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急急忙忙的把媒婆请进厅里,“媒妈妈快请坐!立春!快倒茶来,长生!快快去请老爷告假回来,家里忙不过来了。”杜夫人一一安排着。
媒婆一看这满院子的贺礼便问:“看今日杜夫人家中有喜事啊?”
“是!是!是!我要给我那大儿子上门去提亲!”杜夫人回答。
“哦?我先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了!那,我就再给夫人添一桩喜事!”李媒婆快言快语。
“呵呵呵!那就谢过媒妈妈了,您媒妈妈上门!定有喜事!不知媒妈妈说的是?”杜夫人问。
“我是来给贵府的二小姐说媒的!夫人可知东街开医馆的赵医师?赵华保?”李媒婆问。
“额?这我还真不曾认识。请媒妈妈明示!”杜夫人心里正琢磨着。
“哈哈哈!那想必您一定认识那武德将军赵文轩吧?”李媒婆又问。
杜夫人想了想,“哦?文轩?怎么听着这样耳熟啊?哦!赵将军,是我儿子的同僚。认识!认识!那他和您说的那位赵医师是?”
“哈哈哈哈!这武德将军赵文轩便是赵医师赵华保的大儿子!”李媒婆笑答。
“哦!是这样啊!呵呵呵!我确实不知这武德将军家中竟是开医馆的。”话说到这里,杜夫人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李媒婆继续说:“夫人听我细细说来!这武德将军家中可是医学世家!若要从祖上算起,迄今为止行医都有七八十年之久了。他的祖父赵宗元在隆庆年间,还给皇上看过病呢!他父亲赵华保的医术在这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有多少人从远处慕名而来,排着队找他看诊。这大公子赵文轩更是年少有为!不仅继承了父亲的医术,还当上了武德将军,可谓文武双全,那可是一表人才啊!”
“哦!原来如此啊!这武德将军,确实仪表堂堂,彬彬有礼的,我见过。”杜夫人听了媒婆的话,心里还是有点满意的。
李媒婆继续说:“呵呵!见过最好!今日就是受赵家所托来为武德将军说媒的,这武德将军看上了贵府的二小姐了。听说他们早些时日已经认识了。”
“嗯!确有此事!不过,之前我对武德将军的家世并不了解。今日听媒妈妈一说,豁然开朗。可儿女婚事乃人生之重事,还望媒妈妈容我与老爷相商,再给您回话儿,劳您费心等待。”杜夫人不敢私自做主,便婉转的跟李媒婆说了。
李媒婆脑子转的快,又说:“夫人说的是!婚姻大事当然要细细商酌。夫人不是叫人去请老爷了吗?我就在此等候夫人同老爷商量,也无妨!无妨!只因受人所托,出门时看过黄历,今日乃黄道吉日,赵夫人和武德将军交待过,若没有异议,午后便可来登门提亲了。夫人先忙!无需理会我,我在这里坐等便是了。”
“额!也好!也好!那媒妈妈请便!立春!快给媒妈妈上些茶点来,再添茶水。”杜夫人吩咐。
“是!夫人!”立春去准备了。
这时候管家回来禀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老爷!老爷!您回来的正好!快随我到房里商量。”杜夫人拉着杜老爷回房间了。
“夫人!我时才听长生讲:”又有媒人上门了?”杜老爷问。
“是呀!是呀!就是那个武德将军,找媒人来提亲了。看上了淼淼!您说?这喜事儿怎么都赶到一块儿了!害得我手忙脚乱的。那媒人跟孙大仙一样,也说今日是黄道吉日,在厅里等着我回话儿呢!若是答应,午后便上门来提亲。”杜夫人慌慌张张的说了一通。
“夫人莫慌嘛!慢慢道来,是哪个武德将军?看上淼淼了?”杜老爷有点没听懂。
“就是这次跟海龙一起回来休假的,叫赵文轩!他还有个弟弟叫赵文墨。他们三个是好友,昨日他们还同淼淼、铃兰一起出游的,谁想到?今日就来提亲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杜夫人心有疑虑。
杜老爷又问:“是够快的了!那赵家兄弟家里是干什么呢?”
