心良久,缓缓说道。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今日我李室江山虽失,但身为帝王,绝不苟且偷生,做那亡国之奴!”李问心说罢,提起剑便向青丘大军杀去。
廉贞看了看眼前这个将死之人,也是必死之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龙撵退入军内。
李问心一人一剑凿开大军阵型,长驱直入,往腹地杀去,终于他追上了龙撵,对着龙撵上那人说,“我还有一句话忘了跟你说。”
廉贞抬手示意龙撵停下,“何话?”
“你这个驴草的仙人!哈哈哈哈哈哈!”李问心说罢用剑指着他,张狂大笑。
廉贞不为所动,又挥手示意龙撵往后驶去。
四周的将士围了上来,李问心停止了大笑,提着剑左右劈砍,周围将士却围而不攻,都在等他力竭之际。
突然一道白光飞来,从李问心后背穿过胸膛,李问心顿时感觉一身气机散了。
他颤颤巍巍转过身,往城头方向看去,可此时太阳正在城头方向,太刺眼了,他竟看不清城头上站的那人,他将手抬到眼睛上方,遮着太阳,眯着眼睛望去,太阳刺的他眼泪都流出来了,终于,他看得清了,城头上那女子正对着他笑呢。
“此生我李问心负了你,来世你再向我讨债吧。”李问心喃喃自语的说完这句话便举起手中的剑,在脖颈处轻轻一抹,仰面倒了下去。
四周将士正要涌上去抢他的头颅换取军功,突然一骑飞速奔来,嘴里大声喊着,“陛下有令,大渊国皇帝李问心,以身殉国,气节可颂,应厚葬之,不可辱其尸身!”
城头上那女子身着凤袍,头戴龙凤珠翠冠,看着城下皇帝拔剑自刎的那一刻,她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她觉得自己总是在哭,她不想那人看自己的最后一眼,自己还是哭着的,于是她便笑了。
她在心里回想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上他的,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剑,缓缓抬起,白皙的脖子上涌出了鲜红的血,她倒在了城头了,看着天上的太阳,心里依然在想,究竟是何时喜欢上他的呢?突然她笑了,或许是他说那句“姑娘别慌,我这就去帮你把帏帽取来。”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