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非曲直
张翼轸等人自灵空现身之后,一直站立不远之处,倾耳细听。虽然早已猜测到灵空来历不凡,不过亲眼所见灵空竟是被魔帝打落凡间的天帝,也是心大震,一时难以置信。
而他的亲生父亲竟是魔帝,是令张翼轸心百感交集,不知是何种滋味。若是亲生父亲身为天帝,即便大失天德,毕竟也是仙家正统。现今却是得知亲生父真实身份竟是魔帝,身为七色天仙,其父却是万魔之主,岂非莫大的讽刺?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已与亲生父亲决绝,管他是天帝也好,魔帝也罢,又是哄骗母亲之人,与他已是形同陌路,天帝魔帝不过全是虚名,无良无德之人,即便名声再响,也是无用。
应龙、烛龙听到灵空讲到仙魔大战之的秘史,得知真相之后,二人不胜感慨。烛龙还好说一些,毕竟天龙与天仙之战,双方都是受人蒙骗,并无对错可言。应龙此时听灵空亲口承认当年用计将他打落凡间,心竟是再无一丝恨意,自嘲地说道:“想我应龙本来无事无忧,却因自身法力高强之故,得意外之祸,也算是怀璧其罪。不过经历此番入世历练,我也是收获颇丰,不说结识翼轸为生平唯一至交好友,便是从未有过的人情世故,也让我感慨良深。说来来人间一场,也算是不虚此行,大慰平生。只是我遭此大难也是因为魔帝之故,而得以重返天,却是因为翼轸之助,父债子还,莫非也是天道浩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潘恒却对应龙感慨并无兴趣,说道:“应龙少说为妙,且听灵空说些什么。”
应龙白了潘恒一眼,笑骂:“你被魔帝看,被迫入魔,也算是难得的高才。”
潘恒却是神秘一笑:“说是被迫,其实也有自愿之意,此事另有玄机”
应龙一听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潘恒不耐烦地说道:“还是听灵空说话要紧!”
“天玄女因任平素逃走之故,降临到天之上寻到她,本来意欲将她带走,不料见她有孕,一时大为惊讶。沉吟良久,天玄女赐画三卷给任平素,令她以后将此画卷时刻不离身边。若是日后有子降世,可将此画赠他。若是此子流落凡间,可将此画三卷分开,分别送与世间三大道观三元宫、清虚宫和极真观之。玄女说完,转身离去,竟是不曾追问镜界下落。任平素虽然心有愧疚,不过因她深恋张子名之故,一心要与张子名厮守。张子名却是另有所图,见天玄女看重此子,认定此子定是不凡,若以其为要胁,假传天帝震怒要将其除去,任平素情急之下求助于天玄女,说不定便能知晓此子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其后不久,任平素生下一子。张子名依计而行,声称天帝大怒,要置张翼轸于死地。任平素自然大为恐慌,张子名授意之下向天玄女求助,不料天玄女置之不理不说,还传讯说道,此子不该降世而降,生死由命。且任平素背叛师门,有违天道,天玄女身为玄女,断断不会做出与天道不合之事。张子名得知之后,大为恼怒,见不但从任平素之处未得到丝毫好处,且还有子拖累,心杀心便起,有意置母亲二人于死地。此事倒也幸亏摩罗从周旋,劝说张子名以大局为重,因天玄女所说此子日后或许会有所作为,不如将其打落凡间,任其自生自灭。”
“摩罗之话打动了张子名,也是他认为天玄女既然有所暗示,或许还真有可乘之机,便和摩罗依计而行,成功骗过任平素,将张翼轸打落凡间。张子名也是存了一探究竟的心思,要看天玄女究竟有何玄机,便让摩罗将画卷分别安放土世间三大道观之,同时,张子名对天帝被封印沦落世间仍不放心,只因天帝一坠落凡间便失去感应,他寻找千年未果。而张翼轸刚一下凡,张子名便心生感应,模糊之消失千年之久的天帝封印世间突生呼应,顿时令他大吃一惊。”
“张子名心惶恐,怕是封印失效,天帝会重返天庭,便令摩罗下凡寻找天帝行踪。同时也对张翼轸大感好奇,认为此子果然非同一般,莫非天玄女所说之事,正是可以借助张翼轸之手,不但可以找到销声匿迹的天帝行踪,还可以另有所得。摩罗世间苦寻无果,好只好依张子名感应,落脚三元宫,只因三元宫离张翼轸降生之处近,也正好是三大道观之一,放置天玄女画卷之地。因此摩罗便三元宫住下,假扮三元宫总管,实为寻找天帝并暗监视张翼轸之职此后种种之事,大出张子名意外,也让摩罗始料不及,而当张翼轸走完一段匪夷所思的人间仙路之后,直到今日父子相见,却是反目成仇,张子名,你身为魔帝又假扮天帝,以如此权势却不能完成之事,翼轸世间一路走来,却无心之催成,你且说说,得翼轸者得天地,有何不对?”
