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木犁的目的是得到面具，这么玉石俱焚的架势，也是为了让楚良玉开口求饶。
但是他并没有得偿所愿，楚良玉非但不求饶，还残忍地撕咬他的皮肉。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他平生体验之最。
最后他还是败下阵来，他不再坚持，而是展开翅膀，平稳地降落到地面。
这里不再是楚良玉的洞口前，周围空荡荡一片，只是不远处有着一条河流。
阴木犁再也坚持不住，翅膀无力垂下。
金色巨鹰神情萎靡，趴倒在地上，身形占据了一大片的面积。
楚良玉嘴角，脸上还残留着血迹。
配上她满是杀意的眼神，如人间恶魔，凶狠又残忍。
巨鹰奄奄一息，即使楚良玉不动手也活不了了。
但是楚良玉不想留有意外，举起青铜短刀，对着巨鹰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
有道刺眼的白光晃了一下楚良玉的眼睛，楚良玉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下来。
“啦……啦啦……啦……”
有歌声若有若无传入耳中，很轻很轻，不仔细听就会忽略过去。
唱的什么东西楚良玉听不清楚，但能感受到一丝危险。
这歌声似乎带着蛊惑的力量，试图控制她的心神。
楚良玉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模糊，与此同时，衣袖里装着鲤鱼精魄的位置，突然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楚良玉猛地一激灵，从迷惑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知何时，她下了鹰背。
对面，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阴木犁竟然站了起来。
他的后背还在汩汩冒血，但他的表情呆滞，似乎感觉不到。
楚良玉注意到，他的眼睛的倒影中好像有什么。
她很确定，那不是她。
没等楚良玉想明白，巨鹰已经扇动翅膀，支撑着他那残破不堪的躯体，飞升到楚良玉的头顶。
锋利的鹰爪带着锐气，没有任何情感地，朝着楚良玉的头抓去。
楚良玉青铜短刀在手，奋力攻击，阻挡住了巨鹰这一击。
阴木犁的力气比她想的还要大，像是落在水里，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以燃烧剩余的生命为代价，不断攻击楚良玉。
刚开始楚良玉没有准备，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的后退。
渐渐适应后，楚良玉握着短刀，主动攻击。
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不断，时不时还有火花闪现。
巨鹰的爪子被青铜短刀刺的血肉模糊，他还在不停攻击。
楚良玉的脸色越来越冷，巨鹰已经没了多少攻击力。
但是他不断攻击的行为让楚良玉异常烦躁，最后，她一跃而起，直接将巨鹰的两只鹰爪齐齐斩断。
半空中，巨鹰的爪子血液滴滴答答落下。
他并没有降落，而是就那么在楚良玉头顶晃荡。
楚良玉眉头轻蹙，等待巨鹰再次靠近，青铜短刀脱手而出，直接插入巨鹰的脖子。
下一瞬，巨鹰砸落在地，气息全无。
轻到像是错觉的歌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结束。
“在背后操纵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楚良玉不着痕迹扫视周围，想要将那个人揪出来。
半天过去，除了偶尔的鸟叫，并没有任何人出现。
楚良玉警惕地神情放松下来，语气变得庆幸：“原来是我的错觉，得赶紧离开，要是他身后还有人就不好了。”
收起短刀，楚良玉在巨鹰羽毛上擦了擦。
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河里突然有巨大的水花溅起。
阳光下，青蓝色的人鱼尾巴闪着耀眼的光芒，美得令人窒息。
虞禾的双腿幻化而出，他站在岸边，看着楚良玉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他想不通楚良玉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跟他记忆里的印象天差地别。
“舍不得我离开，怎么不跟上去？”
虞禾的身体僵硬一瞬，他明明看到……
楚良玉不是走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动作轻巧到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一点，这说明，楚良玉的实力在他之上了。
看楚良玉的样子，应该是知道刚才控制巨鹰攻击的人就是他。
对待要杀死自己人，人们通常会怎么做？
这还用思考吗！
虞禾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他是楚良玉的兽夫，但是没有什么感情。
他头都没回，在一瞬间化作兽形，跳入流动的河水。
水花声再次响起，楚良玉早有所料，在他彻底游走前，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尾巴。
虞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抓住了，上半身还在游动。
水面被他拍打的，piapia作响，看着有些滑稽。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睚眦必报，那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了。”
楚良玉把人鱼拖出水面，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她紧紧抓着着虞禾的鱼尾不松手，一用力他就被甩到了半空，由于惯性，虞禾狠狠地砸向地面。
如此反复无数次，虞禾的嘴里鲜血伴随着白沫流了出来。
人鱼天性凶残，堪比流浪兽，但是他们的攻击力很弱。
依靠的就是美的不真实的外貌，还有控制人心智的歌声。
人鱼往往就是利用歌声这一点，让兽人自相残杀。
“哟，这不是那条咸鱼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楚良玉的体力消耗的很快，她也厌倦了，随手把他丢在了一边。
但是她的杀意不减，这个家伙留着还不知道日后给她制造多少麻烦。
轻轻摩挲短刀，楚良玉在手中打了个转，缓缓走向虞禾。
凤栖梧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甚至还在半空盘旋了半晌。
仔仔细细将虞禾的惨状打量了个遍，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
“会飞的野鸡。”
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能跟人吵架，楚良玉嘴角抽搐，不知道说什么。
这两人也是真的不和，但是每次见面吵架，都幼稚的很，让人忍不住发笑。
“雌主，你是不是要杀了这家伙？”
楚良玉盯着他的神情，不言语。
“这条咸鱼的血可腥了，我帮雌主动手吧。”
凤栖梧眼里的兴奋，楚良玉看的真切，心中的警惕减轻了些：“可以，那你动手吧。”
“臭咸鱼，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哈哈哈哈……”
虞禾轻松的神色微变，身体不断往后退去。
凤栖梧嬉笑的神色退去，双手化作利爪。
一爪子下去，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就跟鱼肉一模一样的，楚良玉看着，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
这么鲜嫩，倒还真适合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