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仪式结束之后,朱允熥连饭都没顾上吃就走了。
藩王子弟们陆续都进京了,他得先过去露个面,然后再组织这些人一块儿面见朱标。
朱标的政务也听藩王的,哪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见他们。
众人先后到了后,已在会馆等了许久。
朱允熥到达会馆,朱高煦连礼都没见便抢先一步走过来,大喇喇道:“我把我爹的本事都学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和我过过手。”
在倭国的这几年,朱高煦跟在朱棣身边也确实得到了很好的历练。
光是从外形上,就魁梧了很多。
不过,就这样不拘小节的脾性倒一点儿没变。
以朱允熥现今在朝中的威望,是否输赢朱高煦已经不重要了。
朱允熥笑了笑,随之应道:“好啊。”
“不过你这几年实战的经验积累的不少吧,比试的时候可要手下留情啊,孤现在怕不是你对手了。”
朱高煦也不谦虚,牛哄哄道:“是不是要比过了才知道。”
说话的功夫,朱尚炳朱济熺两人联袂而来。
“殿下!”
两人行了礼之后,这才喊道:“允熥!”
朱允熥和他们爹不怎么样,和他们两也算是有些交情了,笑着道:“都来了啊?”
之后,朱有炖随后而来。
“殿下!”
在他的规划当中,朱橚可出了不少力。
加之,朱有炖本人也较为谦逊低调,朱允熥对他也有些好感。
对朱有炖也表现出了不同于朱尚炳朱济熺的态度,热情了不少不说,还搭在他肩膀上道:“五叔不在开封,全靠你自己一人撑着辛苦吧?”
朱有炖也没因朱允熥的区别态度情绪上有所变化,仍是之前淡然的态度,回道:“刚开始的时候手忙脚乱了些,现在都已经适应了。”
朱允熥拉着朱有炖进门。
朱有炖本人却不想被朱允熥如此特殊照顾,竟让出了位置把朱尚炳朱济熺朱高煦都拉了过来。
“二叔三叔不在了,尚炳哥和济熺哥得自己独自操持府里之事,比臣辛苦多了。”
朱尚炳朱济熺他们操持府里之事那是为了他们自身,朱有炖挑起这些事情那是因为朱橚为整个大明办事去了。
“是啊!”
“是挺辛苦的,包括高煦跟着四叔在倭国也挺辛苦的,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大明才能有今日之生机。”
朱有炖不想出这个头,朱允熥也只能成全他了。
他犯不着为了朱有炖自己都不想要的东西,反而让朱尚炳他们三个有了嗔怪之心。
不知道朱高煦是真傻,还是精明的有些过了头。
在朱允熥话落之后,竟然摆摆手道:“不辛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怎会辛苦,父王都常说是你让他实现了他的雄心壮志。”
“将来史书之上人或许不知燕王是谁,但肯定知道远征倭国的第一人的。”
倭国沿海为祸了这么久,很多沿海百姓深受其害,朱棣在倭国做的这些事情已让百姓念着好了。
相信即便过上数年,同样不会被淡化的。
有了朱高煦这话,朱尚炳和朱济熺也没法再说了。
和朱棣相比较起来,朱樉朱棡昔年的那点儿功绩真就算不上什么了。
朱允熥也不再在这话题上多言,又道:“贸易公司大致轮廓已经差不多了,你们都到了之后就该进行第一次股东大会了。”
说着的功夫,已经进了会馆花厅。
“你们终于聊完了?”
在花厅,朱榑朱檀兄弟都在。
早年在曲阜见过一见面之后,已经有好久没再见过了。
朱檀不再沉迷丹后身体也养好了。
老朱长得本来也不差,嫔妃们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朱檀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
虽不像是朱棣那么魁梧,也不像朱标那么沉稳,但从骨子里也散发着些特殊的贵气。
“七叔,十叔好久不见!”
朱榑朱檀兄弟两人也随之站起,向朱允熥行了叩拜大礼。
早在曲阜的时候他们就认可朱允熥的能力了。
就朱允熥所干的那些事情,他们扪心自问他们自己可做不到这些。
“七叔,十叔快请起。”
朱允熥扶起兄弟二人,在首位上坐了下来后,便道:“七叔十叔结伴过来?”
朱檀认识到的丹药危害后便申请回了封地,但老朱却仍叮嘱朱榑照应着朱檀。
自此,兄弟两人联系就很频繁了。
明明是有联系的,倘若非装的不熟反而显得心中有鬼了。
“是一块儿来的。”
“我们坐同一条船来的。”
朱榑和朱檀两人异口同声答了句,所要表达的意思倒没出其右。
“十叔还没去看过皇爷爷吧?”
