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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趟,芳晴一脸欣喜的跑来汇报。

「姑娘命人给老先生包了两包点心,送老先生出去了,应该很快便会过来。」

倚在床头养病的端王殿下总算露出一点微微笑意,随后吩咐她:「把药碗粥碗都端过来,就说本王一直在等她。」

郎洵来的时候午饭过后小憩醒来,此刻天色渐黯,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晚饭时节,芳晴以前本来就是修竹堂的丫环,宫敬仪调过去侍候杜欢,她还当自己侍候的是王府未来的女主子,可是日子久了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端王殿下很明显是想把人抬进府里的,但杜姑娘未必如此想。

她低头抿唇偷笑,总觉得端王殿下受伤之后跟小孩子似的,竟然学会装可怜了,以前何曾见过他示弱?

端王殿下以前是出了名的病弱,可那会儿他却从不肯以病弱示人,哪怕刚刚发病完,也必要衣衫整齐的硬撑着,现在却性情大变,好像恨不得变成个黏人的小孩,一刻见不得杜姑娘离开。

杜欢从前院回来的时候,见到芳晴正安排丫环们摆饭,不由惊道:「殿下还没用饭?」她跟郎洵说了几个小时的话,茶水点心灌了一肚子,反而饱了。

芳晴做个忧虑模样,眼神往床边瞄了一眼,用端王能听到的声音说:「姑娘不回来,殿下药也不喝,饭也不吃,说是等姑娘回来一起。」

杜欢近来照顾救命恩人亲力亲为,两人不但同桌吃饭,还在一个房间休息,最开始守夜她在床边脚榻上坐着,后来等端王烧降下来之后便在他房里的榻上睡觉,除了偶尔去倚梅园察看星星,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修竹堂里陪着封晋。

「殿下这是做什么?」杜欢哭笑不得:「我出去是有事要忙,你身上有伤,可不敢误了吃饭喝药,免得影响伤口恢复。」

封晋幽幽看她一眼:「你跟一个说书的老头子有什么可说的?」

他原以为只是应酬几句,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杜欢露出一丝坏笑:「旁人往你我身上泼脏水,殿下伤着,我总不能干看着吧?」

话中的回护之意取悦了端王:「原来你是出气去了?」

杜欢指挥芳晴把小桌子摆到床上:「先吃饭,过几日殿下就知道了。」

郎洵从端王府回去的次日,端王遇刺之事便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有鼻子有眼,细节之处令人疑心他当时在遇刺现场。

有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魏太子跟端王互打,而是两人同路遇刺啊?」

也有人质疑:「喂,说书的,你说的有鼻子有眼,难道当时你在场?」

郎洵已经得了遇刺现场的杜欢亲口所述,保证与事实并无出入,但这位证人要严防死守不能泄露,他于是启用了杜欢交给他的应对之法:「此事乃是端王府侍卫,还有魏太子身边的人亲口所说,你们要是不相信,要么去端王府求证,要么去四方馆求见,便可证实小老儿所言有无虚妄。」

寻常百姓,哪得随意进出王府与四方馆,但见他言之凿凿,便信了八九分,还纷纷议论:「端王殿下爱民如子,两国分明已经在谈判,他跟魏太子打起来,岂不是有意在破坏谈判?」

边境常年打仗,时有流民入京,百姓们自然盼着天下安定,不再有征战杀伐,听到要攀谈便很是高兴,但端王与魏太子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还差点赔上性命,这可与他们近来听到的英明仁爱的端王形象相去甚远,心中虽有疑惑,也开始有了微词。

郎洵所说的端王遇刺一事,便是端王与魏太子携手合作打跑了刺客,但端王不幸被刺伤,性命垂危,无伤两国谈判之事。

不但如此,端王救的那个人可不是女人,而是魏太子!

当时黑衣人明明要砍的是谢润,杜欢挡在了他前面,而封晋又挡在了她前面,四捨五入就等于封晋救了谢润。

杜欢把夹在中间的自己省略,坐实了封晋救谢润之事,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哪个魏国不长眼的跑来质问,她先用口水喷死他们。至于她的谢师兄,想来不会不承认自己被封晋所救。

没过几日,两国官员正式坐上谈判桌,蜀国长宁公主与使团入京之时,端王救了魏太子之事便在洛阳城内传了个遍。

蜀国使团也被负责接待的官员送进了四方馆安置,她在外面也听到了传言:「燕国皇长子救了魏太子?」

刺杀一案至今还在查,事关魏国太子,燕帝也不可能令大事化小,只是下面的人办事效率不高,这使得他隐隐觉得有人从中阻挠,便暗中派人彻查。

敢在宫宴之后刺杀皇长子与他国太子,怎么说都打了燕国的脸,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狗胆包天,今天敢刺杀皇长子,他日便敢于向皇帝动刀子,连年的宽仁没想到将有些人的胆子养的越来越大了。

何嫣生的美艷大气,犹如盛放的牡丹,端的国色天香,从小被陈太后耳濡目染,近两年已经数次想要插手朝政,还纵容手底下门客暗中与朝臣来往,引起重臣不满,这才提起联姻之事,想把有干政苗头的公主嫁祸他国。

陈太后捨不得女儿,但是朝中重臣集体抗议,要么她还政于儿子,要么把公主嫁往他国,二者选其一。

当女儿的未来与自己的政治生涯只能二选一之时,陈太后果断牺牲了女儿的未来,以期延长自己的政治生涯,为了弥补何嫣,她还为女儿准备了厚厚一份嫁妆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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