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余闻皇天之命不于常,唯归于德。今,皇太子承乾,失德于先,反叛于后,特布告天下,贬为庶人,夺其姓氏,以无名氏呼之。咸使天下闻知!”
大秦,广德六年,咸阳,随着一道惊天诏命,一辆六匹骏马驱使的奢华车驾,由崇文门疾驰而出。
车上,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武士,手执利刃,杀气腾腾。
好事者看到这辆奢华的车驾,纷纷变颜变色,一个个退避三舍。
车由宣威门驾驶出咸阳,由一队银甲扈从护卫,一路飞驰,到达距离城门二里地的宣承驿停了下来。
“来人,带罪人!”
护卫统领大声下达命令,车驾上的武士,听到后,显得有些迟疑。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突然,两侧的扈从骑士,同一时间,从战马一侧摘下弓弩,只听嗖嗖声不绝于耳,一支支弩箭射入车驾上武士胸膛。
“拖走!”护卫统领再度下令。
扈从们,立即行动,手脚很是麻利,赶在天黑前,将血迹,尸体全部弄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在最后一具尸体留下的血迹被清理前,异变突起,驿站,官道两侧,无数黑衣人出现,随着一阵急促的弓弦声,除了护卫统领,其他骑士全部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老六,麻利点,接下来你负责!”
“三哥放心,老规矩!”
黑衣人中,一名不起眼的蒙面男子,与护卫统领简单说了一句,一挥手,一群黑衣人立即忙活起来。
驿站内,一队骑兵出现,立即护卫车驾继续上路。
奢华的马车内,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布衣,脚下无鞋,带着粗大的脚铐手铐,动弹不得,只能趴在马车的地板上。
“可恶,是谁陷害本太子!”少年正是当朝太子承乾,只可惜已经被废黜。
少年被囚于一连马车内,在一群骑士押送下,一路飞驰,第二天,来到了咸阳境内最后一处驿站,换乘一辆普通的马车,继续上路。
离开咸阳的第三天,又一道旨意从咸阳发出。内容很简单,就是废太子承乾,被贬往瀛洲。
瀛洲位于大海之上,东海之滨对岸,本就是大秦流放罪犯的地方。
这一路上,承乾太子不断地发高烧,脸颊通红,看样子随时可能送命。
一路上,押送他的骑士,从上百人,慢慢变成了六人,车驾也变得普普通通。
每三天,这位废太子才能够得到一碗水和少许食物。
路途中,马车每天都要变换方向,总体上,是一路向东。
谁也不知道,废太子程乾,这一次可谓是因祸得福,血脉力量开启,成为了一位魂修。
开启血脉力量,承乾依旧佯装昏迷不醒,听力,视力,感觉异常敏锐。
“这位也是命大,一路上,缺吃少喝,病病殃殃,居然到了齐地。真是不可思议!”
“嘘,噤声,此等事情,绝非我等有资格议论!”
承乾听到车旁看守的骑士,偷偷议论自己,凝神偷听,只可惜就听到这两句。
半夜里,承乾太子正在偷偷修炼,突然听到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久,一些细碎的说话声,传到承乾太子耳中。
“主人有令,……,铁,……”
“属下,……”
“来者何人?难道是来对付我的?”承乾太子,思虑再三,实力不济,目前,只能听之任之: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马车来到齐地一间驿站,稍作停留,换了拉车的马匹,继续上路。
不久,马车来到了郊外,一座僻静的宅院,从大门直驱而入。
承乾太子自打离开咸阳,还是第一次来到车外,被戴上遮面的头套,看不到外界的情况,只能听到一些稀碎的脚步声,一路骑士拖曳,带他走入一间位于地下的密室。
“主人要求的,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齐备!”
承乾太子听到两个陌生的声音,不久,感觉到一阵酷热。
唰的一声,承乾太子头上的头罩被人扯下,眼前一亮,好一会儿才能够适应。
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在前,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最惹眼的是炉火之中,放着一件被烧得通红的物件。
一路上,一月有余,因为吃喝不够的缘故,承乾太子只能勉强站立,毫无反抗之力。
“太子殿下,对不住了,主人有令,卑职不得如此行事!”