“皇爷爷一直在惦念着十叔,十叔找个空闲过去一趟吧。”
老朱对下面的子孙只是比不上朱标而已,比之于其他帝王已经是挺不错了。
因为朱檀自践身体,老朱可没少操心他。
“知道了。”
“叔今天就过去。”
老朱即便是退下来了,手中大权可还在的,只要他一句话朱标同样立马也能让位。
这些人无论是真的出于亲情,亦或者是因为老朱手上并没旁落的权柄,他们可都想尽早去拜见老朱的。
但,老朱可不是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的。
老朱的精力毕竟有限,他们不可能一下都聚集过去,只能先递了帖子什么时候见他们由老朱说了算。
“允熥,谢谢你!”
朱檀话不多说,只简单道了句。
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朱檀把长寿以及其他方面的需求全都寄希望于丹药之上,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正是因为这,他才对之深信不疑。
要不是朱允熥坚持拉他一把,他估计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现在的他不再服用丹药,他所想要的那些需求也都因他坚持练习拳脚而达到了。
自开始强身健体之后,他儿子都生好几个了。
“这都是小事。”
朱允熥摆摆手,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当初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讨老朱的欢心。
既然本就是存了功利之心,就没必要再要朱檀的感谢了。
“十三叔他们呢?”
正说着,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朱桂,朱楧,朱植,朱栴,朱权,朱楩,朱橞先后走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大本堂就认识的。
朱桂尽管在大本堂没呆多久就去就藩了,但他们之间的情义还是非常深厚的。
“十三叔,十四叔...”
朱允熥从朱桂开始,全都一一喊了个遍。
朱桂等人也没因朱允熥的客气而托大,依旧还是认认真真行了叩拜之礼。
“十三叔,十四叔快请起。”
朱允熥把几个藩王一一扶起,问道:“十三叔,听说逊煓也跟伱一块儿来了?”
几年前他去大同之时,这小子拉了他一裤子。
那时候他不能把他怎么着,现在是时候找他报仇了。
“是。”
“那小子不是读书那个料子,叔想着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或许有些好处。”
这些藩王子弟们因为投胎投的好,一出生就有了别人一辈子都没有的东西,选择躺平那也是很多人都有的毛病。
“只能试试了。”
“逊煓要实在是不喜欢读书,十三叔可以让他练练拳脚,反正又不考状元,能认识几个字看得懂军报就行了。”
朱桂当初书读的不怎样,现在代王不也当的很好。
“那小子太没耐心,练拳脚也很不用心。”
“说白了,那小子就是欠揍。”
对自己的这儿子,朱桂是一万个看不上眼。
“那正好!”
“高煦正好也在,十三叔要不让高煦带带他?”
朱桂娶的是徐达次女,而朱棣娶的则是长女。
也就是说,朱高煦和朱逊煓还是姨兄弟呢。
“不,不用!”
一听这,朱桂连连摆手。
朱高煦的能力他肯定不怀疑,别看朱高煦不如朱棣精明,但拳脚方面可全都遗传了朱棣。
但,朱高煦脾气实在不敢恭维。
要朱逊煓有什么地方做不到位,朱高煦可真敢动手的。
朱逊煓再不争气那都是他儿子,要是被朱高煦没轻没重的打残废了可就不好了。
“不用就不用。”
“好像谁想教他似的。”
朱桂的直接拒绝,在朱高煦看来这是对他拳脚的不信任。
你揍他一顿都没什么问题,你要说他拳脚不行那就不成。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朱桂年轻的时候比朱高煦还狂,又怎会让朱高煦在他面前如此趾高气扬。
“我就这么说了。”
“怎地?”
能被朱高煦放在眼里的只是能让他佩服之人,至于什么辈分之类的不过都是扯淡。
就像朱桂,他镇守大同府,虽说也为边军运送过些粮食外,也曾领兵多多少少打过几场战役。
仅是这,在朱高煦看来还远远不够。
“你说什么?”
朱桂一拍桌子怒了,骂道:“老四怎么教育儿子的,眼里还有长幼吗?”
“告诉你小子,要不是看在老四的面上,本王今天非得让你好好长长教训。”
朱桂好歹也是个藩王,当着这么多兄弟子侄的面,要是被朱高煦如此冒犯却无动于衷的话,那他往后还怎么混?
“就凭你?”
朱高煦依旧狂妄的很,压根就没准备妥协。
若单论战力的话,朱桂是不是朱高煦的对手。
但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不应都不行了。
“呦呵!”
