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被禁足了。”
胡落落语气淡的,像是这件事情,与她完全无关似的。
而饕餮刚想开口追问,胡落落便抢先告诉他了真相。
“因为她想杀我。”
“在校场上。”
胡落落在饕餮错愕的眼神中,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常羲诶,胡落落……她怎么会?!”
饕餮那惊讶的和神色,完全足以表达他内心的震惊,望着胡落落时候的表情,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
“她怎么不会?”
胡落落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对常羲的轻蔑与不屑。
“她可不止一次想要干掉我,不过当然了,她被禁足,也绝对不会仅仅因为我这一件事情。”
敖闰听完,对于眼前这个凡间女子想法的通透,感到十分震惊。
寻常人类,应当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对于常羲的惩罚,是因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可胡落落能够想到的,却是更深一层的利害关系。
而同样的,文昌对于胡落落的说辞,也感到有些讶异。
看着面前依旧难以置信地饕餮,胡落落又接着说道:
“我非常清楚,我不过一凡人而已,就算她真的把我杀了,也不会足以有如此的惩罚,多半是有更加无法饶恕的罪责,才会让常羲,直接从天界隐匿。”
文昌看着在饕餮面前振振有词的胡落落,不禁怀疑起,她近日来,说的那些话,是有人教她的,还是她自己发现的,亦或是……
全都是她无心之举,脱口而出的。
可是,饕餮没有问。
而文昌本人,也不好问。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也只是个幌子罢了。”
胡落落说完,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文昌的方向,尔后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转身又钻进了撷芳殿。
望着胡落落那略微单薄的背影,文昌快步走向撷芳殿,跟了过去。
胡落落刚准备躺下,再来一记回笼觉,胳膊却被文昌一把拉住。
“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你从哪里知道的。”
胡落落轻笑,回答的极为婉转。
“天下皆知。”
“我不过是给这些个消息,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罢了。”
胡落落说着,抬起眼眸,直视着文昌的眼睛。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却也是关键的一环,我既然不能遵守规则,那就打破规则。”
“我也没有你们神的力量,创造规则,那么我就……成为规则。”
胡落落一段绕口令似的回答,让文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微蹙着眉头,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胡落落。
直到,看到胡落落浑身发毛,这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缓缓地开口道:
“是,没错。”
“规则,是特殊的存在,而你,一个凡人,在天界,就是最特殊的存在。”
文昌说着,抬起胡落落的下巴,眼神中带着玩味,来回打量着那个与羲和拥有同样神颜的凡间女子,口中不由得发出赞叹:
“胡落落啊,你还的确是与众不同啊……”
胡落落莞尔一笑,适时地表现出她受了夸奖的谦卑,欠身行礼道:
“哪里哪里,那还是帝君教育的好。”
睡了一觉的胡落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这最不擅长的拍马屁的骚话,现在可是信手拈来。
一直在门外偷听二人对话的饕餮见状,忍不住捂住嘴,偷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胡落落,你现在还真是老母猪穿xiong罩——”
“一套又一套!”
“哈哈哈哈哈哈……”
饕餮越说越得意忘形,最后直接仰头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
文昌手中的扇子,再次出场。
没有过多的啰嗦,文昌的玄灵降魔扇,拐着弯儿地直溜溜地就冲着饕餮来了。
而饕餮的战术性迅速深蹲,也再一次奏效了。
文昌瞧着饕餮那劫后余生,摸着自己胸口顺气儿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从饕餮身边轻飘飘地走了过去,末了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自为之。”
说完,文昌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而这几日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寸步不离地跟在文昌身后的敖闰,也学着文昌的模样,拍了拍饕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啧,好自为之。”
饕餮见敖闰也这个样子,立刻不服气地叉着腰,在身后叫住敖闰,想要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谁知,敖闰慢慢转过身,露出一个鄙夷且嫌弃的表情,撇了撇嘴道:
“帝君三万年前,与巫族大战之时的英姿,你们是没有瞧见过?”
饕餮跟胡落落,一同认真地摇了摇头。
敖闰见两人对文昌帝君赫赫有名的丰功伟绩一无所知,于是又展开手掌,给他们继续科普道:
“那帝君上古战神的威名,总有所耳闻的吧?”
饕餮两人,又极为诚恳地摇了摇头。
饕餮望着敖闰那疯狂想要给他安利文昌帝君的样子,轻声反问她道:
“那你见过帝君打仗的样子吗?”
敖闰被饕餮这么一问给问住了,于是咬着嘴唇,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蚊子哼哼了两声:
“没,没有……”
饕餮两只手掌一交叠,在空中拍了两下,冲着敖闰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不就成了?”
接着,饕餮又摇头晃脑地说着,模样显得格外自豪:
“嘿嘿,不过我倒是有幸见过,那手法,那小扇子舞的……百发百中!”
话音刚落,饕餮像是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后脑勺迅速后退,作势就要离开阳景宫。
而胡落落瞧着饕餮一如既往精分的样子,投出同情的目光,轻声问敖闰道:
“他这又是怎么了?”
敖闰撇嘴,看着饕餮那迅速遁走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没看出来吗,老师扔的那两下扇子,都是故意吓他的,以老师的水平还有玄灵降魔扇,那闻风丧胆的威力,你觉得饕餮今天能活着走出阳景宫?”
看着敖闰真挚的发问,胡落落很是捧场地将脑袋摇成了一个大拨浪鼓。
“所以啊,老师不过是看他可怜,刚刚才恢复的人形,再一扇子再给打回原形,论谁都会炸毛的!”
敖闰有理有据地给胡落落分析了一下形势,而胡落落在确定文昌已经走远之后,才凑过脑袋,低声问敖闰道:
“十公主,你是不是喜欢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