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擦黑,此时的太子府却灯火通明。
软榻上身着明黄色锦袍仪表堂堂的男子真是菱韶国太子,一边的软椅上是粉色罗裙面容精致的女子,女子不时将桌上的葡萄剥好送去软榻上的人口中,而太子也毫不含糊张口吃下,舌尖偶尔略过女子的指尖,引的女子一片娇羞颤栗。
半晌,太子慢悠悠地开口“将军府真是如此说?”
下面跪着的人立即应道“属下不敢欺瞒太子,将军府大管家亲口说,他家小姐刚刚醒来,身子虚弱,而老太君为此伤神,将军府自知配不上太子妃之位,过些时日必当亲自将定亲礼送回!”
墨珩张口接下身边女子喂来的葡萄,心下思量到,进来父皇也有意为自己寻一位相配的太子妃,而丞相长女是最好的选择。目光扫过为自己剥葡萄的女子,心中有几分满意地点点头,更何况这顾水莹也是合他心意的。
如今将军府衰败,想必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占太子妃之位,这样最好,也免去了中间许些麻烦事。
墨珩摆摆手,示意下面跪着的人退下,下人得到命令,没有半分迟疑的退下。
转头,墨珩一双眸子看向身边如水的人儿,笑意盈盈地握住她的手“莹儿,本太子说了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等将军府退了定亲礼,本太子就立即向父皇请旨,向丞相提亲,迎你入太子府。”
顾水莹一双水眸轻闪了闪,娇俏的小脸微微熏红,露出羞涩的笑“莹儿,但凭太子殿下做主。”
“哈哈哈,好”墨珩一见眼前得人一脸娇羞,心下不由得愉悦万分。
几日的风平浪静以后,随着七皇叔即将回京京城再次涌起了波涛,墨七夜是当今皇帝留下的唯一一个手足兄弟,皇帝登基,当年的墨七夜还不足一岁却在当时动荡中成为唯一幸存的皇帝手足,皇帝对他可谓是荣宠之至。
而七皇叔自十六岁起征战沙场,到如今立下了不败之地,如今手握重兵,在菱韶国。更是举足轻重。
这日清晨,安静的将军府上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忙碌,大伯邵远安随七皇叔自蓝韶国回京,京城百姓都早早在城门口迎候,一睹菱韶国神只般的人物。
而邵灼华也早早起了床,皇上命将军府上下和丞相府随太子接迎七皇叔和邵远安。
也不得不说皇上这一举动的心思缜密,太子与丞相府大小姐情投意合,又前来将军府退婚,皇上不可能全然不知,今日却让此三家一同迎接七皇叔。
此一番举动,是试探还是敲打?这菱韶国皇帝不愧是浸淫帝王权谋之术数十几年的皇帝,心思深沉让人猜不透。。
京城街头人山人海,幸好乘坐着将军府特有标志的马车开路,百姓自动避让出一条路。
“华儿,此番怕是要与太子和丞相府对上,太子退婚,怕也不是好相回绝的。而丞相府…”老太君与邵灼华同乘一辆车,一脸担忧的道。
“祖母放心,灼华心里自有分寸”邵灼华对老太君施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老太君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见邵灼华安然的样子,张了张口,将话又咽了回去。
马车继续行驶,不过多时便驶出了京城城门,此时的城门外已经人山人海,太子府和丞相府的车驾已经远远停在了城门前头。
将军府的两辆马车缓缓停下,大伯母一家已经先行从后面的马车下来,邵灼华透过微风扬起的车帘,瞥见了远远一柄明黄色的伞下,伞下一把檀木椅子上坐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想必就是太子,而一旁黑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及一群妻儿,大概就是丞相府一家。
其中现在太子身侧的,是一位淡黄色罗裙的女子。明眸皓齿,肌白赛雪,想必是丞相府和太子情投意合的大小姐。
“祖母,我扶您下去”邵灼华轻轻卷起车帘,缓步走下马车,旋即转身搀住老太君的手臂,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淡蓝色衣裙落地的刹那,四周的人群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片刻的安静,随即人群发出惊叹的声音,蓝衣似水,绝代风华,瑰姿艳逸,姿色天然。
日自东方,为邵灼华如水的蓝衣渡上流光溢彩,将风华绝代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人群中的惊艳,痴迷,震惊,艳羡,马车一旁的邵俊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半晌,清淡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凉的笑“二叔二婶那样风华的人,他们的女儿怎会平凡”。
一袭紫色罗裙的邵紫萝,眸光有些黯然“她太耀眼了,同是邵氏子孙,相比之下…”
“妹妹”邵俊然微凉的脸上微皱了下眉,转头看向了淡淡思绪的邵紫萝。
“你放心吧,哥哥”邵紫萝似乎看出了哥哥想说什么,俏脸上浮起了出水芙蓉的笑“紫萝明白的”。
邵俊然点点头,俊逸的脸上又恢复了淡然。
老太君在邵灼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身后邵俊然和邵紫萝及母亲安氏随即跟在身后。
“老身带领将军府上下,见过太子殿下,”老太君左手扶着紫檀木拐杖,不卑不亢的弓起腰见理礼。
邵老太君辅助三代帝王,曾得到先帝特许,面圣不行跪拜礼。
太子墨珩在邵灼华下车的一刻,一双鹰眸便片刻未离开,顾水莹被誉为菱韶国第一女子,可称为花容月貌,端丽冠绝,可相形而下,却不及她半分耀如春华,绝色盖世。
身后突然响起女子娇啭的轻咳,墨珩突然回了神,意识到自己有丝失态,看到弯身的邵老太君,虚扶了一把“老太君多礼了。”
邵老太君拄着拐杖稍稍用力,撑起了身子,身后的众人也跟着起身。
“将军府的排场真不小啊,本丞相率府中上下同太子殿下在城门等了许久,才得见老太君”顾丞相冷哼了一声,开口道。
“老身虽然年事已高,还不至于连卯时三刻七皇叔进京都记不得,如今不到卯时,将军府已然恭候在此,却是比不得丞相清楚太子殿下行踪,才有不恭”邵老太君一双锐利的老眼看向丞相府,掷地有声的道。
邵老太君辅佐代帝王,运筹帷幄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人比拟的,一席话其一言明了将军府提前恭候在城前并没有丝毫不敬,其二暗道出丞相府和太子殿下接触过密,要知道自古皇帝多疑心,今日城外怎会没有皇帝的眼线?传到皇帝的耳中又会如何。
顾丞相的脸色有些铁青,“邵老太君见到太子殿下连见礼都不行,将军府是否有二心?”
“老身历经菱韶国三代帝王,先帝特许老身面圣可不行跪拜礼,邵氏一族满门忠烈,菱韶国上下何人敢说我将军府有二心?”邵老太君重重的拄着檀木拐杖,厉声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