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行变易法下

第章五行变易法(下)

张翼轸“啊”了一声,不成想这看似骗子的灵空竟也会这般道门无上**,莫非他真的是那神仙下凡游历人间?

灵空却没有半点神仙风范,伸手张翼轸头上弹了一下,嗔道:“小子,还跟老道我斗心眼?可要事先说明,我只是偶然路过,不是专程找你,对你的离奇身世不感兴趣,切莫说与我听。”

这灵空也小气得紧,一把年纪还跟十几岁的少年斗气。张翼轸眼见灵空举手间变化出一朵荷花,哪里还再和他计较输赢,忙不迭点头。

“灵空道长,先前是小子失礼,莫怪。你不信我也不足奇,连我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只是父母有命不敢不从。此事稍后再议这水生莲花的法术,道长可否传授给小子,我这便拜你为师,如何?”

灵空一听喜上眉梢,一屁股坐椅子上,左右摇晃几下方才端正坐好,咳嗽一声,“好,算是老道没有看错你,小子,快快磕头拜师,天地为证不可反悔。你我师徒二人联手,看来江湖又要平地生起一股骗风骗雨唔,是和风细雨。”

少年正跪下,蓦地想到了什么,脸露犹豫之色。灵空一见急急说道:“小子,今天可是老道我一时高兴,换作平常才不会收你为徒的。一旦你我师徒关系一定,这寻找你亲生父母一事便着落到我身上便是,自然,这水生莲花也好,幻化术也好,凡是师傅所会全部会通通传授给你,不会藏私。”

张翼轸等的便是这句话,等得灵空承诺,双膝一弯,这头便磕了下去。

“弟子张翼轸拜见师傅灵空道长!”嗵嗵嗵连磕了三个头。

灵空笑容有说不出的得意之色,弯腰扶起张翼轸,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一般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向委羽山的方向神情落寞,又似乎无限欢喜。

“三元宫,我灵空终于有了弟子,又可以堂堂正正地重回山门了。”

张翼轸和灵空各怀心思,一个收徒一个拜师,转眼间师徒关系已定,看得成华瑞和红枕目瞪口呆,一时竟不明白这一老一少为何一个急着收徒一个急着拜师。正疑惑间,这边张翼轸已然站起,伸手去摸莲花,向灵空说道。

“灵空道长师傅,现是否可以传授我这水生莲花的法术?咦,我怎的摸不着莲花?”

张翼轸的手穿过莲花如过空气,莲花依然娇艳盛开,却只有其形却无实体,任凭他的手来回穿梭其间,莲花盛开如旧,却丝毫不动如梦似幻。

“这便是刚才青城子所用的法术幻化术,俗称障眼法的,本是道门入门的法术之一,粗浅简陋,除可游戏助兴之外,并无大用,故许多人略过不学。幻化术与五行变易术实有天壤之别,幻化术只是借助外物幻化出形状,可观可听但不可摸不可得,徒有其形而无实质。五行变易术乃是夺天地之造化,运用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硬生生转化五行,可得可用,形神俱备,化万物于掌心,用万物于心间,这般手段,实则已经是仙家法术了。”

灵空娓娓道来,谈吐间竟似有得道高人风范,一时令张翼轸暗暗希奇:这个便宜师傅,一会儿谈天说地无所不知,一会儿又见钱眼开,处处行骗,到底孰真孰假?

倒不用少年多心,灵空语气一变,话题一转,先前的风范一扫而光,脸上显出贪婪和可惜的神色。

“若是我也会那五行变易法,还用这般费力骗得几十两银子么?点石成金,呼石成玉,哪里用得着如此辛苦劳累呀。我说华瑞道友,贫道若是说你修习道法死板不知变通,而你那师傅也是墨守成规,你可服气?”

成华瑞初入道门时,也曾翻看过幻化术一类的入门法术,本也想学上一两个可闲时助兴,却被师傅当即斥为心术不正,痛骂一顿,吓得成华瑞再也不敢提及此事,连带这类法术的详细情况也不得而知,是故才会被青城子的手段所骗,以为是五行变易法。方才听灵空一说,心下通明,脸色通红,一时无法辩解,只好吱唔应对。

倒是红枕见成华瑞吃憋,一旁劝慰,“道长莫要意,道法浩如烟海,任谁也不会知晓全部。道长年纪尚轻,假以时日,定会道法上有所收获。便是现红枕眼,道长就已经是神仙人了。”

成华瑞被红枕软声细语安慰,又见红枕眼亮光闪动,心升起一种别样的情愫,怦然心跳间,他点头致谢:“多谢红枕姑娘,华瑞自当努力。”

红枕掩嘴一笑,手指张翼轸,说道:“如今翼轸也入得道门,道长切莫让翼轸道法修行上超越过你。”

成华瑞只是怔怔地看着张翼轸,一时静默无语。心暗暗决定,便是不叫红枕小瞧,也须得精进修行,不敢懈怠。红枕却不知道,她的一句戏言,竟然造就了日后一位轰动整个土道门的传奇人物。

灵空的坚持下,四人寻得一家小饭店,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灵空叫了一坛酒,张翼轸时常家喝自家配制的米酒,酒力颇佳,成华瑞却是滴酒不沾,灵空酒力不济偏偏又喝个不停,几杯酒水下肚,就有了几份酒意。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灵空醉意醺醺眼神迷离之际,还嚷嚷着要喝酒,便是连店小二也因为几人用餐时间过长和灵空的呱噪而没有了好脸色,爱理不理地挪不动脚步,一连听灵空喊了几遍才慢腾腾拿了一坛酒送来。张翼轸摸出三个铜板趁机塞店小二手,这才换来店小二清脆的应答和麻利的手脚。

终天灵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的状态下结束了这一顿漫长的用餐,店小二因为三个铜板的驱使也主动搀扶灵空。灵空嘻哈一笑,推开店小二,摇晃两下站住,摇头晃脑道。

“我只醉了七分,还有三分清醒,这走路还难不得我”一个踉跄却险些摔倒,惹得张翼轸急忙扶住,红枕吃吃直笑,成华瑞却连连摇头。

四人出得镇子,夕阳西斜,映得西天一片通红。道路两旁的柳树之上,鸣叫了一天的蝉们都暗哑着嗓子,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来往的人们行色匆忙,都要赶日落之前回到家与家人团聚。不时有马车和快马疾驰而过,激起一阵阵灰尘夏风飞扬。

灵空一把推开张翼轸,一扬手扔过一个物件。张翼轸伸手接住,拿手一看却是三个铜板,不免莞尔,这灵空,醉成这样却不忘从店小二身上顺手牵羊要回这三个铜板,当真是小气得紧。正想说些什么,不料灵空脚步加快,已经远远地跑到了前面。

只听得灵空醉酒当歌,踏歌而行,歌声远远地传来,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洒脱、豪迈和放浪:

“负薪朝出卖,沽酒日西归。路人莫问归何处,穿入白云行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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