一名头戴鬼面的男子,说着,随手一挥,有人上来架住承乾太子,还有人抓住他的胳膊。
不大一会儿,有一名赤着上身,肌腱发达的魁梧男子,拿着一支特制的钳子,从烈焰中,将被火烧的通红的物件取出来。
“这副铁面具,是主人请高手专门为太子打造的,请太子笑纳!”
“你们,你们……”
承乾太子勉强说了两句,感觉到脸部越来越热……
啊!
承乾太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窗外,传来了低语声:
“太惨了,太子殿下,被贬黜,又被如此非人对待,为何不杀了他,何故如此折磨他!”
“嘘,噤声,此事不得议论!”
承乾太子听到车外的说话声,这才醒来,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身不由己的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同时不断地用头撞击马车的车厢。
自此,一路上,承乾太子,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不断地嚎叫,撞击……
没几天,就已经奄奄一息,幸好,一路上有人照顾,医治,这才保住了性命。
这一天,马车终于来到东海之滨,码头上,已经有一艘大船等候在这里。
承乾太子,已经衣衫褴褛,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被人拽着锁链,拖上大船。
一整天,都有人被带上大船,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比承乾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人甚至和承乾太子一模一样,也带着铁头罩。
承乾太子待在船上,独立的牢房里,住了三天,每天只有一些清水。
这一天,风势大作,大船随着风势开船了。
开船后,承乾太子得到了一碗淡的如水一样的稀粥,此后每天都有人准时送来同样的稀粥。
在海上的日子,承乾太子还算是过得不错,没有人打扰,吃喝有着落,每日里,苦修不断,七天后,大船到了目的地瀛洲。
随船押解的囚犯,依次下船,承乾太子和其他铁面人一样,被集中带下大船。
走在承乾太子前后的铁面人,都遭到一阵鞭笞,唯有他安然无恙走下大船。
承乾太子并不知道,从他下船开始,就有囚犯打扮的人暗中跟着他。
“李头,这是分给你的囚犯,一共九人!”
承乾太子循声看过去,一名小吏打扮的中年男子,颐指气使的站在面前不远处。
“你等都是苦刑犯,必须终日劳作,在这里只有死了才能够解脱!”
随后,来不及看四周情况的承乾太子,被人拽着,跟着队伍,一路步行前进。
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半夜,承乾太子才随着队伍,来到了一座乱石山。
到了乱石山,队伍逐渐散开,而承乾太子九名铁面人则继续前进,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道关卡前。
“你们都进去!老老实实听命,否则要你们人头落地!”
众人按照守卫关卡的军官命令,借着明亮的灯笼,火把照明,依次穿过眼前这道位于山坳间的关卡。
穿过关卡,等着他们的是一辆巨大的囚车。
“上车!”一名士卒看到囚徒,喝道。
承乾太子九人,被手执兵器的士卒,赶上囚车,还没等众人坐下,囚车就已经开动。
接下来的几天里,承乾太子九人,走走停停,最初囚车只有他们九人,显得很宽敞。
随着越来越多的囚徒上车,囚车里属于囚徒的空间,越来越狭窄。
这一天,傍晚时分,囚车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矿场。
“快下车,这就是你们服刑的地方!”
矿场的一名监工头目,挥舞着皮鞭,抽打囚车,吓得囚犯们赶紧下车。
承乾太子身体,一路走来,越来越糟糕,如果不是修炼的缘故,半路上就会丧命。
监工头目带着矿场的七八名监工,押解新来的囚犯,沿着一条不算平整的山路,一路走进矿场。
沿路,承乾太子看到,一些负责运送矿石的囚徒,被监工不断地抽打,有人甚至当场死亡,之后就像是死狗一样,丢弃在道路旁的山沟里。
半途中,天色暗下来,月色朦胧,旷野中,不时地闪现磷火,气氛变得压抑。
“你们在这附近找地方住下,”监工头目,一指眼前一片荒凉的碎石滩:“你们俩留在这里看管他们!”
“是!”两名监工一抱拳,领着普通囚犯走下去。
“你们跟我来!”监工头目冷冷的说道。
承乾太子看看身边,剩下的全都是他这样带着铁面人,总共有十六人之多。
这一次,承乾太子跟着其他铁面人,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一路向北走,一直走到第二天天亮,这才来到干活的地方。
在他们眼前,一块齐整的石壁下方,有一排石洞,石洞洞口高有三四丈,不知道有多深。
距离洞口不远处,是一排简陋的木屋。承乾太子还不知道,正在等着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