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与皇帝对赌

“若是你输了,便把你的人头给我,如何?”老者摸了摸长须,问道。

人头?没想到这老头儿看上去就快入土了,却这般狠毒。

“可以。”明非点了点头,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若是你输了,除了上门谢罪以外,还要备上黄金百两,如何?”

输,应该是不可能输的,除非史官在记录历史时记错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后世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可不是依赖一本典籍,也不会听信一家之言的。

李治抬起头望了望老者,老者没有表意,这是等着他亲自表态呢。

“好!”李治巴掌轻拍在大腿之上,在宫中向来很无聊,起居日常都会被限制,现在难得有一次这么有趣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放过,对明非接着说道:“我们与你赌。”

“那就请公子出卜题吧。”明非说道。

李治不愧是明君,也是比较客气:“我也不为难你,这卜题随你自己定吧。”

“好。”明非毫不客气思索了片刻,“敢问公子西南方是否有一个姐姐?”

姐姐……听到这个问题,李治与老者同时陷入思索。

“你且接着说。”李治眉头微微皱起。

“公子的姐婿怕是有劫难喽。”明非意味深长的道。

“哦?有何劫难?”李治面露不解。

“恐怕难以活过这五月……”

“放肆!”老者再度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李治脸上同时也是一阵错愕,这是说自己的姐夫就要死了。哪有说别人家人死的道理,随即脸上也是一阵不悦。

李治阴沉着脸,先前的愉悦心情顿时消失,一把上前抓住明非的领口,语气凝重:“当真?”

被当朝皇帝抓住领口,并且质问,把明非吓了一跳,内心极为忐忑。

大唐的西南方,也就是吐蕃,李治名义上的姐姐文成公主之夫赞普弃宗弄赞卒,也就是人们熟知的松赞干布死了。

而且就在这五月死的,可能现在已经发生了,但由于消息传播的慢,还没传过来而已。

“此事岂可乱说?”明非心里长憋了一口气。

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治松开了握着明非领口的手,平复了一下情绪,犹豫了片刻,站起身来,眼睛紧盯着明非:“你要是说错了,我定会来取你脑袋。”

“随时恭候。”明非双手抱拳。

此时的老者却是出奇的沉默,可能是牵扯到这些事,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们走。”李治将衣摆甩向身后,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触及到了逆鳞,但此时也不好发作,便朝山下快速走去。

“不送了。”

见三人离开,明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这一刻是非常后悔的。不仅谈论皇帝家事,甚至说皇帝家人会死,真不知道自己刚刚哪里来的勇气说的。

而此刻,老爹正将耳朵依附于窗户上,明非先前与三人的每一句话,他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我可没教过他这些啊。”老爹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随着皇帝李治的下山,山下的仪仗队以及皇帝车架开动,缓缓的朝皇城的放向归去。

“造孽啊。”明非后悔的直拍大腿。每当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都会心有余悸。

身后的屋门在咯吱一声中打开了,老爹缓缓的走了出来,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客人走了?”老爹淡淡的问道。

“走了。”明非回答。

老爹点了点头。

“老爹可知这客人是何身份?”见老爹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追问。

“知道。”

“什么人?”

“当今天子。”老爹依旧语气平淡。

虽然早就知道那人是皇帝,但是在得到老爹的肯定回答后,他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你知道是皇帝,为什么自己躲着不出来?”他有些气愤。

“保命要紧。”老爹回答。

听到这回答,明非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合着老爹这是在坑儿子呢?

……

……

夜深,虽有明月与繁星的光亮,屋外仍漆黑一片。

老爹独自一人来到屋后,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宿。

“紫薇星旁竟然真的还有另一颗星,光亮丝毫不弱于它啊。”他摸了摸长须,自言道。

紫薇星便是帝王星。

“看来非儿所说不错啊……”

“但是……为何这两颗星旁,竟出现了第三颗星在争辉?”

他急忙回到屋内,将占卜的龟壳置于火上,龟壳上刻了三个古文。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清脆的声音中,龟壳在高温下布满了裂纹。

他将龟壳取下,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裂纹不过字啊……”他连连感叹,“非儿长大了,我该走了……”

……

……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的明非发现老爹不见了,本以为老爹只是上山打猎去了,但是一直到正午,老爹依然没有回来。

他瞬间乱了阵脚,慌忙的各处寻找,就连老爹经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个遍,寻找无果之后,他在火炉旁有裂纹的龟壳下找到了老爹留下的一封信。

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儿已长大,为父还有别的事要做,我已离开,你照顾好自己,勿伤神。”

“老爹走了……”他手中攥着字条,口中喃喃道。

虽然老爹不是现在的明暄的亲生父亲,但是他的脑海深处,之前这具身体的记忆有股力量让他产生深深的不舍。

他自幼就没有和老爹分开过,虽说老爹沉默寡言,但对待自己总是不遗余力的好。他自幼没见过母亲,所以对待老爹是一种如父如母的情感。

其实老爹之前说过,他是纵横家后人,是有特殊身份的,所以这次的离开,明非倒不觉得意外。

只是本打算安安稳稳在老爹的庇护下好好当一条咸鱼的,如今却是当不成了。老爹一走,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在这山野,逼迫自己生计着想。

林风瑟瑟,日暖却寒。

他呆呆的坐在门前石凳上,眼中泪光闪动,朝着山下为老爹唱着离歌。

“老爹啊老爹,虽说现在的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的这具身体是你给的,你就是我老爹,等你下次回来,我定会好好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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