“媒人说了,他家是开医馆的。世代行医,至今已有七八十年了。说他祖父还在前朝给皇上看过病呢!说他爹赵医师,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夫,多少人慕名而来……我想,若是开医馆的,还做了那么多年。财力一定颇为雄厚。淼淼嫁过去,应该不愁吃穿!”杜夫人分析了一下。
“夫人说这赵医师?是不是城东的,赵华保啊?”杜老爷问。
“对!对!就叫赵华保。莫非老爷您认识?”杜夫人有点高兴。
“有所耳闻,先前,海龙的表叔病重,就是他医好的,上次铃兰生病的时候。我还给江兄推荐了,铃兰也吃过他开的药。此人医术倒是颇有造诣!据说人品也不错。”杜老爷捋着胡子说。
“既然老爷这般了解!那这门婚事岂不是幸事?”杜夫人比较赞成。
“不过!……”杜老爷有顾虑。
“不过什么?”夫人问。
“不过,他爹的为人也不能全权代表他儿子的为人啊?又何况,他家是行医的,也如同做生意的。我是做官的,与他们结缘,怕是有不妥吧?以免事后落人口舌。”杜老爷说出心中顾虑。
“论这武德将军的为人?我看还不错,昨日在看台,一只鸽子差点儿飞到淼淼的脸上。是他一伸手抓了鸽子扔出去,淼淼才没受伤的。不过你说的这做生意的事!……我倒是没想到。”杜夫人也开始陷入思考。
此时,过去厨房端茶的小芬,路过,已经听了一会儿了。于是机灵的小芬,立即跑回去告诉小姐。
淼淼这时还在书房里练习画画。问身边的丫鬟:“迎春!外面在做什么?这般嘈杂?”
“好像是说夫人正在为大少爷准备提亲的彩礼呢!忙的好不热闹!”迎春回答。
“啊?我哥要去提亲?去跟铃兰提亲么?怎么昨日没听他说起过?”淼淼又问。
“嗯!是的。昨日大少爷回来之时,小姐您已经睡下了。大少爷在老爷夫人房里聊了许久,就是昨晚定下的。”迎春回答。
“啊?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淼淼开心的问。
“额?奴婢见小姐一直在画画,不敢打扰。”迎春委屈巴巴的。
“哎呀!我哥这么着急啊!看来铃兰马上就要变成我的嫂嫂了。呵呵!”淼淼不仅为哥哥高兴,也为铃兰高兴着。
小芬慌慌张张的跑来说。“小姐!小姐!赵家派媒人来给您说亲了!”
“啊?怎么可能?哼!小芬!你休要哄我?我才不信!”淼淼虽然很期待,却不相信能这么快。
“千真万确!媒人还在厅里等着回话儿呢!这会儿,老爷和夫人正在房里商量着。我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小芬十分确定。
“啊?是真的呀!那!那我爹娘怎么说?”淼淼很羞涩,但又很想知道结果。
“额……”小芬有点犹豫。低着头。
淼淼看了她的表情,有些担忧的追问:“怎么说?莫非?我爹娘不同意这桩婚事?”
“额!夫人倒是还满意,可老爷却没有同意,说赵家开医馆是做生意的,老爷做官怕有不妥。”小芬如实回答。
淼淼一听这话。手里的毛笔都掉在地上了,一时间急哭了,匆匆跑回房里,“呜呜呜!……哭的好伤心。
小芬也替小姐着急,急忙说:“迎春,你快去看着小姐,我去找大少爷帮忙。”
小芬跑到院子里喊:“大少爷!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哭的好伤心!”
“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杜海龙问。
“赵家大公子派媒人来说亲,老爷没同意,我跟小姐说了,小姐就急哭了。”小芬快嘴说了经过。
“哦?文轩果然来提亲了。那媒人何在啊?走了吗?”杜海龙问。
“额?还没,媒人还在厅里等回话儿呢!”小芬说。
“那好!你去跟淼淼说,叫她不要哭了,我去跟爹娘说。”杜海龙走去爹娘的房间。
杜老爷还在跟杜夫人商量着。
“海龙啊!你来的正好!赵家派媒人来给你妹妹提亲了。你爹说赵家是做生意的,他是做官的,不好跟我们家联姻,怕留人口舌。你觉得怎样?”
“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家里世代行医,治病救人,如何不好?又有什么不好呢?人家家底又丰厚!文轩是喜欢淼淼,又不是外面的那些奸商?想过来勾结、巴结您,为谋取利益?”杜海龙说出看法。
“老爷!我看海龙说的有理!海龙啊!那赵公子,人品如何呀?”杜夫人又问。
“娘!他的人品还用问么?我们在军营里整日都在一起。如果他人品不好?我能跟他在一起做兄弟么?在他认识淼淼之前,我还从未见他正眼看过哪个女子呢?”
杜夫人看向杜老爷:“老爷,那您看?”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朝廷规定当官的家里不能做生意。这要是连了姻,事后落人话柄,我们家会遭难的。”杜老爷喝了口茶,依旧犹豫。
“可人家是行医的啊?这武德将军的祖父还给前朝皇上看过病呢?也不能完全算做生意的吧?”杜夫人说了自己的立场。
杜老爷依旧喝着茶、摇着脑袋,砸吧着嘴。
杜海龙看爹不松口,便换了个思维说:“爹!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妹妹天生丽质。看上她的人多了去了,就说昨日吧!就那个什么御史张正泰的小儿子,一眼就看上淼淼了,说不好一会儿也会派人来提亲呢?您等着他来取淼淼吧!他爹官大!他儿子也厉害!到时候把淼淼娶回家里放着,再去外面找个三房四妾,回去陪着淼淼!……”
“啪!”杜老爷一拍桌子急了。“啊?真有此事?你个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你妹妹就算嫁给谁?也不能嫁给那个畜牲啊?”
