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虽然没有听到阿赖耶和盖亚说的话，但是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他也是清楚无比的。
简单来说，他现在的状态跟拔河比赛是一样的：
“天”的绝对理智为一方，作为对手的，是他生而为“人”的感性，两边互相角力。
一旦“天”胜利了，那他作为“人”的感情会被全部剥夺，直接消散在世界里，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而作为“人”的一方胜利了，则代表着他能保持住本我存在。
到了那时候，即便他不可能一步登天，他也将彻底踏入恒星阶段，甚至距离星系级也不过一步之遥。
“拔河比赛固然不错，但是我苏寒什么时候走过对抗路？”
苏寒撇了撇嘴，他又不是临时起意想要这么做的，早在之前【十分身】出现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自己以后的路。
此前又问盖亚搜集了不少情报，得到了盖亚的保底承诺后，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融合能力。
真当他平头哥，就是莽啊？
苏寒盘腿坐在虚空中，两手平放于膝盖上，闭目静心，心神沉入自己构筑的闭环虚拟世界中。
这个世界只是苏寒依托灵魂想象构筑出来的梦境世界，由于灵魂实质化的缘故，他可以赐予这个“世界”实质化。
但这种虚拟的“世界”一旦真的出现在外界，连一刹那都维系不下去，只会瞬间崩灭。
所以苏寒只能用来自于【镜花水月】的催眠能力完成自我催眠，蒙蔽自己的五感，强迫自己认为这是真实的世界。
但这不够。
所以苏寒以自身的能力，尽可能赋予这个“世界”真实的感触：
白马象征太阳，赋予温度；
风调和上下，带来触觉；
天空支配者带来雷、云、雨、电；
白羊、雄羊赋予生命的悸动……
种种叠加之下的真实感触，让这个虚拟的梦境变成了近乎真实存在的虚拟世界，类似于“黑客帝国”那样的存在。
由于维系这个“世界”存在的基础就是苏寒的力量，所以他可以轻易的将其融合，甚至让苏寒蜕变，成为了“天”的存在。
这就让苏寒达成了悖论般的存在：他是个人，但是他本质上是“天”的化身。
悖论导致冲突，源于“天”的绝对理智和源于“人”的思考与感情对立导致了苏寒立足于进退维谷的地步。
所以苏寒决定掀桌子了。
梦境世界从原本的朦胧虚幻已经变成了黑白分明的对峙，这两者分别代表“天”和“人”。
苏寒看着自己构筑的这个世界，原本还需要用自己的力量维系它的存在，但是当自己完成本质蜕变之后，原本应该凝聚出行星的力量从未知之地涌入这片“虚世界”，使得这里进入了微妙的平衡状态——
介于虚实之间的世界雏形。
但是对苏寒而言，刚刚好。
“谁说天就一定要是至公无私的呢？君不见，神墓诸强万古筹谋只为斩天。”
话音未落，原本矗立在天空之上的苏寒瞬间出现在了黑与白交接之地，整个人瞬间被黑白两色占据。
在这里，苏寒就是天，可以轻易做到他在外界做不到的事。
包括借助身上的两种力量与世界的联系，顺藤摸瓜找到两者的本源。
片刻过后，苏寒体内两道流光分化而出，分别顺着两种颜色进入其中，直奔本源而去。
“天道的绝对理智，人道的思考感性，攫取两者本源融合为我的化身，然后在回归到我的本源之花里。”
苏寒身上的黑白两色逐渐消退，不，不只是他这儿，是整个世界的黑白两色都在缩水。
左边的白色汇聚成一道圣洁的身影，这道身影无形无体，时刻都在变幻，时而像是八翼六头的鹰，时而像是五足四尾的狮，时而像是多头利齿的鲸……
但祂的身闪烁着无量光辉，平等而博爱。
右边的黑色犹如奔腾的江河，即便上一刻汇聚成了人的雏形，下一刻又会融汇成地上的一滩蠕动的液态生物。
祂的身里融合了太多，有源于本能的性与爱，有源于不公滋生的恨与恶，有凭心而生的怜悯，有无心而为的暴虐……
但是下一刻，圣洁也好，混乱也罢，都被苏寒收回了本体。
“天”？
“人”？
合一好了。
在阿赖耶和盖亚看来最难的天人交锋，对苏寒而言才是最简单的。
因为这个“世界”源于苏寒，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里面的一切都属于苏寒的一部分能力。
所以他可以利用【十分身】将其化作自己的分身再融合为一，这样，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
天人争锋？
不存在的，现在唯我一念罢了！
这就是苏寒的掀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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