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美玲透过窗缝隙看着周海英心情不错走进房间,转头就挖苦严纪昀。
“合着你们两兄弟的嘴都说不过一个小蒋?不会眼睛都看海英姑娘去了吧。”
“毕竟我们理亏在前,和这姑娘没什么关系。”
“哼,没关系?我看你看她的眼神就莫名其妙,纪均的就不会。”
“别疑神疑鬼的,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你觉得我能干啥。”
“我怎么知道你会干啥,在国外你反正没少干,别以为我不知道。”
“行行行,你什么都知道。”
“你老娘真的老糊涂了,要把院子送给别人。”
“知人知面难知心,谁知道这海英姑娘是怎么哄老妈的,不见着她连饭都不愿吃了,真是怪了,这样,美玲,明天她在做饭的时候你去看一看,看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咋不去?”
“我去你不又得说一堆闲话了?别总是当着孩子的面说我这我那。”
“你也知道孩子大了啊?”
“纪均那怎么说?”
“自家兄弟能怎么说,先把外人给处理好了再商量。”
第二天一早,周海英到厨房煮早饭,转身取米的时候,冷不丁看见龚美玲就站在她身后。
“阿姨,你也起这么早啊。”
“是啊,听到厨房动静就过来看看,原来是你在做早饭了。”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冬奶奶起得早,我也习惯早起,我先煮着了。”
“嗯,你煮,不要管我,我就看看。”
龚美玲就这么站在一旁,看周海英淘米下锅,蒸上两个咸鸭蛋,在菜园拔几颗菜心洗了放在一旁,接着准备了一些冬奶奶中午吃的饭菜,都是些家常菜,也都是正常的做法,除了油盐酱油,龚美玲没有看见周海英添加其他调料。
早饭都准备好后,周海英将冬奶奶搀扶到厨房餐桌上,两人有说有笑,一会就吃完了。
“奶奶,我去月梅家咯,中午的饭菜都准备好了,热一下就能吃,可别再搞不吃饭这一套了。”
“嗯,你做的嘛我肯定吃啊。”
冬奶奶悠哉地在院中晒太阳,目送周海英走出院门。
“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油盐和酱油,几乎不添加其他调味料,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你老娘是真不把你们兄弟俩当儿子看了。”
“我感觉我们迟早要步老娘的后尘,咱们这两个小子,不是我自夸,还真比不了当年的我和纪均。”
“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期望就不会失望。你老娘大概是期望太高,结果失望到底,直接不认你们了,我们在美国郊区的房子足够一家人生活,你和你弟怎么都在惦记着这一处四合院?”
“这里有我和纪均的童年,这套院子在,我们就不是无源之水,不是无根之木,不管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飞得有多远,始终有这一根绳子系在身上,绳子另一头就是在这里。”
“说得挺像这么回事,可是我随你在美国生活这二三十年,已经习惯那边的生活了,这几天呆在这里怪难受的,赶紧办完事情,咱们赶紧回去。”
严纪昀点点头,他将瘫痪的爸爸抱出院子和妈妈一起晒太阳,又喊上严纪均围坐在石桌旁,一家人这才感觉像是回到了童年时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冬奶奶听着儿子们闲聊,看见儿子们的两鬓也已爬上了几抹掩盖不了的白,想到过几天又要远赴重洋与她相隔万里,想到自已和老头儿也没有几年日子了,心里头就涌出离别的愁绪,每次等他们回去,她都要花上几周时间来消化这份愁绪,可惜儿子们各有各的人生,已经不再惦念她和老头儿了。
冬奶奶觉得是老天可怜她和老头儿,于是派周海英来照顾她们,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绳子,她紧紧的将绳子拽在手中,有了周海英在她和儿子们中间做缓冲,她感觉比以往都显得轻松许多,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严纪昀和严纪均两人还以为是他们的陪伴使老妈心情大好,于是趁机提起了房子所有权归属的问题。
“妈,你昨天在屋里说的和我爸走了之后,将房子交给海英姑娘打理是吓唬我们的吧?”
“没有啊,我说的真的,海英这么好的姑娘,她值得。”
“不是,妈,海英毕竟是外人啊,不是你和爸的骨肉。”
“外人胜似骨肉,骨肉胜似外人。”
“妈!”
严纪昀还想说,被严纪均拉住了手臂,兄弟两人借抽烟来到院子外。
“哥,妈这里应该是说不通了,只能从海英姑娘这里想办法。”
“赶她走?”
“赶,你忘了啊,妈会绝食。。。”
“真是倔强的老娘。”
“哥,咱妈喜欢海英姑娘,海英姑娘应该也是喜欢咱妈的,正好海英姑娘顺便照顾爸妈,你我在海外还能稍微安心一些,何不顺势而为,聘请海英姑娘作为照顾爸妈的保姆,在聘用合约中写明相关条款,然后拿到公证处公证,杜绝掉妈转让院子的可能。”
“你这想法不错,但是海英姑娘如果不同意呢?”
“海英姑娘说过,她对院子没有兴趣,如果她是真善良,她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不想做保姆呢?”
“住房免租金,月薪比市面高三成,五成,甚至一倍都行。”
傍晚6点前,周海英回到院中和以往一样做晚饭,然后和冬奶奶一起吃晚饭,接着便赶去洋人街上夜课堂。等周海英从夜课堂回来,严纪昀兄弟才找到机会和周海英面谈,他们将中午的想法告诉周海英,出乎意料的是即使严纪均将月薪提至市面上的两倍,周海英仍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严叔叔,第一,我照顾冬奶奶不是为了钱,第二,白天有我自已挣钱的事情要做,不能兼顾到冬奶奶和爷爷。另外我还想说有些东西是用钱是换不来的,你们比我年长,应该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道理他们当然明白,只是不明白周海英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怎么会将道理贯彻得这么彻底,这几乎是白给的钱都不挣,他们只能得出结论,周海英是那些出来体验生活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缺钱,用钱打动不了。
晚上的谈话无疾而终,严纪昀和严纪均带着明显的怒意离开,在他们看来周海英凭着老妈的需要变得不识抬举,“礼”已经给到了,不行就来“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