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八点,SunY经纪人曹荷马不停蹄赶到宿舍,想确保昨晚凌晨五点的时候SunY是不是全员被绑架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给她发消息说想跑通告做活动了呢!
但凡一年前她们能这么想,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曹荷也不明白这几个人既不愿意营业又不愿意退出娱乐圈是为什么,但自己混吃等死拿着工资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曹荷深吸一口推开宿舍大门,里面静悄悄阴森森,轻车熟路上楼来到走廊最末的房间门口,打开门进去,见床上的时耳睡得脸色红润。
整个团,只有时耳的房间是她可以随时进来的,她似乎做什么都可以,遇到什么也都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现在能确定的是小孩们没被绑架。
可能是梦游了吧,没有把人叫醒,而是自己回来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曹荷心想。
门铃忽然响起,曹荷起身去看门口的监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您好,我是来送餐的,餐车给几位放在外面了。”
说完又很有规矩地离开了。
“……”
无言几秒,见那人上了商务车离开,曹荷才走出去将餐车给推进门。
四层餐车,每一层上面都写了四个小孩的姓氏,最顶层的是时,其次是管、谢,蔺,区分明显,也还有她这个经纪人的份,十分周到。
将早餐放在餐桌上一一检查时,曹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古代给人试菜的太监,没忍住乐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穿戴整齐的管双玉。
“给你送餐的。”曹荷说,“现在吃?”
管双玉:“随便。”
虽然这么说,可她已经坐了下来。
见状曹荷也在她对面落座,吃饭的时候对着美色是十分有胃口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SunY还有些敬业的,比如团里的每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不修边幅的时候,谢诗宜虽然很少化全妆,但时刻保持气色,头发都一丝不苟。
蔺离不化妆,但着装永远都在潮流前线,甚至超越潮流,简练整洁,有种时刻准备着要出门的感觉。
时耳最喜欢的就是尝试各种造型妆容,把公司最初给她的门面担当定位完成到了极致。
至于管双玉,她似乎对自己有种固执到有些怪诞的要求,不论有没有活动她几乎都是全妆出场,哪怕是在宿舍的睡觉时间她都要保持精致。
也能理解,毕竟那么多追求者,是要对自己要求高一点的。
说来也是因为时耳。
SunY出道时并不住在这里,公司还算大方,她们自己也都有些家底,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宿舍,那段时间集体宿舍什么怪事都有,而管双玉还有种吸引各种奇奇怪怪人的特殊体质,那一个月她几乎被各种人骚扰得天天住不同酒店。
没多久时耳就说闹着说公司住着不舒服,要回自己的房子,考虑到公司要一个集体,还把其余三个人都带了过来,也没有任何要求不要房租,就想让几个人安宁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安保好,又或者是别人忌惮时耳背后的权势,果真再没出现过以前的情况,就算是那些追求者过来也毕恭毕敬,送饭都要优先讨好时耳。
按理来说有这种前提大家对时耳应该很感谢、关系也要很好才是。
可怪就怪在时耳并不在意这些,也从来没有要跟其他人沟通交流的意思,可她从来没说过要离开,对这种模式还乐在其中,她们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种互不在意又不会离开的诡异平衡。
就好比现在,就算是每个人的早餐都有,可不管谁先下来都不会等其余的人。
总的来说,四个人都很奇怪。
想了一年曹荷都没想明白,本来都放弃了,谁知道现在突然又有了变化,出道以来昨晚还是她第一次见四个人同时在小群里发言。
这或许是她们最有团魂的时候了。
“那个……”曹荷试着出声。
管双玉头也没抬,只是手上动作慢了点。
但曹荷已经习惯了,虽然管双玉看起来人乖乖软软,可脾气却是四个人里最不好的。
如果说时耳是那种“随便我都可以呀”的,那管双玉就是那种“随便谁都可以死呀”的类型。
现在这个状态就很能证明她在听了。
曹荷接着问:“昨天群里你们问通告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管双玉撩起眼睑,眼神宛如一潭死水,“有事做。”
“那我能问问你们昨晚是进行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会议才有了这样的重大决策吗?”
闻言管双玉放下刀叉,她手边的手机又在不停震动了,她有些隐隐的不耐烦:“随便聊聊。”
行吧,从这位嘴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不知怎么,曹荷觉得这件事的决定者应该是此时睡得正香的那位。
“你先接电话。”
管双玉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时不时有几句“不去”“你听不懂人话吗”传过来。
曹荷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却又要执着于这个身份。
而窗边的管双玉脑海里系统十分狂喜:“没错,就是这样,这样才能激起对方的征服欲,攻略进度百分之80了!”
这种煞笔神经病的爱要来做什么,之前还把有棉花娃娃的监听器送到宿舍。
管双玉翻了个白眼:“再说一遍,我今天没时间,团里要开会。”
“我知道呢,这不是才百分之八十吗?他不会突然发疯的。”万人迷系统有点不理解,“可你怎么会突然决定跟她们一起?这样你做任务的进度会慢很多,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指标?”
“啰嗦。”管双玉不耐:“这也是你的管理范围?”
“不是。”系统悻悻,“我就是提醒一下宿主,如果到时候完不成指标,或许您真的会被抹杀。”
“我的事你少管。”
这下系统彻底没了声音,它这个宿主脾气真的好差,开始还一度想放弃任务,自愿就地被抹杀,还说人家是神经病,她自己也是吧?
脑海里安静后管双玉靠在墙上,神色恹恹地想,在系统之外,昨天打给自己说有监听器的神秘电话,究竟是谁的?
她并不是非要成为明星不可,甚至不是非要活着不可。
可她对时耳很好奇。
在她从系统那里拿到的攻略对象剧本里时耳都有出现过,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被宠得无忧无虑、本该拿着主角剧本的人,为什么只在前三百字出现。
又为什么,活到现在。
“欸,蔺离?”曹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放这个年假都没养好你那个黑眼圈吗?不好好保养你还怎么出镜,今天零下六度,你那个肚脐眼……诶诶诶早餐在桌上,你要去哪?”
蔺离拿过沙发上昨天放下的羽绒服快速套上,又从写了自己名字的餐盘上拿了一块三明治,转身望向窗边的管双玉:“早,谢了。”
谢的是那份早餐,毕竟这已经变成了很平常的事。
见她着急忙慌又要出去,管双玉冷然问:“什么时候回来?”
曹荷站在厨房门口诧异又紧张,这两人什么时候是可以问候彼此行程的关系了?
而蔺离想到昨晚的那些话,语速快了几分:“很快。”
趁着还没通告,她想跟组织说一声,以后接活要挑一挑。
其实她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过去每个人都摆烂毫无斗志,她无事可做又被鬼缠得看不到未来,又离不来小耳朵,只能在其余的时间里接大量的活儿给以后做准备。
可现在四个人似乎都有一点相同的目标了,自己好像真的有一点能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希望。
管双玉没再问,蔺离也没再回答,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搭理对方。
时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