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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点来看,朱大公子倒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救个人也不肯做赔本的买卖。

谨慎起见,她没有一口答应:「不知道我能为公子做些什么?」

封晋:「在下欲前往郭公山谈点生意,身边缺个女伴,不知道杜姑娘愿不愿意陪同在下前往?」

杜欢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

符炎却听明白了,暗暗心惊。

舒州闹匪患,声势浩大,搅的城内官员坐卧不宁。

地方官员数次带兵前往皆是无功而返,封晋得今上剿匪的旨意,出发之时就做了安排,对舒州官府传来的各种消息一概不信,准备深入虎穴。

虽然这是一早就定好的计划,可是听说要捎上杜欢,他还是震惊了。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朱笙歌大名在外,听说这位朱大公子尤爱美人,无论去哪谈生意身边都有红粉佳人相伴,还听说他的女伴各种身份都有,原本准备事到临头随机应变,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也不是,地里挖出来个小美人儿,这不就是现成的女伴吗?

小姑娘显然也不傻,张口便问:「通常公子的女伴都做些什么?」

封晋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也没什么啊,就是陪在本公子身边吃喝玩乐。」被活埋在棺中挖出来还能不哭不闹的小丫头想来见到杀人也不至于被吓到吧?

杜欢不信:「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听起来好像是传销组织忽悠人入坑的前奏,包吃包住还能发大财,她审视的盯着封晋,这位心理素质良好,在她的瞪视之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封晋大言不惭:「也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我。」

第三章 可怕的直男审美

符炎不敢苟同。

杜欢被救,算是运气不错,可是她若是跟着封晋前往舒州的郭公山,还真算不上好运气,搞不好小命难保。

封晋乃是今上元配冷氏所生的嫡长子,但冷氏早逝,今上续娶继妻张氏,正是先帝手底下悍将张承徽的女儿,生下次子封尧及女儿封月。

彼时先帝还是一方豪强,有问鼎之心,正在四处笼络人心,今上前有英武出众战功卓绝的兄长,后有精明能干的岳父扶持,就算是做个富贵闲人也能一辈子享尽荣华。

哪知道数年之间命运翻覆,先帝的长子阵亡,长媳长孙也在战乱之中不知所踪,今上的地位水涨船高,被推到了台前。

先帝登临大宝,今上作为太子,二子尚幼,继承人的择定还可以拖一拖。可是等他继位之后,太子人选就迫在眉睫,成了再也逃避不了的问题。

若放在寻常家庭,至多为着财产生点波澜,待到父母过世兄弟分家便两厢称意,兄弟之间还能以寻常亲戚走动。但偏偏在帝王之家,继承人的择定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封晋如今在宫里地位尴尬,正好舒州大乱,听说有不少青壮在郭公山落草为寇,官府数次清剿失败之后向朝廷求援,这原是桩倒霉差使,被张皇后以历练为名吹了几句枕头风,今上便下旨令他带兵出征剿匪。

张皇后亲爹张承徽如今掌着京郊驻军,前往舒州剿匪的大军由他调拨,封晋依例去军营点兵,见到张大将军替他准备的人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别人的后妈虐待继子至多挨打受气剋扣衣食,我后娘一心想让我死!

纵然他从来没有带过兵,可也能看得出来张大将军的良苦用心,他恐怕根本就不想封晋活着从舒州回来。

反正舒州匪患是疥癣之疾,封晋带着一队老弱残兵前去清剿,至多兵败命丧,舒州再烂还能烂到哪里去呢?

到时候他站出来收拾烂摊子,还能为封尧拉些政治资本。

张家打的什么主意,封晋心里门清。

出京之后,他便与此次随军的副参军秦佐商议,兵分两路,大军走官道前往舒州,随行的马车里坐着他的替身,而他则扮作朱笙歌前往郭公山,亲入虎穴。

秦佐性格耿直,早年间看不惯张承徽的儿子张五郎在营中嚣张跋扈,欺压新丁,与之发生冲突,当着营中将士的面,张承徽不轻不重的训斥了儿子,还对他予以嘉奖,但事后却让秦佐坐了冷板凳,从此谁人不知他得罪了张大将军。

张大将军又是正儿八经的国丈,心眼明亮的都看出来了,秦佐的仕途是到头了,没被降职那还是国丈仁慈,于是封晋此行剿匪,他便被丢了过来任副手。

杜欢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机,到了下一个城镇,朱公子特意停留了两日,替她置办了几身行头。

她脑袋光亮,不能再做文章,于是朱公子便把心思全花到了她身上,高价召了本地有名的裁缝替她裁制新衣鞋袜,她第一次当着朱公子的面试穿新衣,表情一言难尽。

试问谁人见过粉色的僧衣?

虽然款式宽松保守,外面还罩了一层轻纱,但颜色太过轻浮,杜欢总觉得透着股……不正经。

她低头整理衣带,实在憋不住对金主奇葩的审美吐槽:「朱公子,您是不是……色盲?」

符炎说衣料颜色都是公子亲自挑选的,他当时在屋外当值,等到成品出来也是目瞪口呆。

封晋:「色盲?」

杜欢:「……就是对颜色识别有障碍。」为了加强可信度,她指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敢问公子,这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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