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莹擦了擦眼角的泪,转头看向元霜,正色道:
百夫大人,我愿以性命担保!沈襄没有问题,还望大人看在属下这些年奋勇杀敌的份上,救她一命!
何须你担保?
元霜语气淡淡,只要不是异族,我自会保她一命。你且先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言罢,她闪身出了客舍,直朝内营千夫长所在的营帐飞去。
得了元霜的保证,凌莹心神顿安,拉着向苼一起坐下来,放心吧,有元霜大人出手,你这次肯定没事。
话说完,她一抬头,就撞上向苼疑惑的目光,凌姐姐,出什么事了?
凌莹脸色顿时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沈襄说功劳被抢之事。
她本来还想瞒着,不让对方担心,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再告诉她,不过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凌莹只能将事情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就是如此,我拜托元霜大人,让千夫大人收你做随侍,若是能成,好处多多。而且你在营中行走,就算是百夫长也会对你以礼相待,可比做百夫长的随侍威风多了。新
凌莹描述着美好的未来。
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向苼听的,倒不如说凌莹在安慰自己。若是千夫大人拒绝,害死了向苼,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向苼看出她的不安,任由她说着,也不搭话,眼中却有精芒流转。
凌莹方才口中所说的证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个拿走城主印之人。
原来此人,是打的投靠姬氏的主意。
只可惜他没想到,姬行天行事如此卑鄙,颠倒姬腾之事真相,得罪完了赤青军,还把证人塞了过来。这就相当于甩了赤青军一巴掌后,又在后者脸上吐了一口痰,可谓恶心之极。
而且接下来,赤青军若是炮制那证人,就相当于替姬行天收拾了首尾,可若是什么都不做,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那位证人的处境,应是十分不妙,且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他的身份。如此,暗中之人来到了明处,她在地下溶洞留下的破绽,便不算是破绽了……
种种念头闪过心间,向苼敛去心绪,耐心等待元霜回返。
然而左等右等,都不见她现身。
凌莹心慌无比,站在客舍门外,神色凝重地看着内营方向,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这都小半天过去了,元姐姐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变故?
她很想入内营去找元霜,可又怕离开之后,沈襄被人带走,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凌姐姐,不如我先去禁营试试吧?向苼的声音忽然传来。
凌莹的心思全在内营,听到这句话后半晌,才做出反应,眉头紧蹙:禁营?那是禁师的地盘,你去干什么?
向苼走到凌莹面前,神色认真:事关自身性命,凌姐姐,我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元霜大人身上。
你给我的军士册子上说,禁营常年招揽禁师,我想去参加考核。若是能通过,军士册的事就不算是问题了。
凌莹听得眼中浮现一点光亮,旋即又沉下脸:话是这么说没错,禁营的考核可不简单。你要是没通过考核,军士册的事再被查出来,那此事就……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事在人为!
向苼紧紧握住凌莹的手,艰涩出声:元霜大人这么久都没回来,姐姐你心中应该……也有数了。要是再拖下去,我怕连尝试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凌莹听得心头一震,顿时不再犹豫,好!我这就带你去禁营。
说完,她立刻带着向苼朝禁营方向飞去。
就在两人离去后不久,一队赤青军从空中落下,冲入客舍内,却是扑了个空。
看来是逃了!追!
禁营司布置阵法陷阱、示警结界、斥候大阵之责,营地处在整个军营的大后方,乃是核心要地之一。
追缉的人也没想到,凌莹两人没有逃,反而前往了内营核心之地,一时间无人追来。
凌莹没怎么去过禁营,一路上遭遇关卡众多,只能取出自身令牌,硬着头皮说带人来参加禁制考核。
谁知简单一句话,对方就直接放行了。
两人一路无惊无险地来到禁营外,凌莹看到守在营门两边的军士守卫,习惯性地拿出身份令牌,正要上前,却见其中一名守卫主动上前来,颇为恭敬地说道:
可是今日来参加考核的小大人?
这话中的含义实在明显,向苼目光微闪,轻点下颔。
看来今日能进来的如此轻松,全托了那位小大人的福。
这一路走来古怪,凌莹此刻听到这句话,也看出来对方是误会了。
她心虚地不敢直视守卫,强作镇定,轻咳一声,道:还不快放我们进去。
守卫低着头没有察觉到凌莹异样,立刻让开身位,贴心地在前面带路,白妪大人听闻今日小大人能到,一早上就在前营等着了,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此话一出,凌莹顿时头皮发麻。
完了!
那白妪大人是禁营之主!九阶至高,是整个营地里除了军主外,最尊贵之人。
能让她亲自相迎的小大人,在仙宫地位定然极高!新
他们刚才假冒那个人,见到白妪大人直接被戳穿,还能落得一个好?
如此想着,凌莹只觉得前途灰暗,今日莫不是她的死期吧?
不行!
小襄儿这会儿一定比她还慌,她为长者该为后辈遮风挡雨,如何能退怯?
就算拼了这条命……
她目光逐渐坚定起来,腰背挺直,侧头偷偷看了一眼向苼,却见后者面无表情,近乎淡漠,丝毫没有露怯。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暗中嘀咕。
莫不是吓得脸僵了?
也好,这样只要不说话,倒真像一个地位高绝的小大人。
强行稳住了心神,凌莹看着门帘大开的前营,一颗心高高悬起,恨不得从大门到前营的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
然而没过多久,这条路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禀告白妪大人,小大人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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