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工部尚书阎立德。”李治朝着殿内传唤官吩咐道。
没过多久,工部尚书阎立德便匆忙的来到了大殿。
“臣阎立德拜见陛下。”
看到这白须老者进殿,明非瞬间有些同情李治了,当今朝中担任大官的都是快入土的老头儿,几乎没有见到年轻的,而且大多都是先皇留下来的官员。
官员虽老迈,却又替换不得,着实难受。
“爱卿无需多礼,今日召你来是有要事,朕且问你,京城八条水可否有堤坝?”
阎立德拱了拱手道:“回陛下,贞观年间水涝后,已在各水筑过堤防,每条水域皆设堤。”
李治听完,目光望向了明非。
明非领会,向阎立德问道:“请问阎大人,每条水域有几处堤防?”
“这位大人是?”阎立德见明非面孔有些陌生,疑惑的问。
李治介绍道:“他是朕钦点的钦天监五官平章正明非,无妨,你且告诉他便是。”
明非朝阎立德拱了拱手,以示敬意,毕竟人家官职高出自己好几大级,好几十小级,还是客气些好。
阎立德向明非回了一礼,答道:“每处水域中设有一至三堤,但……如今陛下治世有方,风调雨顺,有些堤防已年久失修,弃矣。”
明非听完有些无语,没有就是没有,还要借此拍一个马屁,这些官员可真是能奉承。
他向李治提议道:“臣建议每处水域应根据地势筑堤,凡地势落差大处筑堤,凡下游有庄稼处筑堤,堤坝应设有暗洞引流,应有闸口,以便应对面对灾情时应对。”
“臣觉得不可,如此一来,每条水域至少筑十堤。”阎立德摇了摇头,“况且,明大人所说筑堤之法在下还从未听说过。”
没听说过?明非有些诧异,不是说唐朝的水利工程空前发达?是假的?莫非他们以前修的堤坝都是小水渠?
李治询问明非道:“你可清楚这筑堤之法?”
“臣略知一二,不过也只是耳闻。”
李治点了点头,接着对阎立德问道:“如今长安城周围有多少陂塘?”
“回陛下,江南等地有几处陂塘,至于京城处,还未修建。”阎立德弯腰答道。
明非看到李治的目光又投了过来,思索了一番,缓缓说道:“臣以为,至少每三户农户应修建一处陂塘,以便灌溉之需,平日里亦可养些鱼虾,以供食用,一举两得。”
这相当于小时候见过的农村的小池塘,平日里蓄水,需要时可开沟引流灌溉,这样以来,土地便不会干旱。
在池塘上钓鱼更是童年一大趣事。
“陛下,江南地区灾害频发,应当修建陂塘,但是这京城一带常年风调雨顺,如此做只会浪费钱财,不值当啊。”阎立德说道。
李治未理睬阎立德的话,便大手一拍,吩咐道:“这两件事刻不容缓,朕命工部在一月之内将京城一带陂塘建好,至于堤防,也要加快速度。”
就让明爱卿协助阎爱卿来做此事吧。”
“什么?刻不容缓?”阎立德心中诧异,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好好的为何要如此着急?
他不解的问道:“水利固然重要,乃民生之基础,但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心急?”
李治大笑了一声,转而严肃道:“长安等地马上就会有大旱,到时就为时晚矣,筑堤之事急不得,可徐徐图之,至于陂塘之事,阎爱卿定要速速办好。”
“大旱?”
这两个字在阎立德脑海中如同惊雷炸响,这对于他这个工部尚书来说可是头等大事,可是这好端端的为何会大旱?
李治接着笑道:“朕知道你不相信,在你面前的明爱卿出自卜术世家,深究此道,你无须多言,朕随后就会下一道旨意,由明爱卿助你。”
他转头又看向明非:“明爱卿如何?”
明非心中骂娘,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官平章正,只负责看天文、看风水,为什么修水利也要掺合进去?
这可是个风吹日晒雨打的苦差事,干不了。
但是皇上已经发话了,要他协助阎立德,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陛下,臣回去便会画出堤图与陂塘图,画好后定会交给阎大人,至于如何筑堤,细枝末节,臣也不懂,便交给阎大人了。”
“不可啊!”阎立德阻止道,“我见五官平章正大人如此年轻,陛下万不可轻易相信,三思而后行,切莫做如此劳民伤财之事!”