“你小子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就去试试啊,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打趴你小子。”
朱桂和朱高煦起的这冲突根本就没什么意义,朱允熥提起这话题不过是出于闲聊而已,谁知这两人竟还能呛呛起来。
说来的话,这里在座之人中他们两还有更近一层的关系。
朱桂除了是朱高煦的叔叔,朱高煦还得再喊人家一声姨丈呢。
“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吵起来了?”
“高煦你一个小辈怎么能对十三叔动手。”
这事儿本来就是朱高煦的不对,他要是再向着朱高煦说话那朱桂更没面子。
“我...”
朱高煦虽有些不服气,好歹没再和朱允熥吵吵。
朱允熥转而又冲朱桂,道:“十三叔你当长辈的,就别和高煦他一个小辈计较了。”
朱桂早就没有年轻时的戾气了,要不是朱高煦这么狂妄的话,朱桂才不会和他起这冲突的。
两人都不说话了。
朱允熥这才又道:“给孤个面子,这就算了吧。”
两人都有息事宁人的打算他的面子才值钱,要是两人依旧谁都不服气谁的话,那他的面子就得被放在地上踩了。
朱楩那些人就藩这么长时间也比之前更加内敛了,在朱桂和朱高煦吵吵的时候全都保持了沉默。
要是他们这几个一块在大本堂读过书的人都帮着朱桂说话的话,仅凭朱高煦一人完全抵挡不住不说,这事儿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
贸易公司还没建起来藩王们自己就先吵吵起来了,这不诚心让那些人看笑话吗?
两人哼哼着谁都不说话了,朱允熥一抬头看到朱椿正站在门外。
老朱八子朱梓洪武二十三年自焚而死,九子朱杞在洪武三年因病而死年仅一岁。
除了这两人,朱允熥也就和朱椿没有私交了。
朱椿是老朱十一子,封蜀王藩地在成都,和朱桂都是郭惠妃所生。
朱椿博综典籍,容止都雅,从小就喜欢读书和做学问,在朝中还有“蜀秀才”之称。
早年曾聘请方孝孺兴办了府学,还资助过家境贫寒的读书之人。
另外,吏治上也革除了一些弊端,还击败了番人入寇,同时利用经济手段平衡各族间矛盾。
为了借峨眉山稳定人心,朱椿还在峨眉山修建了清音阁接王亭,有“峨眉山第一风景”之称。
总的来说,朱椿在成都口碑还挺好。
在这些藩王当中,也算是个贤王了。
朱允熥和朱椿关系不够深厚,只是苦于他们没有认识的机会。
其实,朱椿还娶了蓝玉之女,是蓝玉的女婿呢。
照这个说起来,他和朱椿关系还更近一些呢。
“十一叔快进来!”
朱允熥拉着朱椿进门,朱椿则坚持见了礼。
朱椿长得和朱桂有些相像,但朱桂远没有朱椿的这种的温文尔雅。
据说正是因为这点,老朱也很喜欢朱椿。
别看老朱是个粗人,但他很喜欢子弟读书的。
“十一叔,快请起!”
朱椿被朱允熥扶着站起后,朱桂笑着上前喊道:“哥!”
还没就藩的时候,朱椿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很少跟着朱桂一块上房揭瓦的瞎胡闹。
但,骨子里的兄弟情义却被没消融。
“老十三!”
朱椿脸上挂着笑,一看就很高兴。
“老十一,你已经就来迟了,你们兄弟有什么要聊的私下再聊去,可别再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了。”
瞧着朱桂和朱椿有说不完的话,朱檀可再也等不及了。
一笔不菲的银子眼看着就要进门了,他们早就百爪挠心的忍不住了。
朱椿温文尔雅的一笑,道:“抱歉。”
随后,又与朱允熥解释道:“臣来晚了。”
朱椿是这些藩王中通知最晚的,加之蜀道本就难走,他能不被这些藩王们落后太远,说明真的是在认真赶路了。
“不晚!”
“股东大会还没开始呢。”
“十一叔坐!”
很快,众藩王在花厅按顺序落座。
本来就是以藩王召开的,所有人都按所代表的藩王爵位落座,就不再区分叔叔和侄子。
在藩王当中,叔叔和侄子股份是平等的。
去除朱梓和朱杞,从朱尚炳的秦藩到朱橞的谷藩总共是十六人。
另外,远在交趾的朱柏实在走不开,便委托了朱允熥代为代理。
反正藩王们要做什么,也给他一份儿就行了。
“贸易公司你们想必都已经听说了,就是你们勋戚还与士绅一起参股,朝廷支持你们蒸汽机船机器等由你们组织出海。”
朱允熥把这些大致介绍了一遍。
现在的海贸已经开放了,这些藩王们都有参与。
但他们各自为阵所得的收益毕竟有限,要是能按朱允熥这样的方式参与的话肯定比现在强。
而且参股的好处不过也就是由他们出一笔钱最后再分红就行了,即便有了风险也是所有人一块承担的。
实在不行,他们还能继续现在的买卖。
最关键的是,他们参与与否不重要,但他们不参与却独留别人参与的话,一旦对方赚了钱那差距可就要拉开了。
“诸位既然来了,那孤是否可以理解为都愿意参股了。”
是否愿意参加,总得是先声明了。
“愿意,愿意...”
