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朱笙歌是你的大堂兄跑来复仇」杜欢充分发挥自己的脑补能力。
「怎么可能?」封晋笑她:「你这小脑瓜里都装的什么奇怪的东西,这都能想到大堂兄身上去?当年他才三岁,大伯母又有孕在身,当年之乱与如今可不同,孕妇小儿能活下来都不错了,还能在朱大公子的财富?大伯母与大堂兄若是活着,也应该隐姓埋名,又怎会如朱公子一般高调。」
「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杜欢觉得自己在狗血文里难得遇到端王殿下这般讲逻辑的人,也不知道如今的剧情是自行发展出来的还是原作者构建的,她都有些分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说到五石散,她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包粉末:「这玩意儿看起来跟五石散一模一样,闻起来也一样,只是些发热的药粉而已,成份与五石散不同,并无任何毒性。」系统出品,按它不靠谱的性格与出品的可靠质量的药品,杜欢觉得可以信任。
「要不,咱们吃一点试试?」
五石散之物,曾经风行魏晋隋唐,由五种矿石配制而成,因其成本很高,造价昂贵,以至于当时服用五石散竟成了贵族身份的象徵和标记,寻常普通百姓是消费不起的,也只要权贵世家圈子里流行。
五石散还有个别名叫寒食散,只因五石散药性极热,药力发作之时人会浑身发热,五内如焚,所以要冷处理,以解药热。所谓冷处理便是吃冷食,洗冷水澡,但服药之后却万万不能喝冷酒,须佐以热酒,或者去外面行药,不可安坐不动,故哪怕身体虚弱也须在别人帮助之下散步走动,以发散药性。
总之,五石散不但危险,连服用的方法也要格外注意,但此药服之,身心俱轻,飘飘若仙,陶然忘我,名利便如浮云,统统被抛之脑后。
大燕与大魏两国在谈判桌上终于达成一致的时候,洛阳城里下了厚厚一层雪,听说端王殿下袒胸露腹乐陶陶赤脚在王府院内行走,听说服食了什么神药,身轻如羽,且念叨自己即将登仙而去,经由端王府的下人们传出一点风声,很快便传进了张大将军的耳中。
张大将军近来派出去的人还在到处搜捕秦茹,眼看着凌子越要离开洛阳,封月公主身上的毒还未解,张皇后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不但没功夫管长宁公主的联姻对象,连杜欢的麻烦都不找了,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只求她能尽快好起来。
端王的异动没逃过张大将军的耳目,他让人将此话传进宫去,燕帝不放心,便派了张圣手前往端王府,结果送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端王殿下多年缠绵病榻,如今竟然肌体康健,病疾全消。
张承徽与张皇后都知道封晋之病的来由,只不过是瞒着燕帝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服食神药而解了蛊毒,真是大出意料。
于是在两国和谈正式成功,燕帝在宫中摆宴之后,张大将军借着酒意盖了老脸,前往端王府探病去了。
端王府守门的仆童听说张大将军到访,连忙大开中门将人迎进去,自有宫敬仪前来迎客:「大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小人好回禀殿下。」
张承徽事先并未递拜帖,打了个突袭前来,只想亲眼验证服食了神药的端王是如何健康,谁知他却避而不见,顿时不悦:「老夫听说殿下病好了,前来探望,难道竟是传言?不然怎不见殿下?」
宫敬仪吞吞吐吐,眼神躲闪面露尴尬:「殿下他……殿下他确实不在府中,多谢大将军惦念着他。」
端王多年在府中养病,没事从来不会出门乱晃,何况值此雪天,他一个病秧子还能去哪?
张承徽心生怒意,怀疑封晋这是故意拿乔,连茶也不喝,起身迳自往内院闯:「既然端王殿下不肯来见老夫,不如老夫亲自去见端王殿下。」
宫敬仪拦在门口不肯让开:「大将军,殿下真的不在府中!」
张承徽连燕帝都不放在眼中,何况封晋。当下气的鬚发皆张,将宫敬仪推开,直往后院闯了进去,宫敬仪被推了个屁股墩,半天没爬起来,在他身后连连哀求:「大将军,殿下真不在府中,小人并未相瞒啊!」
「狗奴才,竟然敢瞒着殿下的病情,定是你们这帮奴才不曾好好照料,却对外散布殿下痊癒的消息,老夫倒要瞧个清楚,省得连老夫也被你们这帮狗奴才给骗了!」
他闯进修竹堂,听到内室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吩咐丫环:「芳晴,将殿下的神药收拾好了锁到匣子里,免得他没事儿偷吃。神药虽好,可服多了药性太烈也不好。」似乎还有点发愁:「也不知道殿下服了神药跑哪去了,派出去跟着的人回来了没?」
丫环道:「姑娘别担心,符炎他们跟着呢,保管殿下出不了事。殿下就是吃药出门发散去了,过一两个时辰应该就回来了。」
只听小姑娘说:「也是,殿下吃这神药也不是头一回,哪回发散药性不得几个时辰,去厨房看看店下的饭食准备好了没,可要凉凉的入口,若是不够凉就放到外面石桌上,盖个盘子冰着,这药虽好,服食起来却要大为小心,万不能吃一点热的东西。」
内室两人嘀喃咕咕,张承徽隔着帘子看不到封晋的身影,这才相信宫敬仪没有骗他,旋即出了修竹堂,才发现宫敬仪一瘸一拐迎了过来,一脸的愁苦:「大将军这下可相信了吧,小人不敢欺瞒大将军!只是殿下他服了药,不知道跑去哪里,大将军若是非要见到殿下,不如且在前厅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