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长子封晋不但是个病秧子,还英年早逝。
至于死因,谢润很抱歉:「真的不记得了,那本书太长,配角太多,我就扫了个大概,还没看完,主线还是跟那牲口聊天的时候知道的。」再说书中正文是从魏太子的故事开始,燕国国事不过是侧面描写,他就更没有留意了。
其实封晋待她很不错,杜欢生怕剧情应验,听到他头疼还是有些担心:「殿下看样子好像没有不舒服?」
封晋心道:此头疼非彼头疼,令我头疼的不是旧疾,而是现如今你的身份。
云梦泽的弟子,失去了过往记忆挺好,他一点都不介意,反正自己身体里的蛊也不是杜欢所种,相反还被她所救,但为什么还冒出来个情郎?!
为什么她偏偏有个死心塌地爱着的情郎?!!!
她有个情郎!
她深深爱着魏国太子!!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封晋的内心真是说不出何种滋味。
但来都来了,他也不想让她现在就回去,便招招手:「过来给本王把个脉。」
杜欢坐过去,手指搭在他腕间,按着他的脉搏正专心把脉,忽听得他说:「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怎么可能?」她头都没抬:「你没见那位凌大叔的暴脾气。他脾气那么臭,谁当他徒弟谁倒霉。」也不知道以前的杜欢小姑娘是如何在他手底下长大,会不会时常被家暴?
她决定改天有空去问问谢师兄。
封晋慢吞吞说:「你回王府就是为了躲避那位凌子越?」
他发现,自己想听的原来不是这个理由。
杜欢收回手:「一切正常,殿下难道是太焦虑了?头应该不会疼才对啊。」她嘀咕了两句病情,好像才想起来封晋的问题:「本来我还想跟谢师兄小酌一杯的,他都约我喝酒呢,可是凌子越的脾气太臭了,万一被他逮着揍一顿可不划算。」她将主意打到了封晋身上:「殿下,改天你去四方馆的时候带着我吧,我顺便也去见见谢师兄。」
她讨好的笑,为了见谢润一面不惜谄媚于他。
封晋:「……」
端王殿下忽然硬梆梆说:「本王去四方馆是公务,带着你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在她讶异的眼神里硬着心肠赶她:「你出去吧,本王要忙了。」
杜欢被赶了出来,对着紧闭的房门嘀嘀咕咕:「什么公务,不就是陪吃陪喝陪玩吗?招待贵客谁不会。这会就拿乔了,要不是看你跟凌子越打起来不落下风,鬼才要跟着你。」又恨自己不争气,居然被凌子越给吓到,决定回房就去勤奋练功,再也不能偷懒。
当晚,端王府的长史宫敬仪被自家主子噼头盖脸训斥了一顿,骂他不够尽责,骂完了还不解气,居然还罚了他十板子。
宫敬仪被打懵了,挨完罚一瘸一拐去找符炎,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来主子一顿板子。
他总觉得自家主子这股火好没来由。
符炎的目光瞟向倚梅园的方向,提醒他:「听说……听说啊,魏国国师凌子越追着杜姑娘要认亲,说是她师父。」
宫敬仪不由替她高兴:「那不是好事儿吗?都说杜姑娘被砸了脑袋不记得父母亲人,现在亲人找上门来正好回家。」
符炎:「你到底替谁高兴?」
宫敬仪咂摸出味儿来了:「主子就为这打我板子?」
他好冤!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
杜姑娘的师父找到了她,自然高兴。
可惜她是魏国人,认了亲自然是要回魏国,到时候岂不是要跟端王殿下分开?
「殿下这是生气,觉得我没有招待好杜姑娘,没有让她宾至如归,乐不思归?」宫敬仪试探着问。
符炎回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推他赶紧走:「反正殿下心情不好,咱们身边的人也没有好日子过,你看着办吧。」
端王府长史宫敬仪,自诩人情练达,却在这天晚上差点急秃了头。
第四十四章 真是都被气昏头了。……
杜欢次日起床, 小丫头子端了洗漱水过来,等她收拾齐整坐在早饭桌上,芳晴特意端了一个炖盅过来:「姑娘快尝尝, 这是宫长史特意从库里找来给姑娘补身子的官燕。长史还说, 往后每日给姑娘炖一盅,让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提。」
「他人呢?」
芳晴沉默了一下, 还是说了:「长史昨晚被殿下罚了十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病呢。他说自己养伤也不能怠慢了姑娘, 姑娘是王府贵客, 一定要照顾好了姑娘。」
杜欢不知他因何挨打, 不过对端王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昨天我都被殿下从房里赶出来了, 他是不是撞枪口上了?」
「奴婢不知。」
「你们家殿下这脾气啊,有向凌子越靠拢的迹象。」杜欢喝着燕窝对端王殿下阴晴不定的脾气也没辙:「反正他要是不高兴的时候你们机灵着点, 别凑过去挨打。」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避其锋芒方是久存之道。
芳晴应了,恭敬服侍她吃早饭,期间连话都少了。
杜欢心里有事, 惦记着再见谢润,但又想避开凌子越, 也没注意平日话多的丫环忽然之间沉默了下来, 等吃过早饭给星星准备下半身脱毛手术, 才发现倚梅园里的丫环婆子们今日都格外的殷勤, 帮起忙来举一反三, 要盆热水连布巾子都准备好了, 加杯热茶不但有点心果子, 还贴心的选了各种口味,就怕她吃的腻味,好像突然一起参加了某家政公司的培训课, 初入职场实习还对工作报有极大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