众藩王倒挺给面子,皆都纷纷表了态。
朱允熥笑了笑,道:“那从秦王开始算,至谷王开始是十八人,去除潭王和赵王只剩十六人了。”
“孤也和父亲商量过了,韩王年纪小还没就藩,但他也还是大明的藩王,孤会协商银行先借与他们参股的银子,所得分还了银行的钱之后便直接存入他们的账户,等他们就藩的时候再把银子给他们。”
“他们年纪小还小对这些银子把握不好,暂且先别和他们说这些事情的呢。”
这也是朱标的意思。
朱允熥顿了一下,道:“从二十叔到二十五叔是六人。”
老朱二十六子朱楠,出生数月就夭折了。
“所有藩王共计是二十二人,以藩王勋戚士绅封为三大股,个人所得多少再从这三大股中划分。”
该说的都说了之后,朱允熥想了想道:“这就是贸易公司的一些大致内容了,至于具体的细节只能等股东大会的时候再定了。”
他和勋戚的关系也挺好的,不能一味的偏袒于这些藩王。
接着,朱允熥又道:“父亲晚上准备了晚宴,诸位王叔兄弟今晚上准时赴宴吧。”
这些人既然都已经到了,朱标和他们一起吃顿饭也是很有必要的。
早在这些人陆续到京之际朱标就曾说过,等藩王们全都到了之后他就设宴请他们吃饭,也算是一块会见他们了。
之后,朱允熥也没再多留,直接道:“那就先到这儿吧,孤先走晚上再见。”
设宴上面的一些具体事宜,他也得去准备一下。
从会馆出来,朱高煦便追了出来。
“允熥!”
“等等我。”
朱允熥扭头,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
“我和你一起。”
朱高煦因为刚才和朱桂的事情,明显没办法和那些藩王尿到一起了。
“我去皇爷爷那儿,问问皇爷爷参加今天的晚宴了吗。”
很大概率上是不参加。
老朱禅让之后很大程度上在避免参加和朝廷有关的事情,而朱标晚上的宴请明显公事高于私事的。
要真是一家人吃饭,朱标就会把晚宴设在老朱那儿。
这也不是朱标想不到这点。
别看这些藩王比历史上的收敛许多,但这都是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若是朱标不拿出些皇帝的魄力只和他们攀兄弟感情的话,这些人能干出啥就不一定了。
“去皇爷爷那儿?”
“那我还是不去了,皇爷爷不喜欢我,我就不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老朱是特别不喜欢朱高煦。
当初老朱召藩王子弟进京读书的时候,朱高煦就曾因为不好好读书被老朱斥责过。
当时朱高煦远比现在顽劣,不仅不好好读书在老朱眼皮子底下就敢纵马在街上横冲直撞。
尽管是事实,朱允熥也只能劝道:“皇爷爷是个重亲情之人,你若过去了他也会很高兴的。”
朱高煦之所以不愿意过去,还是因为怕老朱的成分居多。
若按他的秉性来出发,老朱越是不喜欢他,他才越是往老朱跟前跑惹老朱生气。
“不去。”
“你去吧。”
之后,朱高熙扭头就走。
从朱高煦刚才和朱桂的冲突来看,他的脾气还和之前的差不了多少,就这样出去太容易惹事了。
朱棣在倭国是办了很多事,满朝文武也认可了朱棣的重要性。
但朱高煦真要惹了事,不是没有人攻击朱朱棣。
朱棣完全可以委派朱高炽过来,毕竟王府的事情也都是由朱高炽负责的。
偏偏要让朱高煦独自回京,这不是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值得一提的是,徐王妃也跟朱棣到了倭国。
“高煦!”
朱高煦扭头走出两步后,朱允熥又道:“京中盯着四叔的人多,你...”
朱允熥话hia没说完,朱高煦便不耐烦道:“知道知道,别太招摇了都听别人怎么说,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多去找允熥和大哥。”
“我从倭国动身的时候,父王和母后就和我说过无数遍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做知道这。”
“行了,你忙你的就是。”
“我自己逛逛就行了,拢共才多大点地方还能把我丢了不成。”
这是怕你丢了吗?
朱高煦都则这么说了,朱允熥哪还能说什么。
“你...”
还不等朱允熥说完,朱高煦就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