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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当前,翟虎的归顺之心就更为真切了,唯有二当家心头不满,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当家,生怕他被封晋骗了。

「闻垚老狗在城内官衙,不知道端王殿下计划如何击杀他?」

封晋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天下间皆知闻垚救过我父皇,两人情同兄弟,你说世侄到达舒州,世叔是不是应该设宴招待?」

翟虎意动:「在宴会上杀他?」

穆焕连忙阻拦:「大当家不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设好的计策?哄骗了大当家去舒州城内丢了性命,寨中兄弟靠哪个?」

封晋揽着怀里的少女,低头凝视她精緻无暇的面孔,深情道:「我有一宝,爱逾性命,可暂时交託于二当家照顾。」

杜欢:「……」

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是我?

爱逾性命,听起来好像鬼扯!

她好想说——端王殿下咱俩不熟,咱俩也就是假凤虚凰的关系,你这种拿我当人质的行为过份了啊喂!怎么看都像仙人跳,撒个饵钓一条鲨鱼。

很不幸的是,她是饵,而翟虎便是那条鲨鱼。

鲨鱼钓不钓得上来她不知道,但饵八成是保不住了!

当着翟大当家与穆二当家的面,她还不敢扯下封晋的谎言,跟他在望仙台上吵起来,只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扯着他的衣袖,眼圈红红求他:「公子,求你别丢下我!公子我害怕!」

封晋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要让她相信了他的话:「娇娇,你在寨中乖乖等我,等我与大当家办成大事之后,就回来接你!」

杜欢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质询他:什么意思你?骗子!见好就收吧!

端王殿下无视她眼神里的质询与愤慨,在望仙台上,当着下面一众山匪仰望的目光,身侧翟虎与穆焕的虎视眈眈,双手捧着她的脸,犹如捧着此生珍宝,深情的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模样虔诚如同膜拜,让人不由自主便相信他当真深爱着眼前的小姑娘,若非家国大事,哪舍分离。

杜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连杀手锏都祭出来了:「夫君,二当家好凶!」妈的作戏谁不会?

夫……夫君?

封晋被这称呼给震住了,几秒之后才醒过神来,仿佛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紧紧将人揽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护着她往下爬。

杜欢边往下爬边在肚里破口大骂:狗男人不靠谱,说好做吃喝玩乐的伴游,却拿我当出生入死的人质!再相信你就是我眼瞎心盲……

也不知道穆焕相信了几分,但杜欢摆明了不要他照顾,最后两厢妥协之下她选了憨厚的三当家。

糜忠憨憨挠头:「端王殿下放心,我一定把夫人照顾的好好的,不会让她饿着也不会让她冷着。」

当天下午,封晋就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与乔装改扮的翟虎、穆焕下山去了。

穆焕虽然嘴上一直阻止翟虎,实质上却不放心大当家的生死,既然看人质的活儿用不着他,便跟着翟虎也好顺便监视封晋有无异动,美其名曰:替大当家把把关,免得被骗。

杜欢很绝望。

自从老杜再娶娇妻之后,她就觉得男人的话不可信,可是到头来还是被狗男人给骗了,莫名其妙押在山寨做了人质,生死都在别人手上。

兰姑来看她的时候提起此事,大为震惊:「我听到朱公子竟然是端王殿下,都被吓到了,妹妹你也不早告诉我。」

聚义厅里的事情传的很快,她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封晋已经下山了,杜欢恹恹躺着:「不瞒姐姐,我也是去了聚义厅才知道的,公子他……连我也瞒着。」

狗男人,瞒的她好苦!

第十五章 狗男人什么的,哪有闺蜜可靠……

若要问人质的生活与客居有何不同,杜欢没办法详细描述,比如衣食住都与以前没区别,但微妙的收穫了一些若有似无的敌意,想要保证自由行动,就更是作梦!

她以贵客的身份跟着兰姑去溪边浣衣之时,寨中女眷们都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的讲八卦,甚至还好奇的打听她的事情。

至于现在,她连出个小院的门都能被两名守卫拦着详细审问,好不容易讲明白端着木盆过去,溪边浣衣的女眷们就跟见到脏东西似的纷纷走避,还有那性格尖刻的指桑骂槐:「有些人天生一副贱骨头,别人拿她当姐妹,她反而鬼鬼祟祟不做人事儿……」

外面饥荒遍野,山上的女眷也不全都是抢来的,也有自愿上山只求一口饱饭的,嫁的山上小头目不再饥寒交迫,更不愿意改变现状,甚至对朝廷有种本能的厌恶与抗拒。

正如同二当家穆焕对朝廷的不信任,寨中不少吃过苦头的男男女女也未必相信封晋的鬼话,就连杜欢也暗暗怀疑狗男人是想把郭公山匪一网打尽,才赚了翟虎下山,不然为何将自己的侍卫全部带走,连个跑腿的都不给她留下。

杜欢早就遭受过父亲与家庭的背弃,知道男人的话有多不可靠,更何况狗男人从两人相识之初便打定了主意要把她骗上山,利用她的性命取得山匪的信任,其居心之叵测行为之无耻简直让她对男人的防备心又提高了一大截。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

杜欢追悔莫及,沉默的蹲下来,选一块石板开始洗衣服,对那尖刻妇人的话充耳不闻,忽听到有人骂:「刘胜家的,你是大清早起来没漱口吗?怎么满嘴的粪渣子,臭气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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