“老爷?您说的是谁啊?”杜夫人问。
杜老爷甩着袖子走来走去,说:“那个张正泰放纵他的小儿子,强抢民女、称霸一方,无恶不作,已经记录在案了!海龙,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当真有此事?”杜老爷又确认了一下。
“那还有假?您女儿长的有多漂亮?您自己不知道么?”杜海龙淡定的喝了口茶回答。
杜夫人听了连连摇头。扭着杜老爷说:“老爷!那如此说来,还是这武德将军赵家公子更牢靠一些,何况他还救过淼淼一次?”
“一次?何止一次?他可是淼淼的救命恩人!娘!文轩回来之后都救了淼淼三次了。第一次是在街上,淼淼被流氓骚扰,文轩赶上救了一次。第二次就是昨日看台上为淼淼挡了鸽子,这事您看到了?还有就是昨夜,那姓张的小儿子,派小跟班跟着淼淼回来。文轩刚把淼淼送进家门,随后就跟文墨一起把那人揪了出来,狠狠收拾了一顿。还放话说淼淼已经名花有主了。哼!要不是文轩,今日上门提亲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您还在这里这不妥?那不妥的?”
杜海龙这一连串的话一出,杜老爷和杜夫人都后背发凉,冒出了冷汗,一阵后怕。
“老爷?这…如何是好啊?这武德将军的人品是真没得说啊!又能文又能武,还懂治病。这何乐而不为啊?您快拿主意吧?”杜夫人有点着急了。
这时丫鬟立春又来传话说:“夫人,孙大仙回来了。”
“啊?哦!快请!快请!额!请进花园吧!那李媒婆还在厅里呢?这两个媒婆都撞在一起了。老爷!这可怎么好?海龙,你继续跟你爹商量。”杜出去了。
“哈!哈!哈!哈!杜夫人!哎呀!夫人呀!”这声音很尖且极富穿透力!把杜夫人吓了一激灵。还好身边有立春搀扶着。
“呀!媒妈妈!您回来了!我儿子的亲事说成了没有啊?”杜夫人问。
“成了!成了!要我出马哪有说不成的道理?那江夫人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哈哈哈!恭喜杜夫人!贺喜杜夫人!”
孙大仙果然是个神婆出身,这声音,李媒婆,坐在厅里都听见了。心想,人家的亲事都成了。我这边怎么还没动静啊?她开始心神不宁,想着出门前,武德将军交代过,要她办的越快越好,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消息。
此时此刻,赵家夫人也正忙着帮儿子赵文轩准备着彩礼。边忙,还边嚷着:“文墨!你快帮我看着点儿,别在那里瞎晃悠!”
“哎呀!是!是!是!娘,您急什么?媒婆还没回来呢!”赵文墨懒懒散散的说
赵夫人也说:“是啊!这媒婆去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昨日你爹还说过,这杜老爷是做官的,我们家是开医馆的,怎么说也算是个生意人家,若跟我们家联姻,怕是没那么容易答应?”
听见赵夫人这么说,往常一向沉稳的赵文轩,此刻竟有些忐忑不安,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的,踱来踱去。“这媒人怎么还不回来?都去了快两个时辰了。”
“呵呵呵呵!大哥!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紧张呢?哈哈哈!你稍安勿躁!有海龙在呢!你还怕我那嫂嫂跑了不成?”赵文墨倒是胸有成竹的调侃哥哥。
赵夫人却说:“你是不着急!取得又不是你媳妇儿?有你着急的时候?快些帮忙!”
稍候,杜海龙从爹娘屋里出来就去了淼淼的房间。看着淼淼依旧趴在那里哭着,梨花带雨的。
杜海龙一步跨过门槛,来到桌前不紧不慢的坐下,看着妹妹没说话。
“小姐!大少爷来了!大少爷!怎么样了?小姐一直哭的不停。”小芬问。
淼淼抬起头看看哥哥。
“哎呀!淼淼!你今天怎么这么丑?”杜海龙一惊一乍的说。
“呜呜呜!……”听了这话,淼淼继续趴下哭了起来。
“啊呀!别哭了!别哭了!不就是个赵文轩么?有什么好的?爹不同意,又给你找了个比他更胖的,比他更有钱的,大财主!让你去当个地主婆!回头你给他生个十个八个的娃娃,继承他的家产,如何啊?”杜海龙又说了一串。
淼淼又猛地抬起头,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像珍珠般滚落!“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赵文轩。之后又掉个头跑到床上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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