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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欢咬牙:「成交!」

她所有内息打入对方经脉,好像泥牛如海,竟然激不起半点涟漪,之前狂暴的暗流好像平静了下来,可是如果按照端王病情恶化的程度也不该平静下来啊?

片刻之后,杜欢脑内光屏之上出现好几张端王全身各个部位的片子,也许是一匣子宝石的功劳,狗系统干活速度奇快,而且还贴心的连病异部位都标出来:「端王的脑部有异物,在这里——」

随着它的声音,脑部的片子放大,再放大,但见那放大的部分赫然是一只赤须完好的虫子,看两张成片的样子,那只虫子居然还是活的,而且在端王脑内改变了姿势,也就是说他脑中活着一只虫子。

「啊——」闭着眼睛按着端王脉息的杜欢忽然恐惧的叫了一声,她急惶惶转头问符炎:「端王他……他脑子里有只虫子,怎么回事?」

前两次内息到了头部便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她一直以为那是血淤气滞,等多运行几次就好了,谁知道他头部却当真有东西。

「虫子?」符炎好像不解:「什么样的虫子?」

话才出口便觉得自己犯蠢,难道杜姑娘还有透视眼不成?

没想到杜欢却详细描绘那种虫子模样,触鬚外壳皆有,话未说完符炎便面色铁青,一拳砸在地砖上,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云梦泽!」悲怆愤慨:「云梦泽巫人,何苦害我家殿下?!」

「云梦泽巫人?」

杜欢对大燕各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更没听说过云梦泽巫人:「他们是干嘛的?」

「一帮鬼祟小人,外间传言云梦泽巫医天下无敌,无论多少疑难杂症都能破解。但之前殿下在宫里翻阅前朝典籍,说是看到书中记载,云梦泽巫医不止医术厉害,他们养蛊更是一绝。这些年殿下头疼,虽然是张圣手在调理,但殿下自己也暗中查阅医书典籍,想要找到病根,也疑心过是云梦泽的手段,但想着云梦泽一门在魏国,应该也不至于跋涉千里跑来害殿下,没想到……」

杜欢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对云梦泽的医术只有一个印象——这是个神经病爱玩虫子的门派,最好不要招惹。

「那现在怎么办?」杜欢眼巴巴看着他,期冀符炎能有好的取虫方案。

符炎却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殿下!张圣手是皇后族人,原也不能指望他尽心尽力,以前也只是替殿下调养身子让他别频繁发病头疼而已,他连殿下头部的病症都没搞清楚,怎么能让人放心?」

杜欢无奈,按着封晋的手腕呼唤系统:「110,快出来!」然后她就发现,只要有宝石,狗系统竟然变的很好使唤。

*******

房间里安静到了极致,符炎神情紧张的护卫在侧,生怕出现什么岔子。

封晋已经昏迷了过去,被平放在床上,倒是方便杜欢施为。

杜欢的内息运转到了极致,冲进封晋的体内,直逼大脑。

狗系统开了挂,在她脑内悬挂一张光屏,直播封晋脑内虫子的活动轨迹,那只虫子好像刚刚醒过来,不紧不慢的准备开始觅食。

杜欢神情凝重,好像准备一场大战:「符大哥,你先出去吧。」

符炎不敢违拗,叮嘱道:「我就在门外面守着。」

房门轻轻关了起来,杜欢拿出医药箱针囊摆了出来,先从药箱里翻出一粒麻醉丸餵进封晋口中,紧跟着拿出最粗的一根金针精准无比的从他头皮扎了进去……

符炎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听到一声疲倦已极的声音:「符大哥——」他连忙推门进去,但见自家主子安静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好像睡着了,而杜欢就坐在床边脚榻上,唇边下巴胸前都有血迹,看起来吐了不止一口血,面色苍白似鬼,目光幽幽。

她示意符炎:「喏,是这只。」

床边木几上钉着只扎了好几根金针的虫子,是那种硬壳有触鬚的甲虫似的,又丑又吓人,竟然还没死,凶悍的动着爪子跟触鬚,可惜被金针死死钉着,好像做的标本一样。

符炎大喜:「取出来了?」

杜欢话都不想说,勉力点点头,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说话的力气都是能省则省:「星星?」

符炎早见识过她对星星的照顾,跟宠自己孩子似的,如果不是他熟知星星来历,都要怀疑毛人跟杜欢有血缘关系,才能让她记挂疼爱:「抬出去就请了大夫,说是不要紧,休养几日便好了。」

杜欢点点头,示意符炎:「盯着他跟虫子,有事叫我。」爬上旁边的榻就闭眼昏睡了过去。

符炎吩咐人找来大一点的瓷瓶,把扎成针囊还活着的虫子塞进瓷瓶塞紧,抱剑坐在床边守着自家主子。

三日之后,封晋终于从深度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发病时候的情形,看到浅色的帐子还有几分怔忡,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杜欢房里,直到符炎欣喜若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你醒了?」

彻底清醒的端王殿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温雅谦和,对着替他换药的杜欢再三诚恳道谢:「多谢姑娘替本王治病!我发病的时候没伤着姑娘吗?」

「差点捏碎了我的腕骨。」杜欢可没有替他人隐瞒过失的美德,撩起宽袖给他看,那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淤痕,远远看好像戴着个青紫的镯子似的:「殿下要么跟我有仇,要么跟我的手腕有仇,您有不满完全可以说出来,咱们凡事好商量,也不必借着犯病下死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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