灵空恢复天帝真身,管相貌大变,不再是先前酒糟鼻子的胖道士模样,不过口若悬河的口才却是未变,滔滔不绝一连说了半响,将事情完完全全从头至尾交待一清,场众人直听得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其间有如此曲折的不可思议之事,是对张翼轸的离奇身世深表同情与感慨,都对张子名投去鄙夷的目光。
张子名也是凝神静听,没有流露丝毫不耐之色,眼下身单力薄,和摩罗一起被众人围困当,也是一脸淡然,不见有一丝担忧之意,当真也是枭雄本色,非常了得。
待灵空说完,张翼轸与应龙等人飞身向前,见灵空现出天帝真身,众人一时多少有些陌生,连张翼轸也是一时迟疑,不知该说些什么。
灵空却是呼哈一笑:“翼轸,莫要以貌取人,为师不管是烧火道士,还是天帝,身为你的授业恩师却是无法改变之事,怎么,难道不想与为师相认不成?”
听了灵空活灵活现之话,张翼轸才开怀一笑,说道:“不想师傅却是天帝世,如此说来,当年师傅捡了个便宜徒弟,说到底,还是我这徒弟得了天大的便宜。”
灵空一听此言,顿时一脸肃然,竟是向张翼轸深施一礼,说道:“灵空谢过翼轸再造之恩,若无翼轸顺应天道,一手催成今日之事,为师也不知还会世间沉沦多久,或许永无出头之日。翼轸此情,当铭记心。”
不管灵空身为天帝还是身为师傅,张翼轸都断然不敢接受他的大礼,急忙跳到一边。灵空也不理会,转身向应龙又躬身作礼:“应龙老儿,当年我一时糊涂,动用天地之力,又暗施计将你打落凡间,此事罪责全因我的贪心之故,导致你世间受苦千年,这便向你赔礼道歉,此后天庭之上任你遨游,所有天官天仙都敬你为三分。”
应龙眼睛一瞪,不服气地说道:“灵空老儿,我世间受苦千年,难道你一句话便能轻松过关,岂不太容易了一些?”
灵空竟然也是大眼圆睁,怒道:“应龙老儿,我也是因此之故差点永世沉沦,现今以天帝之尊向你谢礼,你还要怎样?”
灵空一怒,应龙忽然“噗哧”一乐,笑道:“胡乱嚷嚷才是灵空本色,方才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不敢相认,眼下虽然变了模样,不过听刚才所说定是灵空老儿不假。哼,你身为天帝也好,人仙灵空也罢,我应龙交的是你这个朋友,不是你的身份!”
灵空哈哈一笑,又转向烛龙,也是深施一礼,说道:“天龙之事,虽是受人调拨,我身为天帝也有不察之罪,烛龙,请受我一礼!”
烛龙急忙还礼说道:“天帝不必如此,此事错双方,也有天龙脾气急躁不求甚解之过。既然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论是非。因为翼轸之故,我得以不死。而你既为天帝又为翼轸之师,且今日于我又有救命之恩,此后烛龙定当敬你三分。”
灵空与应龙、烛龙相视一笑泯恩仇,随即又向所有木石化形和妖类郑重说道:“本帝此以天帝之名召告天下,木石化形此后免除天劫,妖类天劫依杀劫而论。若有修行之从未杀生之妖,可直接飞升天庭,绝无天雷击顶!”
此言一出,木石化形与妖类无不欢欣鼓舞,尤其是众人感念灵空方才自劫云之的救命之恩,又听闻此等天大的好事,怎不欣喜若狂!一时众人纷纷跪拜地,感谢天帝洪天之恩。
摩罗一旁呆立半晌,忽然醒悟过来,惊叫:“灵空,灵空?原来是灵霄宝殿已空之意,原来早已暗示你便是天帝,怪只怪我当时被你成功骗过,认为你不过是烧火道士,虽然有古怪之处,不过是疯癫而已,却原来你是装疯卖傻。”
“他当时神识封闭,确实是不知自己究竟是谁,或许有暗合天机之处,只是以无心应天心罢了!不过灵空,方才你所说之事虽然头头是道,却只是你一家之言罢了,即便骗过了所有人,本帝却也不信,单是本帝与任平素之事,你当时身凡间,又如何得知?”张子名突然发难。
灵空听罢却是胸有成竹一笑,说道:“张子名,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你所行之事也有公论,我下凡之时也并非一人前来,你且来看,此人是谁”