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山洞外下起了雨,密集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显得山中分为静谧。
向苼起身走到洞口前,望着雨雾中一片苍翠,眼眸深邃。
此前在仙宫据点小住那两日,姬青琊热心地找来不少散仙的修炼心得。
这两日突破后,静心一观,倒是收获良多。
寻常修士渡劫成功后,由仙元气洗练至人仙初期,得寿永昌。
此后直至金仙之前,修行虽有感悟瓶颈,却无天劫磨难。
散仙却是截然不同。
此非正统成仙路数,不受天道庇佑,兵解之后,可谓处处磨难,一步一劫。
光是相当于金仙之前的境界,就有足足八道天劫,且天劫威力比同等境界仙人厉害不止一筹。
第四散仙劫,便可堪比寻常金仙劫。
是以星界之中,前三劫散仙多如牛毛,司空见惯,四劫散仙却是极少。
四劫之后的散仙,更是如凤毛麟角一般,屈指可数。
而论及实力,四劫散仙实际境界也就人仙圆满,实力则因人而异。
总之,散仙一途修炼难度高,凶险多,收益远不如正统仙人。
除了一些寿命无多,走投无路的凡人,几乎无人会选择这条路。
而一劫散仙实力,只不过正常修士的大乘前期。
渡至二劫散仙后,则差不多到大乘后期。
向苼拇指摩挲了一下无名指间血戒的位置,回想着关于境界的描述。
她的实力,自然远超境界。
如今方才渡劫,尚不知实际战力如何,此前若是抛弃剑意、神物、禁制等一切手段不谈,她的真实战力,应该相当于人仙初期。
这其中,少不了完美肉身与命轮的加成。
在师尊小世界中,她的肉身已是极强。
这千年在星界浑浑噩噩,四处流浪,肉身受仙元淬炼,提升进度远大于仙元增长。
否者天妖禁再圆满,她也无法硬抗媚道人一击。
念及此处,向苼翻手取出一只玉瓶,眼神清澈。
此番九重塔之行,她的身份虽未暴露,但终究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星界大能太多,手段防不胜防,即便有《欺天》掩盖天机,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
她更清楚,这一切忧虑的根源,都源自于自身实力不足。
她的修为如今正处在星界的最底层,金仙之上,随便来一个都能轻易要了她的性命,是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若是能拥有震慑旁人的实力,即便暴露几分不寻常,他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就比如之前那媚道人。
若自己不是一劫散仙,而是四劫散仙,媚道人绝对不敢随意下手。
还有萤宿招来的那锁链主人,一看便非易与之辈。
萤宿残魂被掠走,魂归何处?
这条线若是想要继续追查下去,也必须有足够的实力作为支撑。
轰隆!
雷霆在云中游走,向苼念头起伏,思绪愈发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终于转晴,山洞中空荡荡一片,早已不见人影。
吱呀——
窗棂朝外面翻开,素白的手撑起一根木棍,露出一双活泼的眸眼。
余莺抬头看天,恰好陈六海从家中出来,立刻笑着伸手打招呼:陈六哥!
五十多年过去,陈六海已经从幺弟身死的阴霾中走出来,看到余莺,呵呵一笑:莺妹。
这些年,余莺时常去安慰他,也他生出了一
些心思,直接搬到余莺家附近。
只是他自感天煞孤星,而余莺却是父母双全。
他生怕给余莺带去灾祸,一直未敢吐露心声。
就这么在旁边一直看着她,偶尔与之笑谈一二,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六哥这是要出门去忙了?此番大雨真是难得一见。
余莺看着碎片满布的天空,眼里有着艳羡,听爹娘说,这大雨仙元充沛,多半是某个仙人渡劫所致。
陆六海知道余莺一直想修炼,却寻不到一本靠谱的修炼功法。
他这些年也通过各种路子寻到不少功夫,但都是残本,羞于拿出,听出余莺言语中的艳羡,他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余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持续多久,就转口叹道:好多年没看到石老板了,她的棺材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碎片上。
陆六海听到石老板三个字,便想起了幺弟,鼻头一酸,却未在心上人前表露出异样,反而笑道:
你不是说石老板在走之前,跟你约定过?总会见面的。
嗯!
余莺笑着应了一声,心中却拿不准。
石老板从来都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
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书中的天上月,神秘、清冷,可望而不可即。
虽然至今为止,她每次都能等到石老板回来开铺子。
可若是石老板再不出现,从此杳无音信,她也觉得正常。
想到这里,余莺叹了口气,转身回屋,目光扫在桌上一角,忽然定住。
这是……
她杏眸瞪圆,蹬蹬三两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凭空出现的崭新册子,颤抖着翻开。
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正是一篇修炼总纲,墨迹未干。
除此之外,还有八个大字。
修心在人,后会无期。
她用手指沾了沾墨水,急忙放下册子跑出屋子,看着屋外天大地大,并无拿到熟悉的身影,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莺妹!
陆六海匆匆过来,眼中掩饰不住担忧: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余莺看到陆六海,顿时忍不住,一头趴进后者怀中,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呜……她走了。
她定是走了,呜呜……否则不会给我留赠功法。
呜……她为何不现身一见呢?
陆六海猝然拥人入怀,浑身僵硬,听着哭声中断断续续的描述,总算听出余莺说的是石老板。
想起那位人淡如菊的棺材铺老板,他笑起来:兴许就是怕你哭呢,你哭起来,怪令人心疼的。
余莺听到这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而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陆六海,连忙从他怀里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见陆六海羞涩地挠了挠头,余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闷葫芦!
木桩子!
她忍不住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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