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海没有去找王富贵,王富贵等了几天,期间妇女会每天都要上他家来闹腾一回,他只好再去周大海家找人,周大海家里没人,他便去村尾四五里外周大海的庄稼地找去,果然,周大海正带着两个女儿在庄稼地里劳作。
“老周,你上来一下。”
听到声音,周大海放下锄头,爬上田梗照例推掉了王富贵递过来的烟,自已掏出烟袋子捏出一两烟丝,铺在方形卷烟纸上卷成手指粗细,用舌头舔一下卷烟纸的尾巴,再压一下烟头就叼在嘴里点燃。
看周大海吸上了烟,王富贵这才开始说:
“老周,大闰女的事,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打算呢。”
“没别的打算,海英她不想嫁人。”
“老周,你别糊涂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闰女嫁不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周大海摇摇头,烟卷快烧到嘴边了才吐了出去,然后从田埂跳进地里,抄起锄头又干了起来。
王富贵被周大海不把他看在眼里的举止激怒了,狠狠将只抽了一半的中华烟扔在地上,朝着在另一块田翻土的周海英大喊。
“大闰女,你过来一下。”
周海英抬起头看见村长一边喊一边朝她招手,丢下锄头走了过来。
“村长,你找我?”
“嗯,想和你谈谈传言的那些事。”
王富贵的眼珠滴溜溜打转,禁不住往周海英的好身段上打量。
“没什么好谈的。”
“大闰女,你别没事人一样,现在妇女会的人天天在我家里闹腾,你说我这日子还过不过,真是的,这十里八乡都拿你当反面教材,咱们村现在被邻村说成是村长村委管治不当,道德妇德败坏,什么屎盆子都扣过来,妇女会肯定受不了这窝囊气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我能怎么办?”
“我做媒,找个人家,你嫁过去怎么样?”
“我不嫁。”
“怎么和你爸一个德行,外面只传你瞎混本来也不是个什么事,谁在青春年少时没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因为这个事接连死了李爱民和周海梅,现在又传出你怀上了,咱们村的人出去都会被其他村的人抬起手指指指点点,你别高估了他们的忍耐力,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只有你嫁出去了,这事才会真正告一段落。”
“村长,”周海英的眼神中透露着不解,她说:“就像他们所传的,我要是真在外面鬼混,那现在发现有谁家的男人因为我在外面鬼混背叛了他的女人?”
“那可能是她们担心下一个会轮到她们的男人?”
“所以因为考虑到她们的担心,我就必须找个人嫁了?”
“这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妈妈和妹妹的死,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首先我要声明害死妈妈和妹妹不是我!村长你看看,有些人想要我们家庄稼地的,有些人想要拿回娶亲礼金的,不过是拿我在外面鬼混为理由,趁着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的时候来捞好处,害死妈妈和妹妹的,是这些爱听爱传八卦的和贪得无厌的村民,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
王富贵没想到周海英突然像那些出去读了大学后回来的学生一样,能说那么一长串的话,而且似乎还有点儿道理,让他一下子不好反驳,而且她的表情里面bn有与周大海一样的轻蔑,这让他的怒气迅速增长。
“大闰女,你讲得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但我告诉你那是歪理!是你给了村民们说三道四的理由!没有你厮混在先,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出现,你就是那些时髦大学生说的什么。。。,”王富贵卡了一下,在脑中挖到这个新鲜的词,继而愤怒地说:“什么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你是始作俑者,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够了!”
周大海忽然跳上田埂,扛着锄头挡在周海英前面,怒斥脸红脖子粗的王富贵。王富贵意识到自已是一村之长,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了,怒气一下就泄了恢复如常,转而语重心长地说:
“老周,还有大闰女,我没别的意思,你们好好想想,我也是为了村的团结,那提议也不是个什么坏事,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啊。”
说完王富贵转身就走,满脑子都是周海英清秀的面容、丰腴的身段和若有若无却极其吸引他注意力的母性,心想着:“老周啊老周,给你面子了你不要,那好,搞你还不容易嘛,我倒是要看看你撑到什么时候,哼,很快你就会乖乖将大闰女送到我家来求我的!”
“以后不要说这些话,没用的。”
“嗯。”
“依我看就要比他们凶,比他们狠,一群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在这十里八乡,每天稀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什么样的荒唐故事都能传出来,村民们有足够多的谈资。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故意造谣的不多,大多都是有目击者的事情,就像周海英在县道上同一位置连续三天上了一辆越野车被人看到了一样。鬼混、偷人都不算是什么新鲜事,热度一般也就持续个十天八天,就会被其他新鲜的故事覆盖掉。但唯独关于周海英的传言,由于传言被反复证实加之牵连出两场人命,传言就不再是传言,更因为那个神秘的男人始终没有露出马脚,一个月过去了,仍是十里八乡村民们打发时间闲聊时的谈资,纷纷猜测那个男人会是谁,然后谁家夫妻不和那都要往这事上面套一下,听风就是雨的村姑们天天盯着自已家的男人,一时间村里情情爱爱方面的关系似乎别样和谐。
周海英除了去庄稼地干活要穿过大半个村子,其他时间好帖都不敢单独一个人出门,要么跟在周大海身后,要么周海芳陪着,尤其是最近开始出现严重的孕吐反应,不管吃什么吃了多少都要从胃里一点不剩地吐出来才会让胃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