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姓修士不知道向苼仅凭玉简中的内容,就推测出她来自地阴界。
就算知道了也不慌。
如今所有人的心神都在行宫,就算有人猜出她的身份,现在也没有闲工夫腾出手来杀她。
她不打算进入青铜门里,等到这些人从行宫里出来,她早就回去地阴界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回去的心思愈发迫切,忍不住出声提醒:
此地深埋秘境太久,玉简中所载的魂修大能,早已陨落,行宫多已成无主之物,开启不难。
我研究玉简内容多时,推测出一门开启青铜门的魂道法印。
只是我等修为定不如古修,一两枚法印恐难以驱动青铜门,只能以量取胜,不如一同试试?
众人一听她有开启青铜门的方法,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纷纷欣然应下。
魂道法印不难,龚姓修士将印诀摊开来分享,不消片刻,所有人都学会,却无人打头尝试。
龚姓修士归乡心切,等了片刻,终于按耐不住,第一个朝青铜门打去法印。.
青色印诀没入门中,如水墨洇入纸张,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众人见并未引起恶果,顿时没了顾忌,纷纷扬手抛出法印。
轰隆隆——
数十道法印没入,青铜门顿时有了动静,在轰隆声中缓缓打开,但只打开一丝缝隙,便似失去了力量,又停了下来。
见此情形,众人自然无需体形,继续打出法印。
有了足够的力量支撑,轰鸣声不断,青铜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一刻钟后,青铜门缝隙终于打开到能容一人通行的程度。
也就在这时,散修队伍中忽有一人身化残影,如闪电般掠过人群,钻入缝隙消失不见。
哈哈哈……宝物都是我的了!
得意的大笑声在门前回荡。
散修队伍中立刻有几人红了眼,不管不顾地跟着冲了进去。
冲在最后的一人半边身子没入缝隙,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身后如此安静?
他惊疑回头,望见身后一群人无动于衷,只冷冷看着人,有几人脸上甚至还带着一分幸灾乐祸。
冲动了!
他立刻清醒过来,却晚了一步,身子很快被缝隙吞没,消失不见。
场中冷寂下来,过了许久,也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传出。
封玄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
里面没有动静,要么是进去的几人没有遭遇危险,要么……就是青铜门里有类似隔离结界的布置,无法传递出有用的信息。
看来投石问路这招没用。
散魂魔君忽然笑道,一张老脸笑得皱纹迭起,好似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升仙峰紫衫青年跟着笑道:散魂前辈,封师弟,承君仙子,我们一起进去如何?
散魂魔君呵呵一笑,老夫正有此意,不过柴小友可是忘了一人?
紫衫青年长眉上挑,很快领会其人意思,视线一转,落在龚姓修士身上,笑起来:
散魂前辈说得对,我倒是忘了龚道友。
龚道友,请吧?
龚姓修士在紫衫青年看来的那一刻,绷带下的脸已是煞白。
她走到这里,底牌已用得七七八八,再进青铜门,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她心头发慌,眼神却未露怯,反而流露出怒意,寒声开口:
柴道友既不信玉简所述,又何必出资购买?
龚道友何必动怒。
紫衫青年丝
毫不恼,依然笑道:
道友能研究出开门法印,在下自然是信玉简所述的,不过我等接触玉简时间尚短,远不如龚道友。
若是龚道友愿做一路向导,我升仙峰愿付出四瓶出窍期上品无主元气作为报酬,且进去之后所得皆与道友平分,道友以为如何?
紫衫青年话音刚落,便听望仙峰领头青年说道:
龚道友,我飘雪殿愿付出六瓶出窍期上品无主元气,条件与升仙峰一样。.
紫衫青年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一半,还未开口,便又听飘雪殿承君仙子说道:七瓶无主元气。
封玄神色冷淡,口出狂言:十瓶。
论击杀精魄的效率,无极仙宗与飘雪殿两个加起来,也不如他们剑宗。
紫衫青年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没了,语气也阴沉下来:
龚道友,八瓶无主元气,这是我升仙峰的极限,除了平分收获,条件任你开。
望仙峰同样如此……
散魂魔君笑眯眯地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挑起争端的不是他。
龚姓修士眼看三宗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高,心里却无半分高兴,反而像被架在火上烤,分外煎熬。
她已经换到足够多的东西,一点也不想进去冒险。
可眼下情形,根本容不得她不答应。
若是我没有拿出法印,再多点耐心等待,让他们自己解决青铜门,根本不会有这一出。
龚姓修士后悔不已,然而这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吃。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暗自咬牙,冷笑出道:
想要我当向导,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我对行宫的了解,也仅止步于玉简,里面是何情形,谁也不知。
你们若是死在里面,可怪不得我。
话到此处,龚姓修士陡然转头看向散魂魔君,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你们三宗给出的条件相差无几,实难选择。
不过,此人算计于我,用心险恶。若有人能帮我杀了他,我定将自身所得倾囊相授!
此话一出,三宗弟子立刻转头看向散魂魔君,却只是看着,无一人动手。
龚姓修士心中咯噔一声,不等她想明白其中缘由,紫衫青年出声了。
龚道友心中恼怒,在下理解。不过这个条件,委实苛刻了些,还是换一个吧。
望仙峰、承君仙子、封玄皆未出声,显然是认同了紫衫青年的说法。
玉简内容虽然重要,但还不值得他们与散魂魔君动手。
更何况,散魂魔君一身魂道手段奇诡难测,可不好杀。
龚姓修士沉默良久,语气放软:我本不欲入青铜门争夺是非,你等既要我去,便要保证我的安全。
她终究是露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