“你是说朕考虑的不周到?”
李治笑了笑,并未理会。见阎立德还想说什么,连忙示意他退下:
“无须多言,爱卿退下吧。”
阎立德见李治心意已决,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出大殿。
阎立德退下后,李治走下龙椅,来到明非面前,嘴角扬起笑意:“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朕本意是让你也参与筑堤之中,你倒好,只愿画出堤图与陂塘图便草草了事。”
明非连忙解释道:“陛下,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完成,需长年累月,臣还有钦天监公事,实在无法抽身。”
李治叹了口气:“罢了,朕原本是想让你亲自随水部去八水之中历练一番,立下功劳,官职升迁便可名正言顺了,总比现在这五官平章正要好吧。”
明非一哆嗦,这李治是还打算给自己升官?升个屁啊,五官平章正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舒服极了。
他笑道:“陛下也知道,臣对做大官并无兴趣,也并无太大才能,可能是陛下高看我了。”
“伶牙俐齿,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明非连忙出了大殿,和皇上待久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钦天监衙门他都不打算回了,直接出了宫门回到府上。
在他刚离开时,李治在大殿中来回踱着步子,嘴中喃喃道:“不想升官?朕偏要你升,你这小小的五官平章正如何助朕啊……”
……
明非回府上时,正好赶到吃午饭的时间。管家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一般出去当值的官员都是在衙门吃的,像这种中午回家的很是少见。
明非见他疑惑,向他解释了一番。
吴叟连忙令下人多做几个菜。
先前明非教过苏海棠许多炒菜的菜式,如今苏海棠已把这些菜式通通教给了府上的厨子。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炒菜,他倒有种回到了一千年后的感觉。
菜虽多,饭桌上只有他与苏海棠二人。下人都是不可以和主家同一桌吃饭的,即使明非无所谓,他们也很忌讳。
饭吃到一半,王富贵来了,明非连忙叫他上桌一起吃。
王富贵连连摆手:“公子客气了,我是下人,怎敢和主子一起吃饭。”
“我叫你坐你就坐,不要废话。”
王富贵无奈,只好战战兢兢的坐上了桌子。
明非接着说道:“这书馆一直都是你在操劳,劳苦功高,我还得谢谢你。”
王富贵虽嘴上抗拒,但心里乐开了花。
他此次前来,便是因为三味书屋的两家商铺已经买下来了,目前正在修缮。
这对明非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目前书馆的运营很好,赚到了很大一笔钱,这一笔钱足够他来继续扩大自己的产业。
目前民间模仿三国演义写书的学子很多,也有很多大有才能者。刚买的两间铺子中的一间便来招揽这些作者。
书馆负责印刷售卖,会与作者平分除去成本外的书籍所得全部收益,签订版权契约,虽说没有版权法,但是只要活字印刷还在手中,就不会出问题。
这样一来,一个小说平台就此产生了。
另一间屋子用来做评书,也就是说书,请几个说书先生,设一个台子,将三国演义和其它购得的书全天评说。
不过他打算通过售票的方式,一场一买票。
他将自己的构思详细给王富贵做了讲解。
王富贵对明非的想法依旧感到诧异,不过三味书屋的成功告诉他,主子是不容他质疑的。
“到时候,你再挑选三名主簿,分别掌管三家店铺,你不必所有事亲力亲为,带领着这三人便可。”明非嘱咐道。
王富贵应了一声。
明非之所以如此相信王富贵,之前书馆开张时他也试探过几次,最后发现王富贵都是安分守己,并无其它心思,便将这重任交给他了。
……
“公子吃完饭无需去宫中了?”饭后苏海棠柔声问道。
“不去了,没意思。”
苏海棠一怔,接着说道:“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
乞巧节?明非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乞巧节也就是七夕节,古人对这个节日还是颇为重视的。
乞巧节这天,通常都是各种聚会,晚上观星,以及女子斗巧。这斗巧也就是女子们拿出针线对月穿针,以求祝福。
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单身狗来说,这七夕过与不过都一样啊…
上一世每年过七夕的时候,别人都是各种约会,而自己只有待在家里,可别提多无聊了。
不过这个节日是他来到古代过的第一个节日,极其的有意义,到时候就可以好好感受大唐朝的节日氛围了。
“节日需要准备些什么的话,你且去准备吧,搞不定的去找吴叟。”他对苏海棠说道。
苏海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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